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再入苏家祠堂

这么好的逃跑机会，药九儿怎么可能放过呢？接着调查玉镯丢失的事情，顺便去借苏家的族谱，药九儿就脚下抹油跑出了病房，药丞先竟然也跟了出来，一把拉住药九儿，道：“你直接去地下室吧，他在电梯口等你。”

        “嗯？为什么?”药九儿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并没有感觉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药丞先拧了拧眉心，这话说还是不说，他想过很多次，药九儿出去了多久，他就想了多久，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结果来，本来不想说的。

        但是事已至此，说了也没什么。

        就这么想着，药丞先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无奈道：“苏瑾衍醒了……”

        药九儿眸子微动，有些错愕的看着药丞先，心底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古人诚不欺我，都说是祸害遗千年，还真是遗千年了，就知道那个祸害不会那么容易死。

        但还不等药九儿有过多的想法，药丞先又补了一句：“但是他不想见你。”

        药九儿拧了拧眉心，微微一愣，这还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仔细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见不是更好吗？也正遂了药九儿的心意。

        见了面能说什么呢？怪尴尬的。药九儿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因为苏瑾衍表达不见她的事情有什么过分强烈的想法，她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抬眸问道：“那关于葛云的事情，你问过他了吗？他怎么说？”

        药丞先一耸肩，“我问了啊，但是苏瑾衍说他也不知道，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果要去祠堂的话，找苏瑾贤就可以，他这一时半会也不方便。”

        药九儿点了点头，已经对苏瑾衍没有过多的好奇心了，直接转身进了电梯：“那我去找苏瑾贤。”

        “哎……这……”药丞先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那些不该说的话终于是憋到了肚子里，还挺难受的。

        他从一开始是不喜欢苏瑾衍这个小兔崽子的，毕竟这人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还偷他的药方肆意妄为，他好不容易修来点功德都被这货给败坏了，可是这几次相处下来，他却发现，这兔崽子，除了对自己狠一点，还是挺合他脾气的。

        要不是命这么短，没准还能交给朋友什么的，一想到这儿，药丞先都觉得有些可惜。

        按理说跟苏瑾衍比起来，他跟霍清风更熟悉，但是他就是对霍清风热络不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那种大自然与人的关系，不远不近，相敬如宾，逆来顺受。他总觉得清风那孩子身上带着一种让人疏离的清幽感。

        但是苏瑾衍不一样，他是一团火，吞噬一切，也能把一切他想要的东西都卷入自己的火舌中，他坦荡，热烈，即便熄灭成灰也无所顾忌，挺畅快的。

        其实药九儿也是这种性格，看似柔弱，内心却十分的极端，就像是烟花和火柴，在相遇后，不遗余力的燃烧自己，也会迅速化为灰烬。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过程有多壮烈，结局就有多不尽如人意。

        人生，多半是要细水长流的，像清风这样没有强烈情绪的人，更适合朝朝暮暮的日子，或许没有什么石破天惊，但是知冷知热，被照顾的周全，也不失为一种福气。

        想了半天，药丞先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这些干啥，都跟他没关系的事儿，到底会怎么选，还不是药九儿那丫头自己决定的事情。

        药九儿下了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一辆车亮着车灯，隔着玻璃看到了驾驶位置上的苏瑾贤，药九儿走过去上了车。

        路上，两人都挺沉默的，以前的苏瑾贤还算是个聒噪的人，除了阴晴不定外十分健谈，在公司那段时间总是没事就来烦药九儿，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这才过了不到两年，药九儿突然觉得身边这个愣头青成熟了很多，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话少了，这样坐着还挺尴尬的。

        苏瑾贤也觉得尴尬，但是更多地是懵，他真的不知道苏瑾衍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是从哪里想，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令人无奈的是，即便苏瑾衍是躺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只要他开口，他的吩咐依然毋庸置疑，没有人敢反驳。

        他态度强烈，几乎倒了一种不允许别人插话的程度，就连罗素和周也也没办法，他更是没什么办法。

        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意见呢？

        于是，苏瑾贤就开始好奇了，苏瑾衍和药九儿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羁绊，爱吗？不像！那是恨吗？也不像。

        或者是一种成分不明的杂糅，爱恨此消彼长，没有一个明确的比例，却又无法干干净净的彼此剥离。

        或许情到深处，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

        车子开到苏家祠堂，这是药九儿第三次来这里，跟前两次相比，苏家祠堂将苏家的没落演绎的十分生动，门锁着，门口也在没有坐摇椅盘核桃扇扇子的老大爷。牌匾上生了灰，没有打扫。

        人活着都难，哪还有时间照顾死人啊。

        药九儿突然觉得有些悲伤，苏瑾贤拿出钥匙，吹了吹门锁周围的灰尘，然后缓缓推开门，在檀木门上留下了他的掌印，他拍了拍手，抖落一手心的灰。

        “进来吧。”

        苏瑾贤在这里“受罚”过一段时间，对立面的结构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走廊里有些呛人的灰尘，苏瑾贤拧了拧眉心：“最近这段时间忙，没顾上收拾祠堂，外人又信不过，这老房子，一旦扔久了，这灰尘就撒着欢儿的跑上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苏瑾贤的话，药九儿竟然有些心酸，她还记得，上次将苏瑾岫带到祠堂来的时候，太师椅上坐着苏秦，两侧客座上，一字排开的清一水儿正襟唐装的六个老头，个个精神炯烁，不怒自威。

        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

        药九儿忍不住问：“那个日日坐在门口的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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