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决斗
沈然对着电话那边的首长，失态痛哭。
被压抑、被否定、被嘲笑的情绪宣泄了出来，让她不想掩饰。
活的好累，演戏好累，面对这些人更累。
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迷茫，她究竟是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辛苦？
她明明很努力的争取，去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事情，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
顾辰年静静的听着她的哭声，没有安慰。
良久之后，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沈然发泄过后，周身的落寞难过仿佛刹那就散开了些许。
只要想到首长在那里，会接她电话，听她唠叨发泄，就能令她感到一种不一样的温暖。
顾辰年没有想到沈然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通常两人的电话时间都是在晚上。急忙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她的哭声。
因为觉得她需要发泄，情绪也不理智，所以他暂时什么都没有问。
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了，他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依旧是硬邦邦的强硬语气，沈然已经习惯了，此刻却突然委屈的不行：“首长，我被人欺负了。”
嘟哝的声音，好像在跟他撒娇。
“怎么回事？”男人很冷静的询问事情的起因，沈然巴拉巴拉的跟他讲了一遍，当说到自己不会演戏了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顾辰年很无奈，早就知道女人是水做的，没想到会这么脆弱，动不动就哭，讲几句话就哭，不就是被导演骂了吗？还要哭这么久，真是麻烦。
当然，面对伤心的沈然时，他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男人耐心的听完沈然的抱怨，很快抓住了重点：“两个问题，一，你跟人演对手戏的时候被压制住，发挥不出来？二，演不好，被导演骂？”
“嗯，是这样。”
顾辰年东不禁抿抿嘴角，这小女人真的太笨了，没他看着不行，她都是他老婆了，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久，还会被别人的气场影响？真是太丢他的脸了。
“气场？一个演员能有什么气场？总不会有我们的煞气厉害吧？”他嗤之以鼻。
是真的，在军营待久了的人，身上明显带着一股煞气，让人望而退步。
这种气势，他当然也有，并且不止，他身上还有一股久居高位的特殊气场。
“你连面对我的时候敢什么话都说，在爸爸面前也能针锋相对，还怕她一个演员？沈小然，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然赧然，转念一想，茅塞顿开。
就是这样嘛！首长那么强烈的王霸之气都没能影响她，她怎么就被一个小小的倪子姗给吓倒了呢？
倪子姗跟首长能比吗？能比吗？她连首长都不怕，还怕她一个倪子姗？
真是太没出息！！
怕她做什么？她年轻貌美又上镜，倪影后跟她站一起，胆怯的应该是她吧？
毕竟她顶着天后的名头，演技也是大家熟悉的，发挥的空间不大。演好了，那是应该，演砸了，那是天后宝刀已老……
而她，一个新人，随便怎么演都行，谁会苛责她？
她当初就是钻了牛角尖，一心想着不要被倪影后压下去，满心思的都是对抗她，才被带到胡同里，走不出来。
其实，她要对抗倪影后干吗？她就跟着她的路子发挥，借她的势，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嗯，对，就应该这样办！
沈然想开了，马上松了口气，才发现首长还在电话那边等着呢，沉默半响，才有些迟疑的开口：“首长，我想通了。”
“不纠结了？”
“不！我会好好演的！”
“那好，不许给我丢脸。”
沈然捂脸，首长你好傲娇啊！不过我才不会给你丢脸呢，沈然是最棒的！
“还有一个问题，导演训你，你委屈什么？”首长开始算账了。
“他骂我笨蛋。”对手指，被人指着鼻子骂，很委屈很委屈……
“导演是你领导，下属无条件服从领导是铁律，不许顶嘴！”
“可是，他骂的根本没道理－－”
“没道理也必须听着，除非你能做他领导。”
顾辰年不懂演技和导演的关系，但是他是军人，军人的第一原则的要服从命令。
领导的指使就是命令！领导的训斥是要无条件服从的。
跟领导顶嘴，还委屈的士兵，早就被他踢出去了。
“听明白了吗？”
“……哦。”沈然回答的心不甘情不愿。
