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八章波澜之夏(三)

「

        艺术诞生的初衷是渴望一种共情，以这个角度来看，和理想主义式的和平追寻，也无甚区别。

        」

        ___《忍者失格》

        「哼，卡卡西，看你这个表情，你这个学生可藏得很深啊。」维持着水牢的水□□嘲弄的对卡卡西说，而再不斩本人已经和樱开始缠斗了

        两个上忍级别的刀术划破雾气，杀气也在交战着使空气更加凛冽。

        佐助在写轮眼的作用下能跟上刀法的轨迹，却对之没有足够的理解，但困在水牢里的卡卡西就不同了。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无论是血雾之村出身的鬼人再不斩，还是理应只受过忍校教育的自己的学生春野樱，那些进攻和防守分明刀刀直指致命之处，是唯有专门的训练方能练就的技巧。

        卡卡西心底有些谴责在这种时刻仍习惯于猜疑的自己，可笑的想起了自己暗部时期的外号。

        他不希望会有手刃学生的一天到来。

        双眼阖上，他暂且洗去多余的思绪。

        重新睁眼，女忍者似乎是嫌弃碍事，抽空将飘荡着的羽织左袖撕下。旗木卡卡西定睛一看，在女忍者纤细上臂处的绯红中，显然有着属于暗部成员的刺青！

        如此，似乎诸多疑点都能得到解释。

        「樱住手，以你的实力现在还来得及，不要管我了，妳不是不喜欢战斗的辅助型忍者吗？这是命令，带着鸣人佐助和达滋那先生快逃！」

        即便如此，一般的暗部成员是无法战胜桃地再不斩的。看着学生身上渐添新的划伤，腹部的伤口已经将衣袍染得有些悚然，旗木卡卡西紧握双拳。

        「啧，卡卡西老师，就像你说你不会让同伴死在你面前一样。我虽不堪，却也是个信仰火之意志的木叶忍者。」

        樱脸上仍挂着笑容，像是在享受搏命的厮杀，却在自己最不擅长的体术对战中渐落下风。

        那怕是在肾上腺素的高峰，被战斗冲动与快意弥漫整个大脑的时刻，她也始终无法克服对刀锋的不适和对疼痛的恐惧。

        【骗子，明明是个天生的体术高手】

        好似有道声音在脑内震荡，春野樱突然有中异常的解离感。

        少女恍惚之间，依稀感觉过往回忆在牵动着舞起她生锈的四肢。

        或许她只是藉此死死对前生残存的痕迹紧抓不放罢了，如此才不至于在这个陷落的忍者世界失去人性。

        「而且，我什么时候看起来像是会乖乖遵从命令的人了？」

        啊啊，我果然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呢

        在生死交锋的时刻，樱的脑内突兀的冒出一句慨叹。

        忍者呢

        她想起那两个少年的理念，想起他们未曾害怕过战斗，也未曾害怕过牺牲，他们是真正的忍者。

        “忍者是在黑暗中守护和平之人。”

        硬生生压下某种要从骨髓深处破体而出的冲动，春野樱在心底再度重塑了经年深埋的决心。

        “你们要做无名的忍者舍己为人，可我偏要向世人颂扬你们无情的伟大。”

        樱向后退开，将忍刀刺入地面，抬手结印。

        寻常忍者不太在激烈的近身战中动用遁术，威力足够的术大多也需要更多的结印，而那一分一毫的空隙够他们在战场上死八百次了。毕竟能习得性质变化的忍者通常都是是菁英中上忍之筹，而他们的对手自然亦如斯。

        再不斩笑了，嗤笑面前的忍者是如何战斗经验不足，显然敌人的兵器范围之广，还妄想在这种近身战动用遁术。

        简单的术无法扭转战局，高等的术她不会有结完印的机会，总归她的结局都是一个死。

        不远处的鸣人冒着冷汗观察着战局，当初下忍生存试炼时没看见樱和卡卡西老师的他，对眼前的情况很是不能释怀。

        「鸣人，是时候了。」

        一旁的佐助眼中勾玉急速流转，突然像是抓到什么契机一样眼神一亮，展开手中的风魔手里剑。

        「水遁」春野樱抬手结了几个水遁的印。

        「这个印，是水乱波吗。可惜，太慢了！」再不斩拧笑着自信的抬起斩首大刀，将春野樱一刀两断。

        「这个是？」抬着大刀的男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身影毫无变化，仍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差不多该结束了呢。」

