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玉凝
ntpd总部虽然同样坐落在人口最多的千叶区，但距离“茶壶”和林满所住的公寓也有几公里之远。
没有选择搭乘地铁或出租，林满走在宽敞的千叶大道上。
即便是朝阳也无法刺破天空的薄雾，但多少为循规蹈矩的打工人提供着光和热。
“嘶嘶嘶”
什么？！黑蛇？！
林满猛然回头，看见了那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那对猩红竖瞳。
在那对竖瞳里，他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或者说，不只是他的身影。
一个虚幻的、透明的“林满”从他的肉体中升起，上半身完全赤luo地置于身体之外。
怎么可能！黑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转过头去，看到千叶大道上稀稀疏疏的汽车和少量行人，林满感受到了一种真实与虚幻交错的脱离感。
而此时，林满的大脑再一次被刺痛，他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道路在汽车的轮胎上翻滚，车辆在行人的肉体上行驶，人群踩着空气中飞舞的纸屑行进。
一切事物都在折叠。
林满，艰难的在道路上行走着，躲避着身后黑蛇的逼近。
而脚下的人行道，此时像是翻滚的海浪一般，晃动起来。为了稳住身形，林满扶着墙壁走着。
但他依旧像是被海浪抛弃又摔下，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林满！”
周围的一切被这一声呼唤叫停，林满眼前的画面也“砰”地一声如同镜面般被打碎。
“你在干什么？”看着林满单手撑地，双脚却踩在墙壁上，坐在机车上正要启动的赤玲好奇地问道。
“嗯？！”林满惊醒。
林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茶壶”酒吧的门前。
“我看你许久没来，正准备去局里找你。走吧，先进去整点吃的。”赤玲从车上跳下，对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林满说道。
林满点了点头。
进门前，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望去。
幸好，那诡异地猩红竖瞳并没有在他的身后出现，心中松了口气的林满，走进了“茶壶”。
“抱歉，今天暂时不是你们啊。”
正打扫着卫生的冯，看着进入的赤玲和林满两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酒吧里到处是歪斜的座椅板凳，喝光的空瓶和吃剩下的食物到处都是，就算是几台空气置换机一齐开动，都没能将酒吧内的酒气抽走。
而冯才刚把吧台附近的区域打扫干净，两人走到吧台边坐下。
“刚结束呢？”
赤玲抓起吧台上一瓶用了一半的清酒，晃悠了一下，似乎在检查喝下去有什么问题。
“这可不是吗？昨晚雅西加走了之后，客人们可又喝了好几圈才走的。这下可搬空了我近乎半年的库存，赔大了啊。”冯放下扫帚，一脸愁容。
“吨吨吨”地几口干完清酒，赤玲打了个嗝后，说道：“得了吧你，我估计你心里高兴坏了吧！这可是雅西加来喝过酒的地方，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打卡朝圣，这可都是大把大把的生意。”
“那还得多谢你们，把雅西加带到我这小酒吧里来。”
说完，冯这才注意到靠在吧台上一直低头沉思着的林满，脸色相当的难看。
冯关心地问道：“小满，你没事吧？”
林满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没啥事，只是有些饿了，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吧。”赤玲说道。
两人都对昨晚发生的事选择了沉默，并不是不愿意告知老冯。
只是昨晚发生的事，就连他们这些与“秽物”经常战斗的猎犬都觉得匪夷所思，告诉像老冯这样的普通人，有害无利。
“好吧好吧，我先说好哦，好东西昨晚上可就被吃光了哦，我去看看还剩下点啥。”冯走向了吧台后的厨房。
良久，赤玲喝着酒说道：“我说，你要不还是回家去休息休息吧。”
“虽然有些头疼，但是情况好多了。”林满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有些事情呢，我是懒得问了，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
