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冒险的第一百一十九天
带路的甘道夫带着带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低情商：我迷路了。
高情商：这个地方……我似乎没有印象。
这话听得就很让人绝倒，趁着甘道夫凝神思索回忆的时间，护戒小队的成员们决定好好休息会儿。
简单地进食过后阿萝拉站了起来，询问一旁同样也已经吃完的吉姆利：“我打算去给矮人收个尸。虽然我知道时间有限可能来不及顾及所有的矮人，但……”
阿萝拉没有说下去了，因为吉姆利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去，阿萝拉。”他哽咽了一下，“这对矮人来说，意义非凡。”
“我也去。”莱戈拉斯站了起来，他顶着吉姆利诧异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他们都是在和奥克的战争中死去的英雄不是吗？即使是矮人，也值得尊重。”
“我想，你们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帮忙？”就连波洛米尔也这么说，“我还挺擅长这个的。”
他似乎试图想开个玩笑，但不得不说，他可没什么幽默的天赋。
在战争中清理战场，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是徒劳的，这没有办法让死者死而复生，可对活着的人来说，这意义非凡。
这本身就是活人聊以慰藉的方式。
“我也要一起！虽然我没干过这个，但我会努力不给你们拖后腿的。”以皮平为首的霍比特人纷纷这么说。
吉姆利满脸的感动，他看着和他同行的旅伴们，这个矮人从没想过他能收获到这么多珍贵的友谊，这绝对是这次出行的意外之喜：“我……”
“恐怕不行，皮平先生。”阿拉贡也并不太想成为队伍里扫兴的那个，但他不得不保持着理智，“你们的体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了吧？为了确保我们接下来的行程顺利，你们得到充足的休息是必须放在第一位的。”
他看了眼神情低落的四个霍比特人，梅里还在低声说：“可我也想为死去的矮人做点什么”，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好吧。”阿拉贡板着张脸，“你们可以轮流去，但一定要注意保持体力。阿萝拉，你看好他们，而我先负责看住剩下的人。”
阿萝拉冲着哥哥点了点头，还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想什么？”很了解她的莱戈拉斯立刻凑了过去，和她说着悄悄话，“我也想知道！”
“我在想，”阿萝拉努力憋着笑，这让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和莱戈拉斯悄悄咬着耳朵，“我已经看到日后阿拉贡有孩子了只能当个慈父而阿尔温不得不当严母啦，他简直是合格的男妈妈！就跟我ada一样。”
就要男妈妈！就要！
莱戈拉斯有点发愣，好家伙，阿萝拉这想的可够远的！
不过，她说的还真有可能……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莱戈拉斯赞同地点点头，“也许不要几年我们就可以验证看看了？”
这有点像是立flag。
因为这样的一切，自然是建立在他们能顺利地解决掉魔戒的基础上。
一想到这儿，阿萝拉的心又沉了下去，但她还是干巴巴地说：“……要不了几年。”
她不敢再去看莱戈拉斯，生怕自己的表情又会出卖什么。
“走吧。”阿萝拉转过头，对着身后愿意和她一起收拾矮人的尸骸的朋友们说，“我们别走太远。”
收尸其实是一件多少令人害怕的事情。
这些矮人的尸骨一定已经封存了很久，全是灰尘不说，也早已白骨累累，只有一个骷髅架子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不伤害他们尸体的情况，尽量拔掉他们身上的箭，然后让他们平整地躺在地上。
如果他们身上残留一些信物，比如家里人的照片又或者刻着名字的铭牌，那他们又会特别收起来，暂时交给吉姆利保管。
“如果他们的家人还活着，我想他们有权得到这些。”吉姆利难得口气沉稳，矮人的情绪总是外露的，无论是对生活对朋友的热情还是对精灵对敌人的厌恶，而很少严肃而又庄重。
尽管时间有限，但他们还是尽量多收拾了几具尸骸，直到阿拉贡来通知他们，说甘道夫已经找到了路。
“我们还会再来的。”阿萝拉把手轻轻放在了有些失落的吉姆利的肩膀上，“又或许……等索林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让他们都能回家的。”
“我从没怀疑过这个，阿萝拉。”吉姆利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现在魔戒的事情更要紧……比起已经死去的矮人，及时毁掉它我们能让更多活着的矮人避免死去。”
他们又继续上了路，甘道夫说他是跟着风走所以选定了方向，尽管大家都忍不住心怀疑虑（阿萝拉更是想起了曾经在幽暗密林被索林带迷路的恐怖回忆），但目前也没更好的选择。
