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五章归途何依(一)

「

        我钻研幻术，因为我想过要用幻术欺骗你，好让我也死在你的刀下。

        你是他的遗物，他死在月辉撒落的夜晚。

        苍凉的时代不允魂归故里，你独步的道路照不到月光。

        」

        ---玄夜《玄夜下的樱花树》

        ---

        「那么，正式来一次自我介绍。」

        春野樱又站起来（在小虫试图往她身上爬时，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拍拍羽织上的尘土，没等其他人响应便径自开口：

        「名字是春野樱，好美色美景美食美酒，讨厌的东西也有很多，例如昨天说过的间谍，还有虫子和小孩和天才和舍己为人的人。」

        「本来没想要做忍者的，因为我怕痛怕虫怕辛苦又尖端恐惧，连恐高都没能完全克服」

        她对队友和老师写着“傻眼”的目光视若无睹，又继续说：「啊对了，我还可以身兼医疗忍者，所以如你们所见，我做为辅助型忍者可以说是毫无漏洞了，麻烦尽量不要让我到最前线。」

        旗木卡卡西回忆起家访时三代火影对这个学生的评价「就天赋来说，恐怕是超越你或者是四代目的天才；就思想来说，也有着超越年龄甚至时代的思维，可是年少早慧的怪习也在她身上出现。卡卡西呦，同为天才中的天才，我认为这样的孩子只能交给你了。」

        在刚拿到名单时，原先以为这个女孩子会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毕竟另外两个队友的不省心程度恐怕难以超越。且再看她在忍校里的成绩，笔试成绩全部满分，而实战课程长年低空及格，感觉就是个好带的学生。后来即便听三代火影的评价不凡，也没特别放在心上。

        看来，现在只能祈祷事实不是正好完全相反的。

        听着女声的自我介绍，他默默在心中哀叹自己这个老师的未来。

        「梦想的话，嗯短期目标是研究一些东西还有杀一个人，长远的话就是尽快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从忍者这个戾气重的职业退休，过上修身养性的闲散生活。」

        「唉，人生就是一堆麻烦事啊。果真是『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注1)』啊。」春野樱端得文人作派，却双眼无神。

        「嗯？」卡卡西无神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精光：「樱也看玄夜（kuroya)老师的书啊？」

        「啊？啊算是吧」

        「她的书除了通俗的那几本小说以外，大多还挺晦涩的，尤其这首诗，樱居然能读懂真是了不起呢。」啊还真装模作样的像个老师了呢-----旗木卡卡西又在心中吐槽自己。

        春野樱耸肩：「嗯嘛，毕竟我是天才啊。」

        春野樱叹气着望向天空中的浮云。

        「先不说这个了，我想问妳一个问题，樱。」讨厌天才却又自称天才吗旗木卡卡西没有点出，转而问道：「刚才的幻术，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恐怕是特别针对瞳术的吧。我不认为这种水平的幻术会仅仅是为了对付我，而在如此短期内研发出来的东西。」

        他用了保守的语汇，没有直接明说那幻术是多么的针对写轮眼，又问：「还有，妳刚刚说这是次要目的，那主要目的是什么？」

        春野樱挑眉，神貌似乎有些许讶异。

        她以为卡卡西不会正面直问的，想着大约算是被划分入同伴范围了，有些开心。

        「没错喔，这确实就是针对写轮眼的幻术。上次战争宇智波一族第一的幻术高手，也许卡卡西老师是认识的？」春野樱斟酌语句：「我的幻术是和宇智波止水学的，当初还是三代火影大人引荐的呢。」

        「三代目将妳引荐给瞬身止水？」上忍皱眉，察觉对方正试图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第二个问题敷衍过去。他为对方问答之间的从容老练犹疑，却还是放下一些从暗部带出来的猜忌之心，萌芽了更多属于指导上忍的关心之情。

