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高

四高是所好高中，在全省都数的上名号，凡是家里有点关系的，都会托人把孩子弄进四高上学，但也可能赶的不巧——四高是三年一招生的制度，校长王安说是为了保证教学质量，谁让人家是重点高中？就算有的人有些别的想法，也没有办法。

        在这座小城里，消息传的又快又远，听说过四高的人就一定听说过四高鬼楼的传说：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校长王安患了重病，但是依旧坚持教学，当时人们都没有什么见识，只说他是个大好人，可是有一天，他却离奇的消失在了学校最东边的小楼里面，这小楼说来也怪，明明是坐北朝南的，却始终如同见不的光一般，笼罩在阴霾中，王安消失在小楼之前的两三个月，疯的厉害，时不时会有呓语或是幻觉，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又默默的回来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那几天的经历，但是他却一直健康的活到现在，这二十多年间，从未生过一场病。

        四高也改成了三年一招生的制度，成绩也从从前的中不溜成了顶尖，在那之后不久，小楼里便会时不时的传出奇怪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而是很多种声音，每一种声音都在讲述或演绎着自己不同的故事，混在一起叫人心里发怵。

        有些人曾经因为这件事找过王安反应小楼的事，但是王安却解释道：不过只是学生的宿舍楼罢了，也因为四高的成绩好，许多人便信了王安的话，毕竟又没有学生或者老师有证据证明小楼闹鬼，但是“鬼楼”的称呼却还是传开了。

        安忆是以中考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虽然她不太喜欢四高，但是她的妈妈却坚持让她上四高，她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些学校，便也同意了。

        因为四高是强制性要求全部住校，所以所有人在八月下旬便把东西陆陆续续搬了进来，宿舍楼朝阳，通风，安忆的舍友是个文静的女生，叫萧雅，和她是一个班的。

        到了九月份，这座小城里依旧很热，没有人会乐意从树荫罩着的教学楼里出来，但是九月一号这一天要开新生大会，数千名学生不得不到操场上去，操场本就叫太阳晒的散着热，这会儿人一过来，嘈杂的人声更让这儿闷热了。

        “我靠，四高的领导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大上午的，他妈开什么新生大会？！”

        “他脑子要是没有进屎才怪呢，绝对都他妈是吃屎长大的。”

        “妈的，要死啊，早上不开中午开，王安这是急着要病死吗？！”

        “……”

        刚上高中的学生都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动不动便是要骂脏话，骂人的，他们可不管王安到底有什么样的成就，到底有没有难处，只管在那里开口骂，不过，按照他们的思路，走四高确实有一点不人性化。

        外面人声嘈杂，热风阵阵，安忆却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靠着墙，感受着来自教室外树荫带来的清凉，半合着眼睛，似睡非睡。

        走廊里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郑好在一班门口停了下来，扶着门框微微喘气，朝里面喊道：“安忆，陈老师叫你下来。”

        郑好口中所说的“陈老师”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名字叫陈业，大概五十多岁吧，是教数学的，个子不算高，目测比安忆矮两个头，据说是四高数学第一人。

        “嗯？”安忆微微睁眼，但马上又闭上了，“告诉他，太热了，我不想下去。”

        “哦。”郑好点了一下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下去。

        许久没有听到任何东响，安忆依旧靠在墙上，但是教室里的同音元却响了起来，“请高一一班同学安忆，迅速下楼站队！”

        “请高一一班同学安忆，迅速下楼站队！”

        “请高一一班同学安忆，迅速下楼站队！”

        ……

        就算安忆的成绩再好，也只是一个学生，总不能跟校方对着干，只能下楼归队。

        “……再次强调我校八项规定，”王安站在主席台上，右手托着话筒，站的笔直，“第一项，严禁高声喧哗；第二项，严禁追逐打闹；第三项，上课禁止睡觉，讲话，开小差等；第四项，必须服从老师以及学校的管理；第五项，应该安静放学；第六项，不可随意浪费；第七项，不可欺凌他人；第八项，男女同学不可在校恋爱……我们致力于打造一个安静的高素质校园……另外，各项规定将会由各班班主任进一步解释……”王安有些老了，腰杆却依旧笔直，声音洪亮。

        安忆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柔顺的垂下，微微的交叠在一起，如同睡着了般，却又时不时地轻轻颤抖下，散会的时候，她睁开了眼，跟在队伍的末端，缓慢地移着步子回了教室。

        班里算不上安静，却又不吵闹，只是一些细碎的声响，交合在一起，抬头找一圈，找不出是谁在发出声音，叫人多少有些心烦。

        “全部安静！！”陈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周遭稍微安静了一下，不过也就仅仅一下而已，安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瞅了一眼她的同桌兼舍友，萧雅，四高为了杜绝男女同学早恋现象，实施了“同桌即舍友，舍友即同桌”的方案。

        “这些话我只想一遍，你们都给我记住了！”陈业顿了顿，扫了一眼下面的同学，又自顾自的开始讲到，“从明天开始，除了晚上放学后，熄灯前，所有人不许说话，否则，一但人没了，我不负任何责任，等一会儿，一人一张检测卡，务必随身携带，严禁人卡分离，寝室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早上六点起床，周一至周五七点上课，晚上八点放学，饭后两节自习，周末早上八点至晚上八点上自习，晚饭后直接回寝室，如果有不明白的，今天问我，一定要问完！”

        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是最不好管教的，尤其是高一一般这种重点班上的——能进来的全部都是成绩好的学生，少年人的肆意与叛逆让他们多少没把陈业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情，陈业教书教了二十多年，这种不在意，他见多了，习以为常。

        检测卡造的简单，巴掌大的白色硬卡，有层薄膜穿，穿着根细麻线，看这粗细长短，应该是挂在校服下沿上的，这卡一发下来，陈业就指挥着让同学们带上去，但有些人就没有听，比如说靠着墙睡觉的安忆，比如说一脸专注看小说，不想动的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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