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来就咬
浴池就在隔壁,平日谢长安一人用的,比之前的小一圈。他回来时已经让小真小正把热水放下了,现下凉的差不多。
开门一阵香热,沈客被糊的脸马上蹿了红。身后寒意关门就散,很快四下都笼的温润。
谢长安已经绕到屏后,一会儿就脱了外衣,光着膀子踩到了水边。
“喂,”谢长安试着水温,“看什么啊?你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我们两个男的一起泡水怎么了?又不光着。”
“我……”沈客噎了噎,挪到了屏风后,“我欣赏你身材呢。”
“啊?听不见。”
“说你身材好。”他大声。
“你看谁不是身材好?谁都比你身材好啊。”
“你不想听夸就别多嘴。”
“呵。”谢长安起笑,伸脚踩进水去,“快来,水凉了就不舒服了。”
“吵什么。”
稍许沈客从屏后出来,落眼就见谢长安半身浸在水里,悠哉靠在那。水线漫到胸膛上侧,蒸着水汽自锁骨凝爬。习武之人身形本就矫好,他也不是什么只练肌的,匀称之外,又修长的好看,脸又生的这般,泡在那儿怎么都养眼。
谢长安自然也看他。他白的病态,又瘦的娇弱,皮肤一透轻易就会映出各种反应,进门时热气一晕就全身显红。细腿从屏后探出时,关节与脚尖各处红晕直吸着他眼。
他这人怪,娇小却不是皮包骨,更像未长开。按理白皙也显筋脉,容易过头,却浑纯的每一点都恰到好处。
那脚踝真好看,好看的惹人忍不住想咬,又让人想打条链子将其装饰,占为己有,细细承奉,再侵占。
他不禁皱眉,连忙将目光往上。
那具仿佛一碰就碎的身体,原来尽是痂痕。不消细看,一眼便知身后所累。可这般病弱与透白结合,奇异四起,本趋于怪,偏生合于他身上,一切又破碎的梦幻。
让人……
不敢碰,又想彻底将其触碎。碎落一地也能欣赏每一片斑斓,碎成齑粉也能蕴彩流光,不论怎样端于手间,都是绝美的艺术品。
比起注视,谢长安的目光显然更强烈。沈客看他几许,下意识不自在的将衣物提了提。本就遮过腰间,这会儿更往上了。
“看什么,好看么。”他沉声,伸脚碰碰水。水温正好,暖的他放松,他便没再犹豫,踩了下去。
“身上怎么这么多疤?”谢长安见他泡在身侧不远处,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问的声音也不觉轻了。
“你要我怎么说?”沈客看着水面,也松下声,“给你讲讲每一道痂背后的故事?一晚上可讲不完。”
“抱歉,之前不知道。”
“皮囊罢了。怎么,还生出恻隐之心了?”
“呵。”谢长安轻笑,“之前搂着腰细,现在觉得倒真是……”
“什么?”
“倒真是一切合情合理。”
“这是嘲笑我奇怪讨人厌呢?”
“不是嘲笑。”他又不禁打量起他,“你腰上藏着什么,水下都裹这么紧?”
“没什么。”
“看看又何妨?”
“不过是另一道疤,怕污了哥哥的眼。”
“哥哥什么没见过。”
沈客抬眼,复又垂眸牵着整个人往下沉了些。
“别看。”
“我如果一定要看呢?”
他扭开脸,似有话凝噎。
谢长安蹙眉更深,挪进了些,要伸手。
“求你了。”
一顿。
“别看。”
他抿唇,收了手。“那你过来些,脖子上有脏东西,你看不到,我帮你擦。”
水声流转。
凑近了,这片白皙红的更晕人了。
他脖子上确有淡淡的红痕,贴着锁骨,衣服遮着不仔细看不见。谢长安心中奇怪,他既全是旧痂,却无新伤,如此宛如腐肉横生的身躯,却连淤青都没一个。脖下那处乌红,实在不同的明显。
只是……
心都一颤,他忽冷笑。
沈客还没在水里庆幸腰间纹身未被发现,并未注意到身后。只消腰间忽抬力,毫不客气的将他揽进滚烫,不及挣脱,耳边就传来戏谑。
“我说怎么嘴上不饶人,碰又不让碰,原来早有了主子,是逃出来了还是在与人游戏呢?”
“什……”
“吻痕,嗯?逃命之前还有空与人寻欢,玩的开啊。”
瞳孔微震。
“沈客,同道中人啊,啊?还装作不知道,平日便是这么示人脸色,千缠万变的勾的人流连忘返吧?这些伤,不会也是这么留下的吧?害我同情了好一阵,险些都要看错你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我……”
“前头句句义正言辞,现在不敢认了?”他盯着他愈红的身体,耳尖脖颈,脸颊胸膛,无一不是绯红,无一不带羞赧,便愈发嘲冷,更道,“还有耳洞呢,怎么空的?坠子留在主人那好不忘衷意?不会想着骗了谢公子的心后就回去领赏,害我成了那苦情之人还不忘嘲笑,想着玩弄你谢公子,嗯?”