撇撇嘴，跟这个硬邦邦不知变通的男人，显然讲不清楚这个道理，算了，还是不浪费口舌了，先听着吧。
重新开拍，这次三个人的对手戏沈然一次通过，喜的导演一蹦而起。
简直是太完美了！两个美女各有特色，针锋相对，旗鼓相当！
张导一喊“卡”，众人四散休息，杨姐买了水果分给大家吃，众人嘻嘻哈哈的，早就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
沈然坐在一旁吃水果，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首长教的招数很有用，跟倪影后对戏的时候，不管对方发射了多大的压力，只要一想到首长那张冷冰冰的脸，一切烟消云散。
嗯，果然是首长好用，简直是居家旅游的必备良品！
倪子姗瞟了眼沈然的背影，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眉头却皱了起来。
为什么没用？明明之前她都被压制的发挥不了。
“沈然，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你笑的很开心？”她笑的亲切，语气里有着不显露的试探。
“没什么？”
沈然应付了一句，低头继续看剧本，她不傻，既然倪子姗针对她，她也不会送上去被人欺负。
偶像什么的，果然只适合远距离观赏，近距离接触了，很容易幻想破灭。
《云妆》很顺利的拍了下来，沈然的表现很让导演惊喜。
克制了最初的不适应之后，她的演技在跟影帝影后的对手戏磨练中越发精湛，丝毫不逊色。
在三个人的剧场中，她的每一个眼神变化，每一个语调跳跃，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人物复杂的情感。
戏拍到最后，每逢三个人的对手戏，全片场的人都会围观，聚精会神的观看，并深深的被他们的表演吸引。
这是难得的视觉享受，明明大家都清楚这是在片场，在摄像机前面，但是，只是看着那三个人，却很容易被他们带入到戏里面，跟着人物的喜怒哀乐一起共鸣、沉醉。
今天要拍的一场又是三人的对手戏。
沈然心情很好，随着拍戏的进展，她也越来越自信了，丝毫没有被对手影响，发挥越来越稳定，张导几次夸她。
与她相反，倪子姗却是有些沉默，虽然笑容还是那么艳丽，但眼神里却隐藏着深深的急躁。
她沉默的将整幕戏的剧本看完，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而实际上，她却觉得这幕戏，很讽刺！
在这幕戏里，姐姐谷柔和风云大婚，最大反派的妹妹谷清却突然出现，顶着一张被毁容了脸，要报复她们！谷清深爱着风云，两人曾经两情相悦，而风云最后却爱上了姐姐……三人的爱恨交织，原本像火山，内部剧烈翻滚而外部风平浪静。矛盾在婚礼这一幕激化，如岩浆终于喷涌而出，激烈并震撼人心。
谷清说：你爱我！你之前明明爱的是我，为什么却又变心！
倪子姗看着这句台词，突然涌起的复杂而痛苦的情绪，折磨着心口生疼，只是看着，都让她无法忍受。
多么讽刺，这句台词，简直是她跟沈然目前最真实的写照，不过，却是相反的，她跟沈然角色对调。
在现实里，她才是那个最卑微的爱恋者，被顾辰年丢弃在一边，转而爱上了沈然，
对她而言，这真是最强烈的讽刺，如果可以，她宁愿不拍这场戏。
胸口隐隐作痛，被深压在心底的痛苦，却因这场戏，不安分的翻腾起来。
她看着远处那个安坐在那里的女人，恨意在心里聚集！
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顾辰年会回头的，她还可以做他的女人！
镜头对准中央，周围是狼藉的婚宴现场，被迷药迷倒了一地的江湖人士，就连新郎官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一身红衣的谷柔和一身黑衣的谷清对立站着，锋利的剑，指向对方！
“姐姐，你知道吗？在崖底的这些年，我生嚼着蝙蝠肉，小虫子，什么都肯吃下去，就是为了活下去，活下去找你们报仇！”
“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一个是我最亲的姐姐，一个是我最信任的爱人，居然背着我勾搭到了一起，我好恨好恨！”
谷清的脸上是骇人的疤痕，神色癫狂，她苍白而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胸口的布料，双眼却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女人，双眼迸发出骇人的仇恨光芒！
“每一天，我的心都在腐烂，在滴血！每次一想到你们两个狗男女在上面幸福的在一起，我就恨的要疯狂！这种不能忍耐的痛苦，只能百倍千倍的发泄在你们身上，我的痛，才能减轻一分？”
这对被爱蒙蔽双眼的亲姐妹，在全江湖人的面前，拔剑相向，展开生死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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