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失去
作为一个大牌导演，张导的行程是神秘的。
杨姐费了许多功夫才打听到，今天下午张导会出现在龙华温泉度假村。
两人赶到那里，戴着墨镜在大堂里守株待兔。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带着一群人出来的张导。
“张导，请等等，我想跟您谈谈。”两人没等冲过去，就被拦住了。
张导的助理以为他们是影迷，叫了保安拦住她们，而张导，见多了这样的疯狂的影迷，头也不回的上车了。
“张导，我是之前试镜的沈然，请给我一个机会。”沈然不肯死心，拼命挣脱保安的控制，冲着那边大喊。
车里的人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车子开动，沈然的心一阵阵的绝望。
这就是三线小演员跟大牌导演的差距，即使你再想，你也接近不了。
但是，奇迹一般的，车子停了下来。
沈然失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紧紧盯着车门，好似上天听见了她的声音，车门打开，张导的助理黑子走了下来。
黑子冲着这边挥挥手，示意保安放人过去。
沈然大喜过望的冲破阻拦，跟了上去，黑子低声说道：“导演在车上等你”，就让沈然上了车，自己站在一边等着。
一旁的杨姐也紧紧的盯着车里，注视着事情的发展动向。
车上，张导点起一根烟，看着激动的沈然，缓缓开口道：“沈然是吧？我用不了你。”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的结果出来时，沈然一时间还是觉得有些承受不了，她只会呐呐的问：“为什么？”
“坦白讲，你很好，形象很适合这个角色，演技也不错，但我现在有了更好的人选。”
“是倪影后？”
“是。”张导斟酌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她不见得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但是她比你有优势，你是个新人，也许选你能有些噱头，但是她是影后，有票房号召力，选她，票房更好，也许还能打入国际市场。”
“我明白了。”沈然苦笑，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跟倪影后两个人摆在同样的位置，两厢对比，她的重量比较轻，于是被放弃了。
能怨谁呢？谁都有理由。
“我很抱歉。”张导重重吸了一口烟。“我是导演，我有决定角色的权利，但是我也得为票房负责。”
干巴巴的解释，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
沈然却还想再争取一下，张导的戏，只要出演了一定能红！她曾经无限接近过，却还是失去了。
“我能理解，可是，张导，那女二号呢？我可以演的，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真的很喜欢这部戏的剧本，也想出演您的作品。”她急急的推销自己。
而让她绝望的，张导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女二号我们也已经有合适人选了。”
沈然眼里的希望终于一丝丝的黯淡了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为何才短短几天，事情就有了这样的变化，她不知所措。
张导抬起眼，看了一眼旁边这个沮丧的女孩子，心里少有的有些愧疚。
他撒谎了，他食言了，在这样一个热爱表演、有实力演出的女孩面前。
他一向是圈里出了名的善于发掘新人，多少新人因为上了他的戏一夜成名，他在许多刚踏入演艺圈这个行业的新人面前，是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些光环后面，他隐藏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是的，他是导演，戏里戏外许多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女一女二用谁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是，导演也要为票房负责，一个新人，一个国际天后，同样的角色，谁都知道怎么选。
是的，他没错，一切为了这部戏，他没有做错。
但是，在这个被牺牲了的女孩面前，回想起跟倪影后的交易，让他有了一丝愧疚的感觉。
倪影后的一个要求，她就失去了一个机会，而他，是协助者。
“谢谢导演。”没有追问为什么食言，也没有追问为何这段时间避而不见，沈然黯然的下车。
车子一溜烟的开走，面对着杨姐殷切的目光，一时间她都开不了口。
“怎么样怎么样？”杨姐急切的追问。
“杨姐——”沈然困难的张口，“是倪影后，张导已经定下她了。”
杨姐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女二号呢？你可以演女二号啊。”
“张导说不行，已经有人选了。”
杨姐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什么名导什么选角试镜，都是骗人的，早就潜规则定好了人选，又搞这一套做什么！平白给人当了一回垫脚石……”
只是，再怎么愤愤不平，两人都清楚，沈然跟《云妆》已经失之交臂了。
“算了算了，小然，别沮丧，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杨姐拍拍沈然，无力的安慰她。
沈然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失落。
不是第一次了。真的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她都已经习惯了。
试镜好的角色，费了不少力气争取来的角色，常常在签约的最后一刻被人抢走，而那个人，有时是投资人的女朋友，有时候，是制片人的什么亲戚……
这个圈子，从来就不缺少这样的事情。
甚至，她都已经见的麻木了，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新人，想要出头，有多难？
“杨姐，这个圈子真不公平，我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给我机会。”沈然仰头，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失落和泪光。
“小然，别急，你以后还有机会。”
沈然摇摇头，“这个圈子认的是关系和名气，我这样的新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踩着，想要有机会，太难。”
杨姐被说的也心酸起来：“都怪那个倪子姗，好端端的，她回什么国？还来跟你这个新人抢角色！太过分了，她怎么不去跟那些一线的女明星抢。”
杨姐这是迁怒啊。
沈然呵呵的笑了，上前挽着杨姐的胳膊，“总有一天，我会比她更强的。”
在这一刻，小女孩心里下定了决心：她不会永远都做出不了头的新人，总有一天，她要成为超越倪子姗的超级天后，她要今天这样的不公再也不会出现，她要所有的角色，只要她想，她就是永远的女一号！
两个人互相打着气，却连一辆车子停在旁边都没有在意。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哈喽，沈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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