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想看到你
一家人吃过午饭，自动分成了两个派别。
两位已婚家庭妇女，主动承担了，洗碗，这个艰巨的任务。姑侄两个聊着天，慢悠悠地解决这些工作。
小芋头站在矮脚凳子上，正跟着于嫚看玻璃缸中的鱼。于盛在一旁投喂着鱼食，引得缸里的小鱼四处游动，又给贴在鱼缸上的两人讲解着鱼的品种，习性。
“哇～小鱼游得好快啊！你好，我叫小芋头。”小家伙伸出手指点了点鱼缸，跟游到他面前的小鱼交谈着。
于嫚又想起了楼上的事，扭头看着于盛，问道：“爸，我陪小芋头在楼上玩的时候，看见了储物室的那些东西，都是谁送的啊，不止一个人吧。”
于盛神色一顿，仅片刻又恢复正常，把手指捏住的最后一撮鱼食撒进鱼缸里。
“你妈以前的一个学生送来的，每次都把东西放门口就走了，见不着人，东西就退不回去，索性都堆一起，等逮到人了一次性全退回去。”
于嫚听了有点憋不住的想笑，“嚯，这人送个礼跟演谍战片一样。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们就把他的心意放那吃灰？”
于盛挺直了胸脯：“怎么，有意见？”
“没，做得好。”
她十分配合地鼓鼓掌，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芋头，跟小姨回去玩要乖乖的喔，不要调皮，妈妈后天来接你。”
“好！妈妈拜拜。”后车座上的娃娃举起手里的玩具，朝车窗歪的妈妈挥了挥手，非常兴奋。
显然在跟于嫚相处的一天中，他已经被于嫚的各种讨好给收买了。苏幼本来还担心孩子小会哭闹着不愿意，现在看来，这个担心真的有够多余的了。
驾驶座上的于嫚也降下车窗，对外喊了一句：“姐，你们回去吧，天一暗就要起风了，别冻着了。”
她又挥了挥手，“爸妈，我后天还来，回去吧。”
苏仕韵点点头，拉着老伴转身往院子里走。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放心吧姐，走了。”
于嫚启动了车，载着小娃娃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好啦！我们到家了。”于嫚提着一包芋头的日常用品，给身旁的小人开了门。小家伙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他转着圈，撒欢了跑，“嗷呜～呜～小姨姨，这是你家咩，好漂亮啊！”
于嫚看着小芋头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家里有不少工艺品，他时不时小心谨慎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嘴里还询问着。
“小姨姨，这个是什么啊？”“这个呢？”“这个是又是什么呀？好好看啊。”
他跑了一圈，转过头看见于嫚坐在沙发上，又一头扎进于嫚怀里，乐呵呵的。
“小姨姨，我好喜欢你呀！”他的小脑袋在于嫚的肩上蹭了蹭，像只软软的小动物一样。
“小姨也喜欢你，以后想来这里，可以随时让妈妈带你来玩。”
“好哇！”小娃娃整个身上软乎乎的，泛着淡淡的奶香，活脱脱一个奶团子。
“宝宝晚上要是饿了，记得告诉小姨，妈妈把你的奶粉带来了呢。”
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还不饿，刚刚在大房子里吃了肉，还有苹果泥，妈妈让我吃了小面包，是姑奶奶做的，好吃！”
“小姨看见妈妈还给你吃小青菜了，怎么不说这个？”
他摇了摇头，“那个不好吃。”然后还吐了吐小舌头。
真可爱，这小家伙。
“那这样吧，小姨跟你商量一下，你在小姨这里乖乖的，这两天可以不吃青菜，怎么样？”
他点点头，“好，我会乖的。”
还挺好说话。
她伸手把旁边一包玩具提了过来，“来，咱们来玩玩具好吗？”
“嗯。”他把最上面的小车拿了出来，举起小车从于嫚面前驶过。
“我喜欢车车，呜～”
于嫚正想着明天该带小家伙去哪玩，他说喜欢小车，让于嫚突然联想到，前两天在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
她特地打开朋友圈翻了翻，她没记错，是乔小漓发的照片，她和朋友在游乐园玩碰碰车，开心地欢呼声透过照片露出了童趣。
没错，游乐园是个带孩子的好地方。
她给苏幼打了个电话，请示当妈妈的意见，苏幼说她以前没带芋头去过，孩子太小，她怕不安全。
在于嫚的再三保证下，她终于同意了。
“芋头，明天小姨带你出去开小车好不好？”
小芋头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他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
于嫚举起手机抓拍了几张，看起来像婴幼儿用品的宣传照一样。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了，咱们明天去游乐园玩。”
