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得必有失
王柘的成绩最近开始出问题了。这话是杜瑜晚上回家时抽空告诉我的。“就是可能最近比较忙吧。”
“啊？”成绩这方面的事，王柘很少聊。可能这方面和我说也没用。
王柘成绩忽高忽低是事实。但大考他一般都会认真对待，成绩一跃而上的。但是最近几次考试，他的成绩一次比一次低，好几次掉出年级前二十了。“他自己好像也焦虑起来了，就是脾气最近不太好，意志消沉。”
啊，我好几周没见王柘了。他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晚上□□聊天他又什么都不说。
“别担心啦，王柘也挺努力的。他自己肯定知道的，他现在和同学讨论题也挺多的。他经常下课问我和高杏题来着。”
“高杏是谁？”
“他一块儿学数学奥数的同学。”
“哦。”
犹豫了好一会儿，在□□消息里，我去问王柘成绩的事，被他一口回绝。
“别说这事儿。”他态度不好，语气生硬。就算隔着屏幕，只是文本，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让我不要问。这一看就是掩饰。
可是他拒绝和我聊这个问题。“为什么？”
“和你聊这个有用吗？”文本直来直去，话语可能是王柘无心打的。可是一下子让我不知道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了。
我知道他一定不是故意要对我这样。他只是说话不过大脑。
可是这话真的，成绩上的事，告诉我也没用。我自己还学不明白呢。
我莫名其妙的心酸，“你可以多去问问杜瑜……”
他瞥我一眼，自己也有点烦躁的样子。又和我说，“你先关心自己吧。这样正好咱们也许能读一个大学了。”他的本意可能是安慰我而开的玩笑。
但却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恐惧，那一瞬有着噩梦成真的恍惚。我真的可以和王柘读一个大学吗？王柘必须得上更好的大学才行。
我说，“学习也紧张了，要不咱们减少见面频次吧……”其实已经是很久没见了。
他回复的很快，“问题不在这里。不是时间的事。错的题我也会做，就是算错了。”
其实就是心态问题。
心态问题可是最麻烦的了。
这种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为什么是我，我只会干扰他心态罢了。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儿没事儿，期末一定考好！”他又回，“我保证！”
我稍稍安心一点。
“这么久没见啊，是不是非常想念我？”他倒是一点都不要脸。
“是。”我如实说了。
“既然你那么想我，虽然我日理万机，非常忙……这样，我回头录个视频发给你吧……”又开始自顾自地说大话。
周六晚上是我们统一看视频的时间，一般会看《辉煌中国》或者《中国诗词大会》之类的以作放松。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播放的是东校竞选“十大杰出学霸”的录播。
一个个面孔走上讲台，他们列出自己的成绩单，讲述自己的学习故事。成绩一个个都好到让人窒息，台下一众地惊叹声。甚至有各次大型考试就没掉出过校前三的大佬，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感觉退步了很焦虑。
到了王柘，画风就变得奇怪起来。“高二五班王柘”的大名打在了屏幕上，我们班里有人认出来这个名字。“他不是和朱仁正打架的吗？”
王柘从幕后走出来了，微笑着：“来就是客，支持王柘。大家好，我是高二五班王柘！”底下一片欢呼声。
“他们那些人成绩都那么好，我压力很大啊——”“吁——”
“我在我们班里啊，上次就因为1分之差和班里第一名失之交臂。我深刻反思了的考试状态，我认为是因为我那天早上吃煎饼的时候，私自把常加的鸡蛋换成了肠，导致发挥不很理想。我决定下次一定要多放一个鸡蛋。话说我最近在学奥数吧，总是学不会。原来以为我学不会是因为我不认真学，认真学了，才发现，是真学不会。”
底下掌声笑声混杂在一起。
王柘就跟个遛弯的大爷一样在台上踱步走。
“我吧，本来也没想竞选十大杰出学霸，毕竟吧，各位都看在眼里，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骄傲自满，不学无术，一看考试成绩，竟然只有35名，再次拉低了我的成绩下限……”
“吁——”
“……你们都只关心我飞的高不高，却没有人关心我飞的累不累……”
“我关心！”底下有人起哄，有人喊。“哈哈哈……”
“本来我成绩不好正伤心呢，结果一看运动会报名单，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名字垫上了！一个个都给我报五千米，这么想看我死吗？”
“我们班第一名是杜瑜，她总是给人惊喜。考完后和我说，这次保准考不过你了，错了一个大题。我就信了啊，还得意洋洋说没事儿没事儿下次努力。结果一出来，人家还是第一。现在想想，主要还是我傻。杜瑜的惊喜总是一脉相承。初中一次考试，她就坐我旁边。那次考试一共两个小时，因为我没带表，就约莫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一看她才写到阅读理解。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时间上有点太赶了，于是放慢了速度，结果剩半个小时我刚写到作文，眼见着她慢条斯理地看作文题，然后她把答题卡一翻，人家作文早就写完了！给我吓地一身冷汗。总之，杜瑜同学，实至名归。”
“我反思自己，和杜瑜差距不止在那一分。而在于方方面面，杜瑜每天起床想的都是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啊，我每天早上起来就抱怨，昨天才刚上了学，怎么今天又要上学？杜瑜每天睡觉前想，哇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我就想，哇塞离假期又近了一步。差距就这样一点点拉开了，不过吧，杜瑜也非常的幽默，她看见我又没考过她，就安慰我说，有得必有失啊，她虽然得到了成绩，但她失去了烦恼啊！”王柘学的很像，活灵活现，“她这种人就活该成绩第一金榜题名，早点滚去清北不要再来祸害我的心灵。”
“哈哈哈哈。”画面有切到台下观众席，第二排的杜瑜一边鼓掌一边笑，口型是，“我才没说过。”
“主任天天找我，痛心疾首地劝啊，就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症一样，’王柘啊，都什么时候了，你最近又怎么了？睡眠不好？’其实说实话，自从上了高中，我就已经很难保证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睡眠了。”
……
到头来，王柘就在台上说了一场脱口秀。还挺活跃气氛的。
杨馨笑得合不上嘴，连连拍着我肩膀。“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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