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出院
沈然是很紧张，看着小家伙难受的哼哼，她恨不得替他承受那痛苦。
幸好，小家伙没事，不然，她还不知道会怎样。
医生笑了，低头写处方，“只要退烧了就没事，新妈妈不用太紧张。”
“真的？”沈然听着医生轻松的口气，紧绷的双肩哗地一松，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我骗你干吗？”医生呵呵的笑，沈然不好意思了，接过处方就要去开药。
“我来。”顾辰年很坚持，把小家伙交给沈然，交代她们就坐这里等着，不要乱跑。交代完了，还不忘细心的给沈然披上围巾。
“你老公很细心啊。”医生戏谑地打趣抱孩子的沈然。
沈然浅浅的笑了，不多解释，已经不是她老公了……
顾辰年交费回来，开了药，小言言需要先打针。
沈然心软，小家伙交给顾辰年，让他抱着小家伙给打针。小家伙太小，可是吃了大苦头，扎了一针，哇哇的哭，把喉咙都哭哑了，顾辰年生生出了一身汗，在一旁帮忙的沈然也红了眼圈，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动。
太难受了，看着小家伙受苦，她却帮不上忙，这种感受太难受了，直让人心酸、愧疚。都是她的错，今天出去没有好好照顾小家伙。
“没事了，别哭。”顾辰年抱着哭闹不休的小家伙，一边还腾出手来安慰沈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比在边境的丛林里还紧张。
“我一直以为生在特权家庭，可以横着在大街上走。其实生起病来，也就是一普通人。”沈然抹了把脸，在他身边坐下。
首长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是生在特权家庭，从没觉得比别人幸运，其实有时比别人更辛苦，因为要承担的更多。
就好比小言言，他以后的生活就不会比外面的孩子轻松，因为他是顾家的子孙，身上扛着顾家的责任。
他们这样的家庭，小孩子都是从小教育的，男孩子更是经常丢到军营里打磨，出个纨绔子弟的可能性太低了，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小言言打完针，又哭闹了一场，脑门上全是汗，顾辰年怕他着凉，小被单是裹的严严实实的，沈然在一旁心疼的给他擦着汗水。
医生过来看了一会，开了一个病房，让他们守着，等小言言退烧了就没什么事了。
安顿好小言言，看他睡着了，沈然和顾辰年才坐下来松了一口气。
从来都没有觉得，小孩子生病原来是这么折腾的事！尤其是顾辰年，他身体一向很好，就连感冒都很少，即使病了，也是强撑着不说话，那里想到，他也有一天会被孩子发烧折腾的心神不宁。
病房里有暖气，并不冷，顾辰年脱了外套，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胳膊，坐在床边守护着小言言，大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小手。
他想起小家伙从产房抱出来时，那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养了几个月慢慢的张开……他的手那么小，那么软，瞬间就让他疼到心坎中。此时，他才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有着割不断的牵扯，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愫，有责任，有义务，还有满满的爱。
因为他的出生，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神圣，多了一份责任。
沈然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好像没有那么烫了，看来刚刚的药发挥作用了，温度降了，小家伙安安静静地睡沉。
“呼，总算是退烧了，刚才吓死我了。”沈然拍拍心口，衣服心有余悸的样子。
“小孩子很难养，在他长大的过程中，也许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那时她不在他身边，谁和他一起扛起这些？不是没有这个能力独自扛，而是渴望在那时，能够有双柔弱的手，和他一同，十指紧握。
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比想像中难太多，不是付出体力，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力，不是能忍受孤单、寂寞，不是付出全部的心血就可以。
他同样需要鼓励与支撑，而能给予他的人只有她。
她是小家伙的妈妈，跟他是一样的心情，也只有她，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如果没有她，他一个人照顾着小家伙，该是多么的寂寞，孤单？已经凄凉。
顾辰年突然的，就渴望她的一个承诺，永永远远的承诺。
心跳戛然停止，他惊愕地抿紧唇。
“小然，不要离开好吗？我们需要你，小言言需要你。”他艰难的开口说道。
