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倩姐，我跟你说个事。”火锅店里，赵小屿神秘兮兮地凑近季倩。
“你谈恋爱了？”季倩一边搅拌着碗里的麻酱一边打趣她，“二十一岁了还是母胎单身solo。”
赵小屿摆摆手：“不是我，是晚秋谈恋爱了。”
季倩诧异地放下了筷子，“她不是还喜欢周序吗？放下了？”
“不不不，我前段时间给她介绍男朋友，介绍到周序他亲哥了，他哥就比他大一岁，叫周遂。”
季倩脱口而出一声我靠，肖晚秋和许杨这时候回来了，他俩并排坐下，“你俩说啥了？”肖晚秋从包里掏出烟，打开盒子后递给季倩一根。
“肖晚秋，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姐啊？”季倩接过她的烟，“你跟周序他哥谈恋爱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我？”
“什么谈恋爱，我没和他谈恋爱，先跟他熟悉着，回头找个机会把实情说出来。。”肖晚秋把烟点了后把打火机递过去，许杨很有眼力见地接过来帮季倩点了。
季倩伸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护火，“他哥长得很丑？”
赵小屿连忙跟她解释：“她不喜欢周序他哥，她想通过他哥去找他，他哥只起一个辅助作用。”
许杨舀了一勺红糖冰粉进嘴，不解地问道：“晚秋姐，你直接跟周遂说周序是你初恋，然后跟他要周序的联系方式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等和他熟了以后再要？”
“第一次见面就说我是他弟弟的初恋的话，他肯定会不相信的，”肖晚秋抖抖烟灰，“而且第一次见面后他就问我能不能考虑跟他交往，我要是再跟他要他弟联系方式的话他肯定不愿意给我，只能等和他熟悉熟悉，之后再把实话告诉他。。”
“他肯定对你一见钟情了。”季倩肯定地说道。
肖晚秋笑笑，递了根烟给许杨：“你不抽？”
“我不抽。”许杨乖巧地摇摇头。
他们点的鸳鸯锅，辣的一边朝向许杨和肖晚秋，菌菇味的朝向季倩和赵小屿。季倩夹了片藕丢进锅里，望着那红彤彤的另一边就有些胃疼：“你俩能不能别吃这么辣，还点特辣。”
“不能。”两个人异口同声。
季倩摇摇头，“这俩小的一个比一个重口味，我是管不了了。”
肖晚秋被辣得满头大汗，她猛吸一口雪碧，“姐，等我和小杨像你这么大了，我俩肯定就不这么重口味了。”
被戳到痛处的季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辣锅里捞出来块黄喉塞进嘴里，不料吃着了花椒，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对面那俩小孩还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给她拍视频。
季倩咳着咳着也忍不住笑了，缓过来之后她拿起自己的汽水碰了碰肖晚秋的雪碧：“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肖晚秋双手合十，“谢谢倩姐送我的钻戒。”
“晚秋姐，你真感谢倩姐的话，见到周序了就把他带来一起吃个饭。”许杨拍拍胸脯，“到时候我请客。”
肖晚秋忍不住笑了，她噌一声站了起来，举起手发誓道：“要是我和周序结婚了，你们一分份子钱都不用掏。”
剩下的三个人立马起哄，肖晚秋笑着坐下来，这是她过过的最高兴的一次生日。
肖晚秋的二十岁已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明天的肖晚秋就是二十一岁的肖晚秋了。
-
生日过完，马上就要到十一月了。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肖晚秋便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实话告诉周遂，结果他临时被派去出差。等他回来，已经是十一月了。
周遂出差完后回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约许久不见的肖晚秋去喝咖啡。
肖晚秋同意了。
那天是个阴天，肖晚秋推开那家咖啡店的门，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周遂。
周遂看见她，一脸的兴高采烈。
肖晚秋挤出一个有些生硬的笑来，然后坐到他的对面。
周遂递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这是我带给你的礼物。”
她道谢后接过袋子，把袋子放在桌上。并没有要收下的意思。
“晚秋，你眼睛里好多红血丝，是没睡好吗？”周遂关切地问道。
肖晚秋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轻地点点头。她昨晚上压根就没睡着。
她用那双白得有些病态的手包裹着滚烫的咖啡杯，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紧张：“师兄，我想跟你说件事。”
周遂点点头，专注地望着她，“你说就可以了。”
肖晚秋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与周遂对视着，开口道：“师兄，你记得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我有没有见过周序。”
“记得，怎么了？见过也没关系呀。”周遂温柔地笑笑。
“其实，他是我的初恋。”肖晚秋说完这句话，立马咬住了下唇。