“多谢，但我还是想去斗兽场，至少先完成这次的任务吧。”
“你tm！”赤玲扔下酒瓶，双手抓起林满的两颊，正对着自己。
“你要干嘛？”林满迷迷糊糊地问道。
突然，赤玲双手用力卡住林满的头，“咚！”的一下撞了上去。
“啊！你干嘛？！好疼！”林满捂住自己的前额，剧烈的外部疼痛反倒暂时见面了他脑内的刺痛，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现在知道疼了？！知道疼了就赶紧去休息！别在我面前碍手碍眼！”
“那今晚上的比赛”
“我替你去啊！”
“可是这”
“可是什么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干嘛？！我可告诉你，就这一次啊！明天我要看你精神百倍地出现在这里！”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林满回到公寓躺了一天。
可能是因为状态有所好转的原因，这一天在人工智障茉莉的照顾下，林满的眼前再也没有出现，之前在街道上那般诡异的场景。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继续在八点准时收看伽麦拉斗兽场新赛季第三日的比赛！今天的半决赛是从前两日晋级的四位选手中选出两位参加明晚的决赛！
“知道了知道了！用你解释这么多吗？！赶紧给我开始比赛！”
“突突突——突突突——”
“”
在观众“友好”地问候下，解说们只得加快语速介绍完：
“集团，感谢他们的支持！第一场比赛是由昨日晋级、来自斯宾塞区的玉凝对阵中心区的泰勒·克拉伦斯！‘夜莺’与‘晨星’的对撞，究竟谁能拿到通向决赛的门票呢？！请各位观众拭目以待！”
在斗兽场官方的安排下，夺冠呼声最高的雅西加与泰勒，并未早早地在半决赛相遇，他们有意将这次比赛的最大悬念留到最后揭晓。
当然，这一切的安排都建立在他们对四位选手的综合数据分析之下，雅西加与泰勒确实是其中夺冠概率第一第二的。不然若是二人提前被淘汰，这样的安排就显得毫无意义了起来。
但若是真的有黑马从中杀出，淘汰掉二人其中之一的话，他们也不觉得提前营销有什么大碍，比较比起看到一个传奇的诞生，人们更希望看见传奇的陨落。
“首先有请，‘璀璨的星辰’、无与伦比的泰勒·克拉伦斯选手登场！”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泰勒缓步走入场中，似乎不像上次登场那般夺人眼球。
“看！看他的脚下！”一名坐得离选手通道比较近的观众高声喊道，吸引了周围几人的目光。
几人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泰勒脚踩过的每个地方，竟然出现了“脚印”。
那“脚印”先是像一颗种子似的留在地面，随后不到片刻便仿佛生根发芽般，开出了耀眼的蓝色花朵。
“那是？那是蓝玫瑰吧！”几人惊呼道。
随后，不仅是这几人，整个斗兽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匪夷所思的、由蓝玫瑰构成的道路。
“哼！花里胡哨！”站在林满身旁的赤玲不屑地冷哼道。
而休息了一天，脸色有所好转的林满则调整好精神力，专心地感知着泰勒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回之前那近乎全知的感知力。
相比于泰勒的让人惊掉下巴的入场，来自被誉为“艺术希望之地”斯宾塞区的玉凝选手的进场则显得过于平淡了。
只见一位身形窈窕，身穿流动着淡青色光泽的金属质感旗袍的女子，从台下的阴影处走了上来。
她那娇俏的小脸上只略施粉黛，便绽放出了别样的美，像一朵遗世独立的梅花一般，与这个浑浊的世界格格不入。
当玉凝刚出现在灯光之下时，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为之一窒，巨大的伽麦拉斗兽场安静地只能听见她脚踩地板漫步的声音。
“哒。”
“哒。”
“哒。”
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玉凝小姐，好久不见。自从上次在家父的酒会上一别，怕是半年有余了吧。”
直到泰勒开口，整个斗兽场才想起直冲云霄的欢呼声：
“玉凝小姐！”
“我的女神！”
“”
在休息大厅维持治安的赤玲不知为何，气鼓鼓地对着林满说道：“老实交代！她上台的时候，你是不是盯着别人的背影一直看啊？”
“？”林满只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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