        春野樱的本体出现在再不斩身后，指尖出现湛蓝色的水遁长鞭抽到雾隐鬼人的背上。

        「水遁．水流鞭之术。」

        与此同时，佐助和鸣人已经用一套完美的连携配合，打败了再不斩的水□□，将旗木卡卡西从水牢中释放出来

        「呕！」一口血从再不斩的封口布上渗出，他坐卧在一棵巨木下：「不可能，那个术是怎么回事，妳刚才结的印分明是水遁的！」

        「很遗憾，如果比刀术我无疑会败，但你是跟不上我的幻术和瞬身之术的。」

        「原来如此，瞬身止水的瞬身术是吗？我曾有一度在战场上见过。不过幻术？什么时候」

        「没错，是止水的瞬身术。幻术的话」

        「幻术的媒介是“逐流”的轨迹是吗？真是高明。」从水牢中解脱的卡卡西带着委托人和另外两个学生赶到樱的身边，一只手捂着左眼如此问道。

        「不愧是卡卡西老师。没有错，刀的轨迹也是能成为施放幻术的手段的。这也是，我从止水身上学到的东西。」

        「止水的瞬身术，现存拥有这个程度的恐怕只有樱了吧，瞬身加幻术的高手啊，彷佛看见宇智波止水再世呢。看来未来我这个做老师的，可以沾沾学生的荣光了。」

        卡卡西垂下双眸，幽深的眼盯着倒在树下的雾隐叛忍，又问了学生一个问题：「我从刚才就很想问了，樱，鬼兄」

        「是我，在换衣服的时候，你察觉到了不是吗？」樱将逐流刀收回鞘中，瞥了眼两个队友，指尖覆上唇瓣，朝银发上忍比了个“嘘”的动作：「虽然温良恭俭让是我的信条，但必要的时候呢」

        鸣人满脸疑惑，一点也没听懂老师和队友在说什么，佐助关闭了写轮眼的黑瞳倒是多了几分沉思。

        「嗯。」卡卡西简短的回答，他原本派了个影分身，要回去把绑在原地的鬼兄弟斩草除根，折返后却发现那两人早已死于非命，动脉被干净的划开。

        天才上忍的脑袋飞速运转，外表上却完全看不出异样，用一如往常的语气问：「说起来，虽然问的有点晚了。樱，伤没事吗？」

        「卡卡西老师你居然到现在才想起关心我，太过分了」

        「啊哈哈抱歉抱歉，这不是被樱的实力惊艳到了吗？」上忍敷衍的表达歉意，笑弯了一双异色的瞳。

        「呜嗯看在卡卡西老师长得好看的份上，原谅你了。」春野樱也敷衍的开了玩笑，然后装出严肃的表情看向站在上忍旁边的漩涡鸣人：「怎么可能没事，太有事了，疼死我了！鸣人，一个忍者不能总是这么冒进！」

        「对不起樱酱，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受伤了」金发下忍平时透亮的湛蓝双眼骤然黯淡，低下头，分明是低落却像撒娇。

        呜呜，我家第七班每个人都好可爱！

        春野樱在心里头感叹，她从来信奉美丽的玫瑰即便带刺也会被宽恕，也从来不否认自己就是个庸俗的视觉动物。

        「嗯嗯，知道错就好，你去亲佐助一下我就原谅你！」她笑着对鸣人说，那笑容语气说是同龄队友，更像是来自长辈的关爱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要跟这家伙！」突然被提及的黑发少年大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似乎认真在思考要不要遵从的金毛队友。

        「唉，好了，樱妳就别逗他们了，这样看来妳的伤是没大碍了吧？」见话题又被不令人省心的学生们带歪，旗木卡卡西叹了口气。

        「啊，伤口不深，已经愈合80了，毕竟我是天才医疗忍者嘛。」

        两个少年听了都放下心来，只当愈合是源于医疗忍术的功能。

        唯独对医疗忍术有较深了解的旗木卡卡西知道，没有结印也没化为掌仙术的形式，却医治自己的医疗忍术，是多么高深且罕有。

        他的眼神在女学生身上逡巡几圈，综合了无数的线索，心里有了猜测不再纠结

        更重要的是

        「樱，为什么要治愈到80的程度？妳是医疗忍者应该比我更清楚，非必要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让伤自己痊愈比较好，会折寿的。以后别这样了，虽然刚才妳不肯听我的撤退命令，但这个命令妳还是肯遵守一下的吧？」

