第398章我不想耽误首长
顾安康问她，“小然，你能感觉一个做父亲的心痛吗？”
沈然久久的沉默，低下头，不敢面对她。
她可以大声的反驳，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但是她心虚。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即使她有几千几万个理由……但是，首长记过是因为她。首长这段时间经常请假是为她……首长拒绝接受任务也是因为她……
仔细想想，她是给首长带来了许多麻烦……她离开去云南的时候，回来也听说，首长经常飞奔全国各地的找她，一点点的小线索都不肯错过……她去上海拍戏被绑架，首长也是丢下工作马上飞过来找她，后来因为受伤也耽误了不少工作……还有这次，姐姐的事搞的她心力交瘁，也是首长陪在她身边……
这个男人，从未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他只是在你需要他的时候，默默的放下一切，陪在她身边……就是这份默默，让她总是忽略了他的付出。
大首长说的对，没有她之前，首长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全心奉献……有了她之后，分心不少。
虽然工作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但是，在大首长这样视军队为生命的人看来，这样的不专心是不可容忍的吧？
那么首长呢？一边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工作，一边是她和小家伙……他有没有后悔过，多了两个羁绊，让他不能全身心专注？
沈然不知道，她只觉得很茫然。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首长的前途和她们的存在，是对立的。
大首长找她谈这些，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吧。或许也认为，她就是个耽误首长前途的坏女人？
老爷子的心有多痛，她能体会一点，但她的心，老爷子又能体会多少？
“大首长，如果你不是辰西的爸爸，你会对我说这些吗？”这话不中听，但她还是想问个明白。
究竟，他是因为顾辰西的事迁怒于她，还是，只是单纯的关心首长的前途。
如果是前者，她会觉得无法忍受，并且替首长不值。如果是后者，她想她可以平心静气的接受。
顾安康叹息，“我是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到把以前的错迁怒给别人。感情的事，得失随缘。辰西和舒林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你姐姐和你被牵扯进来，我认为是命运的恶作剧。”
“你不怪我？”
“你自己刚才也说过，这件事你们都是受害者，跟你们没关系，我还怪你们什么呢？只能怪命运太神奇，这样的人和事居然能碰巧到一起。”
“江女士说，是我姐故意设计这个巧合，让我勾引首长上钩，然后，破坏辰西的婚姻，你不这样认为？”她调侃道。
“你姐姐如果真的计，想钓的人应该是舒林。”
沈然笑了，老爷子就是老爷子，不会被鸡毛蒜皮的事左右自己的视线，他的目光独到而又精准。
顾安康叹息一声，又说道：“不要怪你阿姨，她也只是爱子心切……我们就辰西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宠着她，当初她要个舒林在一起，她也是不同意的，后来辰西坚持，我们没办法也就同意了。辰西的性子我们很清楚，想要的东西一定就要得到……现在她在婚姻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对她不知道是多大的打击，我们都很担心她……你阿姨更是，所以，如果她有什么说话过分的地方，请你多担待，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沈然苦笑，计较，她能怎么计较？毕竟江女士是首长的妈妈，她就算要计较，也要看看首长的脸色。
“江芬有些时候也有些固执，但是儿女很少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怎么表示感情，一来二去的，方法总是不对，她对辰年，以前是管的多，但是不得法，母子俩的感情受过伤，现在好不容易缓和点，我不希望他们因为你又闹翻……父母毕竟大了，做儿女的要体谅他们的心。”
“我很体谅，可是现在是她不肯体谅我们。”沈然苦笑，“她希望我跟首长分手，如果要我体谅她，是不是要照着她的话办，才是孝顺呢。”
“我会劝说她的。”顾安康也不敢保证，妻子一向固执，这个性格他知道。
“大首长，我只希望你们能对首长公平些，这件事里，他比我更无辜，如果江女士就因为我姐姐和舒林过去的一段情，就逼他抛妻弃子，这代价是否太过分了些？”
“我们不会逼他……”
“你或许不会逼他，但是，江女士却在这样做。”沈然反驳他，“同样的儿女，辰西受伤了，父母可以出头替她讨回公道，但是为什么就没人考虑到首长的心情呢？拿亲情逼他妥协，我不能赞同这种行为。”
“首长是个很孝顺的儿子，他或许不会撒娇不会叫委屈，但是，他的心真的委屈了，你们做父母的不能看到吗？你们是父母，辰西是他姐姐，他固然会为你们考虑，但是，我和言言也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这样不同的感情，你们非要把他放在称砣两边，称一称谁比较重，这样有意思吗？两边都是爱，为难的是首长。”
这些话沈然早就想说了，首长晚上睡不着叹息的时候，她知道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她心疼他。
江芬作为一个母亲，就要这样肆无忌惮的控制他吗？
来自亲人的压力，让首长怎么反抗？
“对不起，我保证，这些事不会发生。”顾安康听了这些话很是震惊。事情发生时他一直在外面考察，虽然从江芬的电话中听的出来，知道她大概很不赞同辰年和沈然结婚，对她有了心结……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开始动作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希望你们多考虑首长的心情，他不是铁人，他的心也会受伤的。”
“是我的疏忽，我会跟江芬好好谈谈。”
“我不指望你们体谅他，但是，也希望你们不要太逼他，首长，太苦了。”
“好。”
沈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首长这段时间影响了工作，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的事，让首长分心不少。大首长，直接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顾安康长叹一声，走到书桌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请把从前的辰年还给我吧！”
