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疼啊
去医院的路上，余敏想起来了，是的，刚刚和陆时学在一起的男人，是那天在地铁铐走色狼的警察。
她揉了揉下鬓角，感觉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要感谢他们呢？还是要怪他们坏了她的事？
原本，她都已经把光头涛给唬住了，偏偏就在要走的当口碰到了张书杰，以为是她报的警，光头涛才会掏出刀子给她赠送这出历险记。
看着陆时学苍白的脸，余敏居然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不过她很快就给自己发了个警告，余敏啊余敏，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会受伤，你怎么可以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幸好卫衣帮忙挡了一层，伤口并不是很深，也没伤及筋骨，缝了五六针，虽然打了麻药，可陆时学还是疼得满头大汗，一直抓着她的手，吭哧吭哧喘气。
余敏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估计是觉得他有些夸张，医生都看不下去了，笑着打趣，“这位帅哥你可不可以省点力气？你女朋友手指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余敏：“……”
正好手机响，是罗以凡打过来的，余敏便从旁边捞了个矿泉水瓶塞进陆时学手里，自己拿了手机出去外面接电话了。
等人走远，陆时学才慢悠悠抬起头来，把矿泉水瓶放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看着医生，“小姐姐，待会儿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四十几岁了还被帅哥叫“小姐姐”，医生心里美滋滋的，笑问，“什么忙？”
“待会儿我女朋友回来了，你就说我伤得很严重，这段时间都需要人照顾。”
医生很配合，等余敏打完电话回来，她便开始殷殷叮嘱，“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你男朋友……伤口不能碰水，最好不要洗澡，真要洗的话你就帮他一下！”
余敏：“……”
伤口缝合好后已经十二点，张书杰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打电话过来问他伤势，“……车我已经让人给你开到医院了，你可不可以开？要不我过去接你？”
陆时学咳了声，张书杰秒懂，“好了好了，我保证绝对不会过去打扰你，也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看到余敏站在电梯前低着头回信息，估计又是罗以凡发过来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滴滴没停，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似乎很担心。
想起高中时罗以凡还追过余敏，陆时学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电梯旁边就是窗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余敏头发有些乱，鬓边几缕发丝老是要掉下来，她就时不时抬手把它撩上去。
很随意的动作，绝不带任何情绪，陆时学却看得喉咙发紧。
不行了，陆时学啊陆时学，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又不是十八岁少年，怎么还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抿了下唇，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靠近了些，鼻端就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她喷了香水。
陆时学呼吸又要凝固，缓缓匀出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口翻滚的情愫。
余敏回完短信抬头，就看到陆时学插着兜站在那里，眼神幽幽的，有些奇怪，以为是疼的，便关心了一句，“怎么了？伤口还疼？”
“嗯。”这不问不要紧，一问，陆时学立马拧起眉头半死不活地哼哼，“疼啊，疼死我了……”
他身高一米八八，余敏晚上没穿高跟鞋，大概就到他肩膀的地方，转头，视线正好看到灰色卫衣上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余敏把到嘴边的怀疑咽下去，换成关心，“疼的话先到旁边坐一下，我去帮你拿药。”
夜深了，药房那边人不多，余敏把医保卡递过去，药剂师很快就把药扔了出来，余敏捡起袋子去停车场找陆时学。
这么冷的天，他也没上车，漫不经心地倚在车上抽烟。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眉眼，只看到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雾蒙蒙的烟雾缓缓散开，氤氲着他的脸。
余敏倏地想起高中时，每次看到她抽烟，陆时学就一脸嫌恶，跟看到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恨不得将她给就地正法。