        「知道归知道可是很痛啊与其担忧是否会在这个悲哀的世界少待一天，还不如让此刻愉悦一些。而且折寿什么的一点也」

        折寿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啊，毕竟我有时候会想着，如果能有一种没有任何痛苦和对未知恐惧的消弭方式，就在此刻永远抹去我的存在我也甘之如饴。

        旗木卡卡西默然。

        樱没有将后头的话说出来，她微微对着卡卡西笑了：「开玩笑的啦，现在的我还是卡卡西老师的心理医师呢，得以身作则的更爱惜自己一点才是。」

        我常想，如果是有你们，有这个第七班在的世界的话，多眷恋一些，也很不错。

        她的眼神在两名队友身上流连温存了一轮，最后又回到旗木卡卡西身上，将嘴角勾得更高，道：

        「不过既然是卡卡西老师的命令，如果我又受伤了的时候，卡卡西老师可要负起责任安慰我给我止疼止痒」

        总觉得这回答有哪里不太对劲，在场几个成年人都在心里这么想着。而长年阅读各路通俗文学，尤其饱读《亲热天堂》的卡卡西，他赶在其他人生出其他遐思前将话题拉回正途：

        「那么接下来该拿雾隐鬼人怎么办呢？樱？」

        「嗯拿去卖钱怎么样？可是波之国可能没有换金所」樱看起来兴致勃勃的举起手上的水遁长鞭。

        不过须臾，异变陡生，数根千本细针飞来，穿刺了再不斩的脖子，一个少年身形的面具人突然出现在旁边的树干上。

        「哼哼，真的耶他真的死掉了。」

        「樱。」卡卡西一边警戒着陌生人，一边使换自己手下的医疗忍者。

        春野樱闭上眼睛，深深吸吐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下伸手探上再不斩的颈部。

        「毫无疑问。」樱站起身，抬手撩了下盖到视线的浏海，用颇有深意的眼神望向卡卡西：「他的脉搏，停止了。」

        要揭穿吗？春野樱在心里头思索着。

        然后她回想起高层的考虑。

        「真是太感谢了，我是一直在寻找可以确实杀死再不斩机会的人。」戴着面具的少年略微低头致意。

        「你的面具是你是雾隐的忍者追杀部队的人吧。」卡卡西抬头看他。

        「真是不简单，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忍者追杀部队？」鸣人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的问道。

        「没错，我的任务就是追杀逃脱的忍者。我是雾隐忍者追杀部队的人。」

        「」从声音和体型来看，他应该和鸣人他们差不多大，忍者追杀部队啊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小鬼啊。

        卡卡西看了戴着暗部面具的少年，又瞥了眼漩涡鸣人，最后将视线投向自己唯一的女学生。

        春野樱报之以一个微笑。

        「你在鬼扯什么！你到底是谁！」鸣人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火，大声叫嚷着。

        「放心吧鸣人，他不是敌人。」卡卡西收回视线对鸣人说。

        「我不是问这个啦！那个再不斩那个再不斩被他杀掉了啊！那么厉害的家伙，连卡卡西老师都被困着了，却被看起来和我一样大的小鬼杀掉了啊！那我们我和佐助，不就像是傻瓜一样了吗我怎么能服气啊！」

        「鸣人，你啊」樱强硬压下眼中的暴戾之气，又深呼吸了一次说了句「温良恭俭让」，然后抬头对树上的少年说：「再不斩就我们就不管了，你自便吧。」

        「算了鸣人，我能理解你不愿意相信的心情。」卡卡西没有阻止樱的自作主张，只是转身去安慰鸣人了：「不过这就是现实，这个世界里面，有比你还要小，但比我还要厉害的小鬼啊。」

        他抬手压上鸣人狂乱的金发，意有所指的看向春野樱的方向：「你说是吗？樱。」

        「樱酱」鸣人感受着头上的重量，一身轻狂和冲动被压下。才终于回想起，刚才打败了再不斩的，是与自己同龄的队友，是自己怀有好感的女孩：春野樱。

        「那么」树上的少年化作一阵清风，转瞬又出现在再不斩的身体旁：「你们几位的战斗就到此告一段落了吧，我还得处理这具尸体才行，毕竟，这个尸体有太多的秘密了」

        他背起比他高大不少的再不斩，抬手结印：「那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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