没有人应声。
他沉默的转过头，心里一片的绝望，却看见沈然趴在那里，睡着了。
沈然是真的累了，今天一天都在折腾，东跑西跑的，晚上又担惊受怕，她的神经早就撑不住住了，现在一放松，就睡着了。
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顾辰年轻轻叹息一声，腾出手，抚摸过沈然的头发，一件厚实的外套轻轻的披上她的肩。
昏黄的灯光下，小女人睡的并不踏实，微微拧了下眉，好像睡梦中都什么事在困扰着她。
顾辰年看着这个沉静的睡容，心里却是涌出百般滋味。
他们曾经那么近，现在却这么远。他见过她最美好最青春的时候，也见过她最臃肿最憔悴的时候，可是，任何时候都比不上现在……沈然生产后，更多了一种少妇的风韵，加上身材恢复的好，完全是一个活力四射的美女了。
她变的更美，也更吸引他的眼神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睡容，都是他的这辈子的最爱。细细端详，虽说小言言长的像他，脸部的轮廓与他一模一样，但是，睡着的他，和沈然的表情却是一模一样，都是撅着嘴，皱着眉头。
一整晚，睡着的女人和宝宝，一件守护在一边的男人，一个睡在他的膝上，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只是，顾辰年凝视的眼神却浮上苦涩。
他很后悔，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已经失去了幸福的权利。
早晨的阳光从窗台挤进来，折射出一道道光线，照上在椅子上蜷缩着的沈然。
沈然扭扭僵硬的脖子，慢慢睁开眼，思绪回笼，她想起昨晚小家伙发烧，她和首长送他来医院。
这是在医院？她惊惶的站起来，映入眼帘的一片白色，冒着青色胡渣的首长，在一边冲着他笑，小家伙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咬着奶嘴。
“小家伙没事了？”沈然惊喜的问道，伸手就探上小家伙的额头，果然不烧了。
“是啊，昨晚半夜出了一身汗，就慢慢的退烧了，小家伙恢复的不错，晚上还喝了一次奶呢。”
沈然诧异，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虽然昨晚她也守在病房里，但是一点忙都没帮上，全部都是首长在张罗的。
她看得很清楚，首长眼眶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
“你一夜都没合眼？”她很羞愧，睡得那么死，连小家伙哭都没听见。
“没事，我熬夜习惯了，一晚没关系。”顾辰年笑得很欣慰。
“对不起，我都没帮忙，你该叫醒我的。”她咕哝的说道。
“你睡得很香。”顾辰年眼里满是打趣。
“你叫我会醒的！”她红了脸，首长这是在嘲笑她睡的像猪吗？
两人给小言言喂完奶，医生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小家伙已经退烧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顾辰年抱着小言言，沈然拎着大包办了出院手续，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回家。
刚上车，沈然的肚子就咕咕的叫，顾辰年看了她一眼，她羞愧的低下头。
“饿了？”
“不饿不饿。”沈然连忙回答。
顾辰年没有再说什么，车子却停在了一家快餐店门口。
“不是回家吗？”沈然还在发愣。
“先吃饭。”顾辰年抱着小家伙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时间不早了，快餐店的人不多，沈然闻到食物的香味，饥肠辘辘的肠胃更是开始造反了。
两人点了豆浆、油条、白粥、鸡蛋，沈然吃的很香。
首长大概也饿了，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拿筷子，风卷残云。
小家伙很乖，哦哦的看着爸爸妈妈，倒是没闹，让他们安静的吃完饭。
“小然，”顾辰年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粥碗，忽然低声说，“不要走，留下来……小言言需要你。”
这样明朗的早晨，这样诚挚的语气，这样重重的哀求，她有理由相信他不是在梦呓，也不是在说笑。
他是诚心诚意的请求她留下来。
感动吗？嗯，有的。
几秒的呆滞之后，沈然把筷子收回，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小然，你也看到了，小家伙现在还好，需要父母的关怀照料，他现在认识你了，看不到你的时候会找你，你是他的妈妈，他很需要你。”顾辰年的声音安静沉着。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有点卑鄙，利用小家伙留下沈然……但是，但凡有任何一点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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