        「嘛，不知不觉就变成那样了，明明我更想在村子里头当条咸鱼，或者出去经经商好发大财享清福。」

        「樱酱妳今天怎么怪怪的，好像，变得像鹿丸一样？」漩涡鸣人突然感觉喜欢的女孩子的身影，和那个少数会和自己玩在一起却很懒散的奈良鹿丸重迭了。

        而且樱酱怎么像佐助一样也有一个要杀的人啊？做为队友的我是不是应该要跟紧队形？

        「哎呀，想当年我也是个有着『喝最列的酒，玩最利的刀，打最猛的架，上/最美的宇智波』这种远大志向的大好青年啊！鸣人小弟你不懂，少年酒狂自负，或许某一天现在锋芒毕露的你和佐助，也会变成像我或卡卡西老师这样没用的颓废大人吧。」

        在方才的测试中已然与另外两个队友实力拉出差距，其中一个更是另自己春心萌动的女孩子，这话气盛的少年就更听不得了，没太听懂前半段的鸣人急匆匆的大喊。

        「哼，我漩涡鸣人大人可是要获得全村认同，成为火影的人！才不会变得像卡卡西老师那样在学生面前看那种奇怪的书！」

        春野樱失笑，看着大声反驳的鸣人，觉得他就像一颗发着光的小太阳似的，把自己的不堪照得一览无遗。

        如此的光明，让人隐隐有种想要把这个少年摧毁殆尽，看他在什么样的景况会陷入绝望，他的绝望又会是如何甘美

        咳咳，温良恭俭让。我可是根正苗红的木叶好忍者、忍界好公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而且上辈子的自己身为《火影忍者》的热衷者，自然是希望曾陪伴自己青春的少年们一生闪耀的。

        春野樱在心中默念了一次道门的净心神咒，又吐槽自己前世填鸭式教育的知识忘了七八成有，却是这种奇门遁甲还记在脑中。

        在稍微心静下来后，她微妙的赞许着那句「不知苦处，不信神佛。(注2)」是真的有道理的。

        这时一个话声唤回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樱，是方才安静下来的银发上忍再度开了口。

        「喂喂，也没必要特地把我也扯进去吧，颓废大人什么的？而且上上最美的宇智波是什么鬼，樱，妳这可吓到老师了啊！喜欢佐助这类型的少年可以理解，但是我以为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憧憬的是那种纯纯的真爱吧？」

        「少女就要憧憬纯纯爱情什么的，卡卡西老师你果然是看太多《亲热天堂》了吧。这都已经木叶六十几年了啊，谁还相信真爱，我现在只想要爆富而已！做个富婆，小白脸要几个包几个，岂不美哉？」

        樱色头发的少女夸张的摆弄着手臂，吊儿郎当的阐述着她特有的偏激思想。

        「而且我才不喜欢佐助呢。虽然我还是会欣然没入花丛中享受奶与蜜，到底还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她点头煞有其事信誓旦旦的说：「一分修道一分伊，虽然还有八分好色心，我也不会轻易再受漂亮宇智波的诱惑的！」

        然后少女笑容灿烂的比了个赞，让卡卡西一时间感觉这其实是某热血上忍派来的，而且-------妳难道不觉得好色心百分之八十的占比太高了吗！

        这时，那个原本在记忆中寻找“宇智波止水”这个名字的，一直沉默在旁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啧，妳这是在侮辱宇智波之名吗？」

        听见这句，春野樱顿住了，她偏头，愣愣的看向倚在原木上的身姿。

        她动了动嘴唇，复又勾起，嗤笑：「宇智波之名吗？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这个名词了，一个傲慢至极、惹人厌烦的词汇。」

