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安明清的选择
“可是大人，殿主..哦，不，墨锋他曾说过那样会使上位面的修士来到神话大陆，让整个神话大陆生灵涂炭。”一名长相姣好的女子有些怯懦的小声说道。
“所以呢？”金焱反问间收回搭在老者肩上的手，平静道：“谁来，我就把谁给宰了，这样不就完事了么？”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狂到没边，上界的修士掌控怎样的力量谁也不知道，而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当即六个人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是有些忐忑不安，但他们也不敢忤逆金焱的意思。
除非他们想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了，一会安明清会来到这里，通知所有身在中州的修士，如果安明清来了把他带到这里最顶层的宫殿，我就在那里等他。”
语罢金焱瞬间消失，留下六位劫神境强者面面相觑。
“于老，这里您境界最高，在灵能殿的资历也是我们六人中最老的，您怎么看待此事？”先前出声的女子看向黑衣老者询问道。
“我如何看待这件事？”于烈吉哼了一声继续道：“我怎么看有用么？现在灵能殿剩下的所有劫神境强者都被金焱拿捏在手里，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在场的六人都明白，当包括他们在内的近二百名劫神境六阶以上的强者以灵魂起誓的那一刻起，金焱就相当于成为了神话大陆唯一的主宰，而且要比以前的墨锋所拥有的权利更大。
“我等不过是以前听命于墨锋，现在听命于金焱罢了。既然我们是下属就要摆清自己的身份，切莫失言丢了性命，金焱可要比墨锋更加的没有人性。”
只丢下这句话于烈吉便瞬间消失，摆正自己身份的他现在要遵循金焱的吩咐去办事，没功夫和另外五人瞎扯些没有一点营养的无意义话题。
并没有让金焱等候太久，不多时安明清便在一名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最顶层的宫殿。
在侍者快速退去后，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安明清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盯着大喇喇坐在幽黑王位上的金焱，沉声问道：“为什么？”
知道安明清究竟在问什么的金焱平静应道：“什么为什么？白韵雪的剑就架在我的脖子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我有选择么？”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安明清冷声大喝道：“如果你不是自己想去，你宁可死都不会帮助墨锋！你那套说辞忽悠世人可以，但是糊弄不了我！”
见到金焱沉默不言，安明清目眦欲裂的嘶吼道：“说啊！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又出于何种大义能对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以及与你共同患难过的灵兽下杀手？！”
“您提到了黄珊，提到了我的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提到了杨蔓晴，为什么却对柳初岚只字不提？”
金焱平静问道间没有给安明清回答的时间，自问自答道：“因为您说的人对您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您其实只想问我为什么要杀柳初岚，而不是那两人一兽。”
“辩论这个有用么？你全杀了！”
安明清大吼间猛地攥紧了拳头，随即迈开腿一步一个台阶的来到金焱面前俯下身单手抵在王座扶手上，略有些浑浊的老眼平视着金焱那对奇异的眸子。
可面对安明清的凝视金焱却是不闪不避，眼眸里尽是平静和淡漠。
他没有开口给安明清一个答案，但安明清却已经从金焱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黄珊三人碍事了，所以金焱杀了她们。
这无关金焱爱与不爱，心中又会不会感到悲伤。
直起身长叹了一口气的安明清稍显无力的询问道：“你明明深爱着黄珊，也那么在意杨蔓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金焱的反问同时也是扪心自问。
在稍稍停顿了片刻他轻声继续道：“或许是在您把郑晓樊送上了不属于她的竞技场导致她丢了性命后，我就变成这样了吧？”
“你怨恨我？”
“我不恨您。”金焱平静应道：“我要恨也是恨什么时候都无力的自己以及您手里那本安排了很多人命运的启示之书。”