那会儿她哪里想得到他们的乖宝宝陆学霸有一天也会抽烟，而且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抽烟的样子莫名好看，手指修长，那烟在他手里跟白玉条似的，头微微仰着，脖颈线拉长了，喉结轻轻一滚，很娴熟地吐出烟圈，下巴光洁白皙。
余敏喉咙莫名有些发痒，感觉烟瘾都要犯了，走过去拿下他咬在嘴里的烟，也没多想，直接就着过滤嘴吸了一口。
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在干什么，顿时就有些尴尬了，轻咳一声，把烟又递到陆时学面前，故作淡定道，“不好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是罗以凡呢，习惯了。”
陆时学原本还面无表情，听了这话，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接过她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两口，嗤地吐出一个烟圈。
接烟的时候，手指不小心擦过余敏的手心，指腹柔软，带着深夜的凉意。
余敏只觉一股电流从掌心直冲心脏，头皮一阵发紧。
玛的，是因为深夜的缘故吗？为什么今天晚上看陆时学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仰头，对着无垠的夜空缓缓匀出一口气。
这几年环境整治，瞿安的空气质量好了很多，天空能见度高。
四周沉寂，她看到天空中有很多星星，虽然比不上她去大西北旅行时看到的，不过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大半分钟后，她缓过情绪，正准备上车，陆时学突然递了个创口贴过来，是刚刚找护士要的。
余敏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幸好光头涛没有逼得太紧，只是稍微划破了点皮，不过也流了些血，刚刚医生帮她用酒精消毒过了，还没上药，她就出去接电话了。
陆时学一直惦记着，临走前找医生要了几片创口贴。
余敏接了，撕开封口，仰着头就要贴，可是看不到，只能用指腹摸索着伤口，动作笨拙。
仰头的时候她下颌抬起来了，脖颈线拉得修长，昏暗的路灯下，可以看到精致的下巴和白皙的脖颈。
陆时学滚了下喉咙，问，“要不要帮你？”
余敏“嗯”了声，把创口贴递过去。
陆时学接了，转身凑到她身前，侧着头小心翼翼地把创口贴粘上去，贴好后还轻轻按了下。
手指摩挲过肌肤，带着深夜的凉意，余敏头皮倏地一紧，像被人按住了喉咙似的，突然就无法呼吸。
两人靠得很近，陆时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还有一股粘稠的，像是沐浴露，又像是化妆品的味道，他心口忍不住突突直跳。
贴好后，余敏伸手按了按胶布，轻咳一声，“谢谢。”
“不客气。”陆时学低低应了声，又吊儿郎当地把车钥匙丢过去。
余敏还沉浸在那股略微酥麻的刺激里，反应慢了一拍，赶紧伸手去接，结果“啪”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会不会开车？”男人要去捡，结果扯到伤口，立马嘶了声，余敏赶紧将他拉开，自己弯腰捡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对。”陆时学想起什么似的，笑嘻嘻道，“应该问有没有驾照？”
余敏：“……”
额，她像是那种会无证驾驶的人吗？
转念一想也对，高中的时候她在他眼中就是个坏女孩，何止是无证驾驶啊，估计是抽烟喝酒逃课打架样样精通的那种。
虽然已经有五年的驾龄，可余敏的车技真的很烂，幸好夜深了，路上人不多，她总算是磨磨蹭蹭把车开到育华新城。
育华新城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是瞿安最贵的小区之一，之前爷爷奶奶给她在这边买了套房，说是要给她当嫁妆，所以余敏知道这边的房价，一平方要七八万。
这还是当年的价格，这两年房地产又涨了，这会儿估计得八、九万。
地下车库很大，里面弯弯绕绕的，又是一个考验车技的地方。
在陆时学的指导下，余敏总算把车倒进车库，从车库到小区门口还要走一小段距离，陆时学送她出去。
小区里静悄悄的，路灯光线昏暗，两人并排走着，都没说话，余敏低着头发微信，夹杂着一条语音，又是发给罗以凡的，问他什么时候回瞿安。
陆时学盯着她含笑的眉眼，心里莫名又有些不爽，大半夜的，那家伙都不睡觉的吗？！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余敏才收了手机，转头跟陆时学道谢，“刚刚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言不由衷？
陆时学低笑一声，“刚张书杰跟我说他立大功了，都亏了你，改天让他请你吃大餐。”
刚刚他们从光头涛身上搜出了重达250克的白|粉，还顺带揪出了一个贩|毒团伙，那贩|毒团伙正好是年初省公安厅那边要求破的，结果就这么被张书杰这瞎猫给碰上了。
案件还在侦查阶段，要保密，张书杰也没太多，不过听得出他很兴奋，晚上估计又要连夜奋战了。
第二天早上，余敏接到张书杰的电话，让她去市公安局做笔录，还客气地说要派警车过来接她，余敏拒绝了。
小区里都是认识她的邻居，要是被人看到她被警车接走，指不定又要在背后嚼舌根。
吃过早饭后余敏自己打车过去，张书杰特意下楼来接她，余敏很配合地做了笔录，等张书杰收了电脑，她才开启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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