周遂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电光石火间，面前肖晚秋的那张脸立马与周序办公桌上那个相框里的女孩的脸重合起来。他再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肖晚秋，和那个相框上的女孩一样，立体精致的五官，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给她带来一种冷艳厌世气质的单眼皮。只不过五官比当初立体，眼里也没了朝气和笑意。
她今天穿的红色波点裙和照片上的那件一模一样，头发也没披散着，束成丸子头，跟照片上的发型一样，甚至戴的发夹也是同样的款式。似乎是在无言地告诉他，她就是相框里的那个女孩子，如假包换。
肖晚秋继续开口说道：“他跟我说过你，是七八年前了，我们第一次复合的时候他说他拿着我的照片给很多人看过。他二十二岁那年我们分手的。”
“是，我记得。”周遂回答，声音里已经渗入了刺骨的寒意，“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没见过他，是骗我的？”
“没有。”肖晚秋摇摇头，声音不大，却坚定又平静，“我的确没见过他，但从我十三岁开始，我的梦想就一直是嫁给他。”
周遂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所以你现在依旧喜欢他，对吗？”
“对。”
“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跟我说。”周遂伸手捏了捏山根。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只能先跟你熟悉一段时间。”
周遂放下手，忧伤又失望地看着她，“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送你回家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想和你交往了，不过你的想法很正确，如果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么说的话，我的确不会相信的。”
他本来还想说，他现在相信的很大原因是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认出来了她就是相框里的那个女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
肖晚秋的那张脸更加苍白了，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道：“我很抱歉，但”
话没说完，周遂就打断了她，“我接受你的抱歉，你没必要觉得愧对于我，毕竟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但我很抱歉，我不能把周序的联系方式给你。”
肖晚秋的表情倒没什么起伏，她垂着眼眸，依旧是那副完美冷傲的模样。
周遂歉意地点点头，随后离开了咖啡店。
他还是没忍住隔着落地窗看了肖晚秋一眼，她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后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她永远都是这么骄傲。
-
肖晚秋回到家，赵小屿点的外卖已经到了，没开封，都摆在桌子上。赵小屿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零食，见她回来，立马从沙发上跳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赵小屿兴高采烈地问道。
肖晚秋没搭理她，蹲在地上脱高跟鞋。
赵小屿看出睥睨来，想问问她是不是周遂拒绝了却又开不了口。
肖晚秋径直走进卧室，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在家穿的睡裙，神色与平时无异。赵小屿有些莫名的害怕，待在原地不敢走动。
她奇怪地看了赵小屿一眼，“杵着干嘛，洗手吃饭啊，你吃饭不是最积极了吗？”
赵小屿赶忙冲到厨房洗了手，然后拿了碗筷，在餐桌前端端正正地坐好。
肖晚秋坐到她对面，跟平时完全没有区别，拿着碗埋头扒饭。
赵小屿也不敢主动提这件事，心想或许这女人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赵小屿也开始专心吃饭。
“周遂拒绝了，他说他不能把周序的联系方式给我。”肖晚秋突然说出来一句。
“咳咳咳！”赵小屿被呛了一下，猛咳起来。肖晚秋对她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水杯递给她。
缓过来之后赵小屿立马抓住肖晚秋的胳膊，“你别太难受了，实在不行我和我哥一起去劝劝周遂也行。”
肖晚秋摇摇头，轻描淡写道：“算了，他拒绝也正常，他没义务要成全我。就这样吧，你也别去找他了。”
赵小屿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脸，“你哭了吗？”
“我哭你妈。”肖晚秋放下碗，直勾勾地盯着赵小屿。
她肯定不会哭的。赵小屿在心里叹了口气，哭了才是不正常。
“那怎么办？”赵小屿试探着问道。
肖晚秋耸耸肩膀，“凉拌，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算了。”
赵小屿还想问问她会不会觉得不甘心，但看了看她眼底的落寞，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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