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动摇所以痛苦
药昕有些心疼的嗔怪道：“哎呀！这酒不是这么喝的……你……你这不是糟践东西吗？品。品你懂不懂？”
药九儿不悦的斜勾起眼帘，扫了药昕一眼，他倒是心疼他的酒了。
“再给我来一杯，上去睡了。”
他看着药九儿愁的都要漾苦水儿的脸，都懒得拆穿她，直接给她倒了一杯，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说到做到，喝了这杯酒真的就上楼睡觉去。
药九儿拿起酒杯，动作跟刚才如出一辙，还是一口气，直接喝了个空杯，那种直冲天灵盖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倒是更加清晰起来，这回不仅仅是天灵盖直突突，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脸都红了。
药九儿眉心皱的很紧，她有点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儿？以前喝酒也没这么容易上头，怎么感觉头晕乎乎的？
药昕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煞有其事的念起诗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药九儿斜眸微挑，眸中寒光乍现，不偏不倚的朝着药昕刺了过来，药昕不以为意，悠闲的晃动着红酒杯，轻抿一口，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你不是就喝两杯吗？怎么还不走？”
药九儿拧眉，“再给我倒一杯。”
“虽然说，药家不少这一瓶酒，但是你这么喝，还真是糟践东西。”
“给我，我自己倒。”
“得得得，还是我给你倒吧。”
药昕宝贝道：“好东西……瞎了。”
这一次，可能是吸取了前面两次的失败经验，药九儿也不牛饮了，反倒是学着药昕的样子浅抿一口。
酒这个东西，对待谁都一样，你喝它时猛烈，它回馈于你猛烈，可如若你松了劲儿，对它温柔些，它也会甘醇绵软，宽慰你躁动不安的心。
酒不是魔鬼，魔鬼藏在饮酒人的心里。
那么，爱也不是毒药，毒药在爱人的手里。
时间有时候是残忍的，慢就如同削骨剃肉，快便如同白驹过隙，总是不给人喘气儿的功夫儿。
药九儿缓缓闭上眼睛，像是一团瘫软在椅子上的烂泥，她的后颈枕在椅背上，发丝垂下去，如同一面瀑布，削尖的下颌牵出一段曼妙的弧线，连接胸口的起伏，她缓缓叹了口气。
还真是挺累的。
有时候觉得，人看似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大多数时候活得都不如些猫狗，渺小脆弱也就罢了，还容易痛苦。
“小九儿，来，跟哥说说，这又是怎么了？”
刚开始，药九儿还没什么倾诉的欲望，现在不知道是因为脑袋晕乎乎的，喝多了酒，还是刚刚那一声兀长的叹息放出了什么情绪来。
她眉心拧了拧，还是把心底最烦躁的事情说出来了，“清风说跟我求婚，让我嫁给他。”
“然后呢？”药昕似乎没什么惊讶，摇着酒杯，目光盯着高脚杯里的那抹浮光掠影平淡道。
“然后我答应他了。”
药昕眉梢微挑，对药九儿这个答案，也不意外，轻道：“所以，你后悔了？”
药九儿从椅子山爬起来，抱着双膝，正了正身子道：“也不是后悔，我就觉得有点恍惚，当时我们的情绪都不是很平静，就像是赌气一样，我在想，是不是明天，我们冷静了，就可以当这件事儿从来没发生过。”
“你想当它没发生过？”
“不是，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是说，那会儿我们情绪都不稳定，这个决定并不理智……”
药昕打断她，提眉道：“你确定你能听见自己想说的话吗？这是客官情况，还是你主观意识？你如何能判定，你不平静的同时，人家也是不平静的？”
“这显而易见啊！当时，气氛很尴尬，清风刚在走廊里打了苏瑾衍。”
说到这，药昕就明白了，他抿了口红酒，“你最想说的不是清风，是苏瑾衍吧。”
药九儿愣住了，她张嘴，本能的想反驳，但是脑子缺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怎么反驳，口腔中都是红酒的余味，酸中带着一丝苦涩，她拧了拧眉头，半晌才泄气道。
“今天晚上，活动结束后，他给我递了辞职报告。我不懂，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药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是我在问你问题，不是让你没完没了的反问我。”药九儿赌气的喝了一口红酒，就倾身去够桌子上的醒酒器继续往自己的杯子里添。
“成，那我就不问了，直接告诉你。他的动机很明显，你随便上网去看几个帖子，随处可见的几个字就在那摆着，从前的虐妻一时爽，今天的追妻火葬场，道理你都懂，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肯原谅他，却又动摇，所以痛苦……”
药九儿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盯着药昕，目光有些骇人，俨然是一副被人戳穿了心思，玩不起的样子。
下一秒，她把椅子往后一推，身子还晃了晃，这会儿，舌头有些打结了。
药昕是不问问题了，可他也一张嘴把磕儿唠死了，没啥可说的，看着人就心烦，药九儿囫囵道：“我睡觉去了，你自己喝吧。”
说完，她就晃晃悠悠的上楼去了，药昕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感叹一句：“这会儿你痛苦，过会儿就该轮到清风咯。这都做的什么孽啊！”
虽然回到床上药九儿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好在头晕啊，她也想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一睁眼就是天亮了。
她今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收拾好下楼的时候，药昕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她一同出发了。
药九儿还是挺惊讶的，药昕认命道：“我这个人，从不跟自己瞎较劲。丑话说前头，让我干行，赔了别怨我。”
“没人怨你。”药九儿扫了药昕一眼，换了鞋出门了。
药昕开着车，刚开出没多远儿，就看到这几辆卡车停在前面，药九儿眉心微皱，那是苏家的宅子。
马上有个保安跑了过来，弯着腰道：“先生，请您绕一下，这边儿新住户入驻，东西有些多，卸车得一会儿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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