大首长用了“请”这个字，神情还那么地郑重，她想笑，嘴角一倾，落下的是两行泪。
“现在正是辰年升职的关键时刻，如果做好了，那他的级别再提一级不是问题。所以，我要求他这段时间，务必要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事影响他！”
“影响他的因素是我？”
“是。”顾安康回答的毫不迟疑。
“你的存在，太能左右他的情绪。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这是大忌。下个月将有一个重要的军事演习，是考察他们是否合格的重要一环，我希望他能全心备战这个演习。辰年是最年轻也是最有前途的少将，上面不少人都在关注他，如果他能顺利通过这一关，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他因为儿女私情分心，那他的前途也就此止步了。请你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我只希望他更好。”
老爷子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如何呢？
沈然点点头，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首长就好比天边的那颗心，她一直仰望着……仰望都那么费劲，又如何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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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年觉得，沈然最近似乎有心事，发呆的频率变的高了，有时问她怎么了，她欲言又止，但是，那神情，分明说明她有事。
经常是他下班回来，就发现沈然坐在一边发呆，而多多跟言言，在一边玩的欢快。
他放下包，小家伙看见爸爸回来了，啊啊的张大双手，冲着他笑的直流口水，要抱抱！
他去洗了手，然后抱起小家伙，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家伙笑的更欢快，搂着他的脖子，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啊啊啊的叫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一低头，就看见多多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辰年干脆一手抱着言言，一手抱起多多，两个小家伙都在他怀里，这下好了，两个人都笑眯眯的。
陪着他们玩了一会，顾辰年放下他们自己玩，然后，凑到一边坐着的沈然旁边，伸手揽过她，在她脸上也印上一个吻。
沈然笑的温柔，眼底却隐藏着一丝忧心。
“怎么，还在担心大姐？”他大概知道她的心事，沈心在国外，马上就要做手术，她很不安心。
“没有啊。”
“那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撒谎，你有心事，我看的出来。”顾辰年搂着她，她跟他在一起也好几年了，她的情绪变化又怎么瞒的过他这个枕边人呢？
“林方今天打电话来了，姐姐的手续很成功，先是恢复几天，接下来是复健，只要坚持的好，姐姐很快就能站起来。”
“好消息啊。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想去看看姐姐。”沈然叹息一声，“没有亲眼看到她，始终是不放心。”
“那就去吧，家里有我，多多和言言我都会照顾的很好。”
“可是……你最近工作很忙吧？”沈然担心的问，首长最近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那疲惫的神情，让他看了都不忍心。
“还好，可以应付。”顾辰年显然不想多谈。
“首长，我的存在，会让你分心吗？”沈然突然的，就问道。
跟老爷子的那番对话，时时在她心里翻腾。
她爱他，最希望他好的人就是她……如果是因为自己影响了他、耽误了他，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不会，你们是我的家人，有你们在，我只会更安心。”
“可是……我太会惹麻烦了。”
“我乐意替你收拾烂摊子……况且，就你这种惹麻烦的低级程度，还难不倒我。”顾辰年呵呵的笑，揉着她的头发，神色间满是轻松。
沈然转过头，揽住顾辰年的脖子，轻声问道：“首长，你现在幸福吗？”
“当然，我很幸福。”
他笑着说，然后，轻轻的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在他还想更深入的时候，沈然挣扎着推开他，脸红的笑：“别这样，小家伙还看着呢。”
好吧，那两个电灯泡！
顾辰年转头，就看见那两个小家伙在一边玩耍，实在是不适合再继续下去。
他无奈的拥紧了沈然，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晚上好好补偿我。”
沈然脸红了，害羞的点点头。
两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不远处，是两个小家伙童真的笑声……
沈然突然就开口说道：“首长，杨姐刚给我打电话了，我要开始跑宣传了。”
“要跑多久？”
“大的宣传活动我才出席，这是之前合同约定的，初步算了下，大概五六个城市吧。”
“什么时候走？”
“后天出发，行程比较紧，一气跑完。”
“好，注意身体，还要带上宋清。”
“好吧。”沈然点头，知道不带个保镖，首长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别太累，如果身体支撑不了就赶紧请假，我还养的起你，家里不靠你赚钱。”他细心叮嘱着。
“首长，你这是想把我养成家庭主妇吗？”沈然笑着问。
“家庭主妇也很好啊，每天在家陪着言言玩……等我下班……第一眼就看见你们。”他亲吻着她的脖子，让她痒痒的，连连躲避。
“不好不好……我可是有当女强人的志向！”
“好吧，女强人，做我们家的女强人就行。”
沈然凝视着他，眼底全是不舍，做他的家庭主妇，做他的小女人……她很愿意啊。
“乖，吃饭啦。”
沈然起身，被他拉着走。
看着前面的男人，一手抱着多多，一手抱着言言……爽朗的笑声，传出老远……
只想，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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