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灶房烧水
偷吃的那个人的身形给吓的一战,还是坚持吃完最终一口汤,才搁下碗,睨着云姝婳:“叫什么叫,吓死我!不就是吃你家口汤么!”
云白栏今年6岁,和樱花一般大,平日仗着长辈儿喜欢在家里头横行。他瞪了眼和在大姐边上的云白杨,挥小拳,见云白杨条件反射的瑟缩,才又看向云姝婳:“我听我姐说了,你们给奶撵出去了。那还用我家灶房干嘛?滚。
云樱花掐着腰把云白杨拉在背后,怒视云白栏:“不准你欺杨哥儿!”
云姝婳瞧下锅中,浓白大骨汤基本快见底,仅剩下大骨孤零零撑在锅中。
云白杨也看着了锅中的模样,小娃娃委曲的扁着嘴,泪泡挂眼上。
云姝婳摸云白杨的头,笑嘻嘻的宽慰说:“杨哥儿不哭,往后姐再给你作。就是好遗憾了这锅汤,长姐可是放了点耗子药打算去药耗子。”云白栏面色刹那间煞白,瞧瞧自个的碗,哇的哭出,跑着叫着去寻他妈了。
云白杨虽说小,却是也知道耗子药是可以药死人,他满面慌张的扯着云姝婳的衣裳:“啊,那白栏哥哥……”
云姝婳濮吡笑出,冲云白杨眨眼:“长姐骗他的,好吃的汤咋会拿去药耗子?”
云白杨这才拍了一下小胸脯,安心的样子,说:“长姐蒙人。”
云姝婳正经说:“谁叫他吃光杨哥儿的汤,合该。”
熊娃娃什么的真是太讨厌,瞧她家杨哥儿多乖呀。
因此吓唬熊娃娃下,云姝婳全然没有心理负担。
云姝婳把锅中的大骨给了樱花白杨一人一根,叫他们吸吮骨髓,这也是补身子的好玩意儿,不可以浪费。
方要带两个娃娃向外走,却是看见云莲花领着云白栏气腾腾的来,扑上去要撕打云姝婳:“黑心肝儿的,居然敢害我幺弟!”
云白栏和在云莲花边上哭着鼻子,抽抽噎噎。
他方才刚跑至院中,就看见他二姐姐在院中玩,哭着告状,就给二姐姐扯着来讨公正。
云姝婳眉头挑起,虽说她比云莲花瘦许多,可内里也是成年人,小时候也是和村中的野娃娃打闹过的,咋会给云莲花这花架子拿住。
她轻巧避开,又拿脚勾个小凳,坏心眼悄悄一推,云莲花没有扑到云姝婳,却是给惯性一带,恰好脚绊在凳边,摔个狗吃屎,袄衫上全是灰,脸更是噌破几块皮。
云白栏吓的全都哭不出,反倒是云莲花趴在地面发出杀猪一样的哭音。
“啊!贱皮子!我要告诉奶去!唔!”
云姝婳满面无辜说:“分明是你要打我,自己没有站稳摔倒,还赖人。云莲花你可真有能耐!你咋不赖你脚没有站好?”讲完领着还在啃大骨的云樱花云白杨走了。
待走过后院菜地中的小道,云樱花这才担忧说:“莲花大姐摔了,没有事罢……”
依照先前他们和长房打的交道来瞧,长房没有理也是要搅出三分,从来不叫自己吃亏。
云姝婳拍云莲花的肩头:“没有事,你们两个去屋中啃大骨,长姐心头有数。”
两个娃娃如今对长姐有股盲目信任,听长姐这样一说,安下点心,去屋中啃大骨,他们长姐说了,要把里边的髓吸干净才可以。
云姝婳取点粗米撒在鸡棚中,一想,老这样和长房牵掣也不像样,顶好是可以围个简单栅栏。
正寻思着,后院门给敲响,云姝婳开门一看,却是云会山。
“小七叔,你咋来了?”云姝婳开心道,叫云会山进,云会山跺脚上的雪,笑说:“你小七婶怕你们几个娃娃有什么不方便,叫我过来瞧瞧有什
么可以帮忙的没有?”
云姝婳心头一暖,她知道如今也不是怕给小七叔添烦忧时,小七叔一家对她们的恩,她都一一记着。
“还真有要烦忧小七叔的。”云姝婳叹息,把早晨到如今碰见的事都道来,云会山听了脸都红了:“真是……”庄户爷们词汇缺乏,属实想不出表词,就是拍大腿,“姝婳你也不要急,小七叔去催大伯,分家时答应的火灶的赶紧起。”
云姝婳点头,又问:“还有,小七叔我想烦忧你帮我算算,要是起栅栏,不必太牢固,就圈一下就可以,要花多少钱呀。”
她属实不想和云家那一大家再有什么牵掣!