“你知道？”安明清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夏雷重伤后和我说了许多，您瞒了拥有心眼的我这么久想必也有您自己的理由吧？就像几个小时前的我不得不催动灭魂镜一样，您与我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听得金焱这么说，安明清紧皱起眉头叹息道：“实现绝对公平的世界对你来说要比任何人的性命都重要？”
“是的。”
“甚至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金焱轻摇了摇头：“我的命不重要，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黄珊的命，只要她能帮我实现那个我心中构想的乌托邦就可以。”
“如果实现不了，你会后悔么？”
面对安明清接二连三的追问，金焱却是少有不厌其烦的应道：“我不后悔，因为当时我不那么做黄珊也只有死，区别只不过是死在我手里或是死在那些死灵手里罢了。”
安明清同样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如今听到金焱这么说，他的心里也做出了决定。
“您恨我么？您明明深爱着柳初岚。”金焱平静问道。
“我恨你，因为是你杀了柳初岚，我没有理由不恨你。”安明清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喃喃道：“可是我真的能责怪你么？当时真的有更好的选择么？”
正如安明清说得那样，仅仅是一只神级死灵就能要了当时金焱的命，更别提一瞬间从冥域冒出来的二百余只死灵，金焱要是冲杀进神陨之地也只不过是平添了一具尸体罢了。
“如果您是我，您会这么做么？”金焱眼帘微垂再度发问道。
安明清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承受住这份罪孽的觉悟。”
“那看来您还算是一个人，具备一个人该有的情感。”
说话间金焱取出通讯镜瞥了一眼刚发来的消息，随即站起身道：“安老，此时在灵能殿候命的劫神境强者有三百余名，这些人都以灵魂起誓效忠于我，您先带领着他们稳住秩序，不要出什么乱子。”
语罢，金焱没有给安明清询问自己究竟要去做什么的机会，整个人瞬间消失在王座前。
下一瞬来到九渊城城主殿的他快步走进黄琛的寝宫。
偌大的寝宫没有一个侍女，只有面色苍白如纸的黄琛坐在黑檀木案后。
“孩子，坐吧。”黄琛有气无力的对着案前的椅子扬了扬下巴，耷拉着的眼皮下是一双满是疲惫之色的浑浊老眼。
“父亲，您有什么要交代的么？”金焱来到椅子前坐下轻声道，他能感应到黄琛此刻就是强吊着一口气，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说什么保重身体之类的废话。
“孩子，小珊死了，你认为你和我弟弟黄鸿谁更适合成为九渊城的城主？”
面对黄琛的提问，金焱平静应道：“自然是二叔更加合适。”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局限于一个九渊城，九渊城姓黄，但神话大陆会姓金。”
金焱的回答让黄琛哼笑一声道：“墨锋都没有说过要让神话大陆姓墨，你比墨锋还要狂，也比我还要邪。”
听出黄琛话里意思的金焱平静地说道：“父亲，我不会把丧妻俩字写在脸上，因为现在没有时间给我去悲伤。”
“没错，现在灵能殿因为墨锋的死摇摇欲坠，如果你处理不好局势就会让整片大陆再度燃起战争的火焰。”黄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孩子，回答我，是谁杀了小珊？”
“是我。”金焱如实回答道。
“灵能殿逼你的？”
“是，但就算他们不逼，我也会催动灭魂镜。”
金焱如此实话实说倒是真的让黄琛没有想到，他本以为金焱并不会说后面的那一句话只会点头承认是灵能殿逼得自己。
“是为了神话大陆的亿万生灵么？”
“占一部分，但大多的理由是我想活下去。”
“九渊城能挡住你的脚步么？”
“不可能，因为我已经控制了灵能殿上下三百余位劫神境强者，就算没有这股力量，放眼神话大陆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我要做的事。”
在这快速的一问一答间，黄琛已经知道了所有他想了解的。
“九渊城城主的位置是黄鸿的，但九渊城是你的了。”黄琛将面前的梳妆盒推向金焱，继续道：“这里有小珊留给你的东西，就像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死去的一天。”
“我可以拿回中州看么？”金焱神色平静的拿起梳妆盒问道。
“随你，我也不想看到你在这里哭。”
说话间黄琛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所有的事情黄鸿会打点好的，等你稳固住了中州再与他碰面也不迟。”
“谢谢您，父亲。”金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瞬间消失在黄琛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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