        宇智波遗孤闯入她的景深。

        她眨眼，大概是嫌自己视野太过模糊，才让幻梦和现实交迭。

        这呢喃轻的彷若随风飘散的柳絮，少女稚嫩的声音也褪去先前的轻佻，淡然中透着诡异。

        女忍者向黑发少年靠近，突然伸出两指强硬捏住了少年的下巴，歪着头端详他的脸。她舔舔唇，眼神中流露的情绪是宇智波佐助无法读懂的。

        「以宇智波为名，果然长得很像呢。」

        宇智波佐助不耐的抬手想挥开对方的禁锢。

        「真是可怜，被安逸生活的终究和刻意引导的仇恨，蒙蔽了这双漂亮的眼睛，忘记了思考和探寻真相你也好，鸣人也好，都让人稍微的，萌生想要毁掉的念头啊」

        为甚么呢？为甚么你们勇敢到还能怀抱希望。

        为甚么只有我如此懦弱不堪。前世的小痛小痒也好，今生的大喜大悲也罢。为甚么只有我永远的困在那里？

        绿色的眼眸沉淀了方才纷乱的情绪，显得黯淡且静默，像是一潭死水。

        金鱼和巨鲲都搁浅在在里面。

        骤感微微一阵刺痛，樱这才松开手指，绿眼被重新点亮，语气也恢复轻佻。

        「咳咳，温良恭俭让」

        「呀，开玩笑的啦，你们不要那么认真嘛，这样活着会很累的！鸣人你别用那种惊愕的表情看这里，卡卡西老师也别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不要问我是怎么从你仅有的1/4的脸上看出警惕的。止水的弟弟的弟弟，就是我弟弟，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佐助君。」

        「开什么玩笑！」黑发少年皱着眉，满腹猜疑的紧盯着春野樱：「妳，那么关于宇智波鼬，妳知道多少？妳说的要杀的人莫非」

        他想起当初宇智波鼬自称手刃了那所谓“挚友”。

        一朝成为弟中弟，辈分从队友被压低了两级的佐助很是不屑，但是只要有得到那个男人情报的机会，他是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错过的。

        「别那么生气嘛，真可惜，同为宇智波族人的你竟然没办法get到我的玩笑！我们还能不能做好队友了？这样不行，鸣人不是这类型的，大概是不用指望了，宇智波卡卡西老师，得由你承担起这个职责才是！」

        她的语调又恢复成一贯的轻浮，说的话依然这么不着南北，却比先前更显夸张，欲盖弥彰。

        「不不，我可也读不懂妳的玩笑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改姓了？」银发的菁英上忍将思绪掩饰的完美，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配合着敷衍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嗯要不你嫁给佐助就可以改性宇智波啦，嘿嘿！」或者宇智波带土还是鼬？樱没将后面这句话说出来。

        「那要不要干脆樱嫁给鸣人，刚好我们第七班内部消化这样？」新上任的指导上忍算是抓到了女学生的模式，终于放弃反驳。

        「咦那多不好意思啊，干脆我们第七班全员在一起好了？哈哈，你这不是很完美的接住我的玩笑了嘛，宇智波卡卡西！」

        春野樱豪爽却不失猥琐的笑着。

        新上任的第七班指导上忍更无奈了，仅露出的那只眼愈发无神，在心中埋怨着三代火影。只感觉前路未卜，注定要多灾多难，甚至叫人怀念起暗部里命悬一线的生活。

        「」佐助不愧天才之名，心知这人必然有所隐瞒，有意敷衍过去，一大段话只透露出曾和宇智波止水相识，而确切关系或许还有待商确。他便暂时吞下了质问的语句，总归今后就是同伴，第七班来日方长。

        而仍被捆在原木上的鸣人就没那么明白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根本一点都没懂眼前情况，反倒抓错重点的为那句「樱嫁给鸣人」遐想无限，脸红心跳。

        这时金发少年没吃到几口便当的肚子，终于在不堪寂寞的情况下又一次咕噜噜的叫了。

        其他三个队友听了皆是一愣。

        「好，决定了，别吃冷便当了，大家一起去吃烤肉q吧，我请客！」

        笑声被打断的春野樱发出了邀请，同样身负天才美名的两个忍者各怀心思，欣然同意。饥饿的鸣人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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