云会山嗨了下,说:“这大冬季四处是枯枝藤,起栅栏反倒不费钱,小七叔这几天就给你整。”他拿脚丈量二房两间土砖房的周边,大概估摸,心头也有数,“到时小七叔再给你另起门,如今先整个栅栏门就可以。
商议下,云会山便往长房去,他的赶紧把这事敲定。
因为云姝婳吓唬云白栏吃了耗子药这事,长房正鸡飞狗跳,云会丰觉的侄女没有那样大胆,然,小徐氏却是觉得那云姝婳给撵出家门后变的硬气,没准真是敢给云白栏下药。云莲花也在一边抽抽噎,说云姝婳把她绊倒,心肝黑,云白栏更是哭嚎,吵的老云头和云徐氏不的不过来瞧瞧,一向在爷、奶面前讲话的云白棋也跟随着过来瞧。
知道前因后果,云白棋脸便阴下:“栏哥儿!”
云白栏历来怕自家大哥,颤抖,不敢再哭。
即便云莲花也吓的不闹了。
“姝婳吓你们的。”云白棋叹息,“哪有把耗子药下到自己锅的,再者,要是栏哥儿真吃了耗子药,如今早就口吐白沫。”
小徐氏听长子这样说,才舒口气。
云莲花又恼起:“我去寻那毛丫头算账!她居然敢吓我们!”
“云莲花!”云白棋一吃,吓的云莲花腿软:“哥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云白棋蹙眉说:“如今二房已分出,你们往后有事没有事不要去寻他们烦忧。我明年便要考贡生,是不是到时非要叫人家说我家欺幼小参我一本,你们才开心?!”
这话说的就重,一家人全都给唬一跳。
云会山进门时,就是碰着个这样诡谲的气氛。
他见大哥大嫂面色不大对,还是先和老云头云徐氏打招呼:“大伯,大妈。”
昨天中分家,老云头见云会山没有少给二房撑腰,再加上今天这乱子心头很不快,言语间就不耐心烦:“小七呀,你来有什么事呀?”
“和你商议下给二房起火灶的事。”云会山老实道。
因为二房,这两日他们过的全都鸡飞狗跳,云徐氏才想开口骂,想起长孙方才刚嘱咐过,又憋回。
小徐氏却是想起云姝婳说要下耗子药的事,心头一颤抖,寻思着赶紧搁开也是好,赶紧开口说:“这是个正事,掌柜的,你这几天左右也没有事,去帮下忙。”
云会丰焖声应声。
老云头也烦了,罢哒罢哒抽大烟锅:“今天便去起!早把火灶起来早完事!”
对庄户人家来讲,把火灶起起来才算是正式分家。
说这起火灶,殷实点的人家全是用大黑砖,而没有钱人家,就拿土砖摞。
这活不算难,庄户人都可以干。
长房不情愿的出钱买点料材,拿热水和了土砖。老云头,云会丰,以及来帮忙的云会山三个劳力,撸起袖管,就在二房土砖房边上,利落的摞起。
他们先把炉心摞好,又顺着形状摞出锅台。不一会便出锅台雏形,剩下的就是细节罢了。
云姝婳在门边瞧了会,去灶房烧水,提出来给三个人一人倒碗水,稍凉,才给三人端去。
正渴的三个人一饮而尽,云会山直夸云姝婳明事理,老云头瞥了眼云姝婳直蹙眉。
老云头和云会丰摞好锅台就不想再整其它的,云会山蹙眉,说:“大伯,这大冬季的,再给娃娃摞个防风墙,又不费事;还有那茅厕,先摞的简单一些,这天寒地冻的,三更半夜娃娃起个夜还要跑老远,太不方便。”
老云头不乐意,云会丰却是想起长子讲,拉老云头的袖管,使眼色。老云头这才不情不肯的说:“行。”
三个人忙到天黑,才摞完一堵土砖墙,紧捱着二房的土砖房;又在另一边摞茅坑,看上去倒也不错。
老云头和云会丰全都回前院去,云会山又嘱咐了几句明日令云姝婳多拾些枝桠,他有空便来给围栅栏。
云姝婳眉开眼笑的应下。
云姝婳打小属于领地意识特强的孩子,兴许拥有的太少,因此对自个的东西全都有近乎偏执的执念。
如今她有专属于她家的锅台,不要提多满足。
过几天等栅栏一围,那二房就是她家专属的小天地。
云樱花和云白杨在屋中也听到了云七叔的嘱咐,接连和长姐表明,明日也要跟随着去拣枝桠,帮忙。
云姝婳一想拣枝桠也不是什么重活,这一些天两个娃娃全都过的心惊胆战,带他们出去散心也不错,便答应了。
到隔天一早,云姝婳照旧早早起炕,喂鸡,又摸了枚蛋,在新起的锅台上作了顿早餐。
云姝婳手非常巧,她给云樱花梳两个丸子头,属实没有红绳,就拿红布条扎。
云姝婳反倒是想给自己扎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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