芋头乖乖地应了，推着自己手里的小车，嘴不停地给小车配着音。
许可证是搞定了，可在人这么多的游乐园，让她一个人带孩子，于嫚自己也有点担心，所以，万事具备，差个苦工。
得去骗个人过来，其中，首选当属温斯琦这个倒霉小姐妹了。于嫚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她，不到片刻：
起司：这是在你家，你哪弄的孩子？偷的？
鳗鱼：呵，守法公民可不干这种事。
鳗鱼：我表姐家的，可爱吧！
起司：好可爱啊！想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想rua，我能现在去找你吗？
鳗鱼：不行，你别来，今晚我要抱着他睡。
起司：你这人真是…
起司：算了，我明天早上再去你家，行了吧。
鳗鱼：好啊，正好明天咱俩一起带他去游乐园玩。
起司：【ok】
于嫚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舒坦地坐下。照顾孩子的苦工骗来了，自己就能轻松不少。
明天出去玩，肯定要早起，所以当然要早睡养好精神。她转头看着正在玩的芋头，伸手顺了顺他的小呆毛。
“芋头，小姨等会儿去洗个澡，你乖乖在这里玩，好吗？”
小娃娃玩的不亦乐乎，抽出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于嫚离开客厅有一段时间了，小芋头自娱自乐也到了疲惫点。他被于嫚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吸引了目光。
有人给于嫚发了消息，手机一下下振动着提醒。
小芋头一把抓住了这个可以打电话的东西，凭感觉对着屏幕一顿捣弄。
他想听妈妈说话，妈妈说可以给她打电话。无意间不知道点了哪里，他拨出一个电话，对方接通了。
小芋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制人，对着手机大喊到：“妈妈，妈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疑似在确认：“喂？嫚嫚？”
小芋头吓了一跳，手机发出来的声音像爸爸一样，是男人的声音。
既然不是妈妈，那就……挂掉。
此时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程傅，单手拎着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话记录上。
他回想着刚刚那通奇怪的电话，他想自己应该没听错，是小孩子的声音，在喊着妈妈。
他将手机随意扔在桌上，没有要回拨电话的意思。程傅将头向后仰，闭门思索着，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
窗外的夜色浓厚，城市不眠的灯光很亮，照得看不清天上的星星，剩下斑驳的月影。
明明处在一个城市，也有着彼此的联系方式，可他有太多的顾忌，始终保持在她想要的距离上。留给自己只有自作自受的可笑。
于嫚花了不少时间把小家伙收拾的干干净净。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奶娃娃，算是有史以来最早的一次，在晚上九点左右就准备睡觉了。
睡觉前，躺在床上的她照例刷一会儿手机。然后，她就看到了通话记录上那个扎眼的名字，她吓了一跳。
于嫚反应过来后，猛地转头看向身旁那个睡得正香的小家伙。
宝贝儿啊！你可真够有本事，点哪个不好，怎么就这个合你眼缘了？怪不得你妈妈对你秉持又爱又恨的态度，小调皮鬼一个。
她想了半天，点开了和程傅的聊天框，找了个小借口。
于嫚：手机不小心摁到了，碰巧给你打了个电话，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中规中矩，十分客气，她检查了一遍，点了发送键。
没想到那头立刻回复了。
程傅：没事
于嫚松了口气，还好，这事算翻篇了吧。
程傅：明天有安排吗？早上顺路可以去给你送个早餐。
这该怎么回。
于嫚：明天要出去，就在外面吃了，不用麻烦。
他发了句语音过来。于嫚怕打扰到小家伙，调低了手机音量，将听筒贴近耳边，点开了语音。
“那我换种说法，我只是想看看你，顺便送个早餐，可以吗？”
成熟沉稳中带着丝丝疲惫时的慵懒，这个声音就和他本人一样。
于嫚觉得这句话贴的太近了，似乎还夹杂着温度，烧的她耳朵发烫。
她偏过头来，用指尖揉了揉耳垂。
视野中是床头的小花瓶，他上次送的小花束中的花苞现在完全绽开了，小夜灯的灯光打在花瓣上，给整朵花添了几笔暖色。
于嫚看着花，缓缓展开了嘴角的笑，最后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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