不过不得不说，甘道夫还是没有索林·橡木盾那么路痴的，他们走着走着，道路开阔了起来。
阿萝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矮人们打造的瑰丽宏伟的大堂，石柱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大约有十几米高——真不敢相信！在这个科技如此落后的年代，矮人究竟是拥有怎样的建筑技术！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他们借着微弱的光亮环视着这一切，踏上大殿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怀着朝圣的心理，而大殿的尽头，是一个大门半掩的房间。
几乎是看到那个房间的瞬间，吉姆利和阿萝拉就已经冲了出去，任由甘道夫在身后叫喊也没停下脚步。
在看到那个房间里放着的棺材的第一眼，阿萝拉就知道这个房间会是什么了！
这是……国王的坟墓，她在孤山也曾被索林带领参观过他父亲的坟前！
……巴林！
精雕细琢的棺材上镶嵌着这样的一句话。
“巴林长眠于此，芬丁之子，墨瑞亚之王。”
以及一句墓志铭：“最珍贵的财富是友谊。”
阿萝拉抚摸着这个棺材上镶嵌着的一颗宝石，一片龙鳞，和一根夏尔的烟斗。
她知道这分别是谁赠送的礼物，索林、她还有比尔博。
004。
她看着这片鳞片上的数字，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在所有的矮人之中，她第一个喜欢上的就是巴林了。
身为矮人中最年迈的那个，巴林一直充当着团队里的智囊，因为他的知识渊博和理智，说句有点冒犯矮人的话，他……一点也不像个矮人。
他是一个值得依赖的长辈，他像是一个慈爱的老爷爷，对想要学习矮人语的阿萝拉非常耐心，却也不会一昧地信任她，而是在保持自己的判断的情况下帮助阿萝拉。
她，巴林还有比尔博，在甘道夫不在的日子里，他们一直互相自夸他们是团队里最后的理智。
……比尔博。
阿萝拉又忍不住难过了，她又该怎么告诉这个老朋友这么不幸的消息呢？
巴林的棺材旁躺着一具矮人的尸骨，他手上抱着一本书，从动作上看，他似乎在生命的最后都在试图记录下什么——他或许是一个史官。
在吉姆利趴在巴林的坟墓上恸哭不已的时候，甘道夫已经慢慢从这个矮人手上取出了这本书，落后了一步的阿萝拉迅速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是用矮人语写的文字，但这对现在的阿萝拉来说一点也不吃力。
“是我们的错。”甘道夫缓缓地念到，“被贪婪蒙蔽双眼的我们忘记了巴林陛下的遗诏。”
读到这里的甘道夫愣了愣，而早就阅读完摊开的这两页的阿萝拉则不忍地闭上了眼。
“‘矮人需要保持适当的开采，要注意可能会苏醒的炎魔’——巴林陛下曾这么说。可我们却错误地评估了炎魔所在的位置。大地在颤抖，深处传来鼓声，我们知道这会是什么生物的苏醒……大批的奥克闯了进来，我们没有一敌之力。”
字迹越来越快，也沾上了血迹：“我们退回到了国王的坟前，只来得及拴住门，可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他们来了。”
当甘道夫念完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记得你的忠告，甘道夫。”阿萝拉轻声说，她看起来表情有些不对劲，“巴林是寿终正寝的。他只是……没能来得及活得足够久。”
“……他听从了我的忠告。”甘道夫缓缓放下这本书，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凝视着巴林的棺材，干巴巴地复述着。
即使是甘道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年因为奇力和陶瑞尔的婚礼而重聚的孤山远征队，甘道夫会给矮人忠告只是一种……对命运不甘心的违抗，他不觉得这能改变什么，也知道矮人终究无法战胜他们骨子里的贪婪。
可是巴林……
直到皮平碰倒了井边的一个铁桶，当铁桶坠入深井发出乒乒乓乓震耳欲聋得几乎能将所有奥克吸引过来的声响的时候，这一室的沉默才被又一次打破。
甘道夫恶狠狠地看着皮平，表情看起来像是要把该死的图克丢下井，但他毕竟还是只停留在嘴上的威胁，而没有照做。
阿拉贡闭上了眼，这个一向宠爱孩子们的男妈妈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
这个时候再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阿萝拉握住了自己的剑，喃喃自语道：“这个时机可真是恰好不过。”
她看着一群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聚拢起来的奥克们，露出了冰冷的笑容：“正好，我有满腔的怒火不知道怎么发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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