揽腰的手更紧,把沈客直往他怀里摁。可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装模作样的在那呆着个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
如此贴近,那人身上的香味一股漫在周边。梵梨香自内蒸出,沁脾又痴醉,还夹着另一种更甜腻的香气,腻的人心痒,甜的人触情。
他便知这是沈客身上自带的香,平时凑近不觉,浴后才起,和昨夜闻香一致。此香牵魂,意味了然,再见他装傻的脸,心中厌恶丛起,却又无法松开。
便近乎发狠道:“说话。”
“我没有。”他开口,却是沉冷,“怎么,我与谁交欢,让谢公子心嫌了?可谢公子也风流于此,我不过留了痕迹,还让你恶心了?”
他轻笑,又道:“我既打算与谢公子周旋,自然要事事配得上你,就许你拈花惹草,不许我花前月下?谢公子是我谁啊,连我的私事都要管?况且这才几天呐,新账都未生,旧账一翻,脸都端不住了。谢长安,你急什么,嗯?”
“呵,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他忽松腰将他推向池壁,又擒住他双手俯身下压,另一只手抚上吻痕,擦掉边余溅来的水滴。
“想必光凭这张嘴,就俘了不少人吧?谢公子是你的谁,谢公子何须是你的谁?一夜之欢,什么时候还论起名分来了?这都两日了,谢公子还不能急么?”
“呵,谢公子年轻气盛,我断断比不起。”他嘴咧的愈狠,“只是你急便急,压着我作甚?还怕我跑了不成?”
“怕倒不怕,只是你身上乱香袭人,我忍不住就想凶呢。”
“乱香?什么乱香,哥哥心乱,何至于怪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他又收笑,蹙眉嗔道,“你放手,压疼我了。”
人未应,手也未松,只是脖间一热,那人已吻开了。
“谢长安,谢长安!你就那么忍不住?”
“嗯,忍不住。”
他抬起脸,也已被不知名蒸的浆红,眼中倒是欲望清晰,马上又低头吻上了那处痕迹。
“谢长安!疼……你咬疼我了!盖过它而已,何须这么发狠!你、你……”
他抿唇,不再说话。
从未想过这人这般经不住,比起怪罪,沈客却更奇怪。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也知道谢长安与他之间有过过往。可幼时之交算得什么,捡条命罢了,他也不会多想。惯了风流就来强的,分寸呢?怎么跟那老不死的一样上来就咬,这身子当真这么诱人?
他在气我与他人么……还是在气我欺骗他?可我说了没有的,就是没有啊!
乱香……乱香?除了傀儡戏,莫非还有其他的?可我怎么闻不出来,在他身上么?
“疼……”
刺痛将他带醒,沈客不得不去对付他。
“谢长安,你轻点,我不躲。我也没有和别人睡过,那人已经死了,只碰到这儿就死了!我没有主人,你要当就给你当,耳坠送人了,不认识的人,其他没有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只是来找你……想见一面的。”
痛意未减,但热意却稍远。
“服软?”他呼气,落在那小片新盖的殷红上,“呵,编好话了是吧。”
“不是……”
“那你解释什么?不就处处想看我落于下风,何须解释?你从前,不也从不解释的么?怎么年岁长了,反而没了以前的干脆,倒成了个不依不饶的小疯子?”
他又将他搂入怀中,将头靠在凛白的肩角,气息不稳的低喃。
“去干什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长安……”他垂眼,似是疲尽千乏,也不再绷着身子,“你看错我了,我从来都是疯子。只是……”
只是不依不饶……呵,对你么?是了,是吧,对你,却不是只对你。
“只是什么?”
“只是人有千面,不想你见我太多,又想你见我更多。可你我终非共道,此次生还,我遇你,是幸运,亦是不幸。”
“到底怎么回事?”
他忽一凛,眼神又多了戏意。“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哥哥可能将我放开了?说好的洗澡,困,哥哥不想睡了?”
身后微颤,谢长安松开了。
“抱歉……”
“呵,顺理成章又言之凿凿,道什么歉。”沈客转过身,正对他红晕未消的脸。他笑,“哥哥这样好看,好诱人。”
他蹙眉,“不要撩我,我怕我真做出什么。”
“已经做了。”他耸肩,望向看不见的脖颈处,“还疼着呢。这算什么?”
“……昏了头。”
“那便忘了吧。”沈客双手抚上他的脸,“今日是我肆意,扰了哥哥心性,错全在我,以后不会了。哥哥别忘了,我们依旧不知道互相是谁,也未到什么了不得的地步,不过同路,是我不依不饶缠着你。今日之后,一切如常。”
他忽起身,仰头亲碰了他的唇角。
谢长安微愣。
“愿哥哥好梦。我马上洗好出去,你慢慢洗,洗好出来给我吃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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