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除夕夜里人难眠
等弟子们吃过饭,歇足力,斯祎便下令队伍开拔。
弟子们热火朝天的将战利品装到车上。
“将战死的弟子尸首好生收敛到车上,受伤的弟子骑马,降了的人里,若有老弱妇孺,也叫她们骑马吧,未受伤的人,跟我徒步前行。”斯祎将一位受伤的弟子扶上自己的马道。
“是,斯祎姑娘。”董洪武感佩道。
“多谢斯祎姑娘。”马上的弟子感激道。
斯祎笑笑,牵着马。
“都好了吗?”斯祎高声问。
“好了。”高昂的声音仿佛要震破天野。
“弟兄们,回家过年了。”斯祎轻快道。
“好!”
“斯祎姑娘有如战神!”弟子中有一个叫道。
斯祎摇了摇头笑着:“不敢当不敢当。快走吧。”
浩浩荡荡的百人队伍向着靖南城出发。
一路上因伤员与降俘的缘故,停停走走,等他们到卓华庄时,已是腊月二十九清晨了。
庄里的弟子皆恭敬的立在门前等候。
“来了来了。”站在前头的弟子高呼。
“恭迎斯祎姑娘,董舵主!”弟子们齐声唱喝。
斯祎挥了挥手,示意弟子们免礼,随即转身对队伍里的弟子道:“弟兄们,咱们到家了,回家洗洗便去武伯处领赏吧。”
弟子们高兴的呼喊,一片闹哄哄的。
“武伯,将降俘关在一处癖静的院子,别苛待她们。好好安葬战死的弟子,抚慰他们的家人,照顾好受伤的弟子。”斯祎终于露出疲态。
“是,斯祎姑娘放心,快去歇息吧。”董洪武神色钦佩。
斯祎点点头便去了住处。
“小姐,可回来了。”可喜欢喜的迎了上来,“呀,脸颊破了。”
“可喜,快,让我热热的泡个澡,我乏坏了。”
斯祎坐到椅子上无力道。
“我这就去准备。”
可喜麻利的叫人倒水烧水,准备好干净的衣裳。
“小姐,好了,快洗沐吧。”可喜来叫斯祎。
斯祎挣扎着起身钻到浴桶,彻底放松下来,倦意袭来,闭着眼睡着了。
可喜仔细替斯祎沐了发,擦洗了身子。
“小姐,出来再睡吧。”可喜轻声道。
斯祎小憇后精神好了些,出了浴桶,任可喜擦干身子与头发,才钻到被窝里:“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叫醒我。”
软软说了一句便又睡了过去。
斯祎再醒来时,天方亮了起来,这日,竟出了日头。
“可喜,什么时候了?”斯祎起身,神清气爽。
“小姐,除夕了,辰时刚过一刻。”可喜立时将热水端了进来。
“睡了这么久。”
斯祎梳洗完用了早膳,便在院里闲闲坐着。
卓华庄今日热闹非凡,弟子们四处忙着贴桃符,挂年画。
“小姐,您想吃饺子吗?”可喜跑进来问。
“想啊,但靖南,不都吃汤团吗?”斯祎疑惑道。
“我会做饺子啊,等会儿,我就去厨房,给您做些饺子。”可喜笑道。
“好啊,要我帮忙吗?”斯祎客气一下。
“不用了,您哪会包饺子啊……”可喜偷笑。
“也是哈,那就辛苦你了。”斯祎笑着继续晒太阳。
“不辛苦,不辛苦的。”可喜笑着跑开。
斯祎找来笔墨纸砚,慢慢写了封短信,敬问她父母。
将信装到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斯祎一把将它抛向晴空。
爆竹声下午时便陆续响了起来,一直响到晚间。
可喜端来热气腾腾的饺子:“小姐,快来吃吧。”
斯祎也觉着饿了,拿了壶凌烟带的酒便坐到桌边:“可喜,一起吃,陪我喝两杯。”
“啊?”可喜扭捏着。
“在外面,不用那么拘束。”斯祎倒了两杯酒,将饺子夹出两个放到一旁。
可喜愣了愣便明了,不多嘴,将糕点小菜也夹了些出来。
“吃吧。”斯祎笑了笑道。
“好,小姐。”
吃过饺子,天色已然暗透了。斯祎便同可喜带着香烛纸钱,贡品,到屋外的园子里,可喜将香烛燃起,纸钱放到火盆里点燃,摆好贡品,便站到斯祎身后。
斯祎默默烧着纸钱:“孩儿,你倒是给娘托个梦啊,怎么走了便了无声息呢?若你好好的,今日,也该能吃些饺子了。真想看看那模样,该多可爱啊。”
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斯祎将头埋到臂弯里:“可喜,你先进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身后脚步声走远,斯祎便再也难忍,低低哭了出来。
身上多了件带着体温的披风,斯祎被人从身后抱着。
“可喜,不是叫你进去吗?”斯祎鼻音浓重,她抬头却闻到男子的冷冽气息,转头入目的竟是满面疼惜的,萧景熵。
斯祎挣开萧景熵,站起身,因起的急,有一瞬晕眩。
萧景熵忙扶住她,温温开口:“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斯祎擦了擦颊上的残泪:“萧世子怎么在这里?”她垂眸也看出来,他身上穿的是一袭冰蓝色的衣裳。
“我,前些日子病了,不知你到靖南的消息,收到衣裳后便立刻不停的赶来了。”萧景熵放开斯祎手腕浅浅笑着。
“你是带病来的?”斯祎眼里有一瞬焦急。
萧景熵便道:“是。”
“快进屋吧,外面湿冷。”斯祎将披风脱下,踮起脚披到萧景熵身上。
“脸怎么破了?”萧景熵抚上斯祎眼下三寸,那道细长的红色痂痕,语气中尽是疼惜担忧。
斯祎犹豫了一瞬便隔开萧景熵的手。
萧景熵希望那一瞬要是能停几刻就好了,他鼻尖萦绕着她的发香,她离他,那样的近。仿佛一对恋人依偎着说着情话。
但斯祎披好披风后便先进了屋,萧景熵这才跟上。
“可喜,饺子还有吗?去给萧世子端些来。”斯祎倒了热茶问。
“有,还有许多呢。小姐要吃些他们的汤团吗?我顺道端些来。”可喜殷切道。
“好。”斯祎将茶递给萧景熵,“萧世子坐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萧景熵颔首接过茶杯坐下。
“萧世子这样过来,便只留萧家主一人过年了。”斯祎垂眸道。
“我爹,去你家了。”萧景熵饮了茶。
“嗯?”斯祎慌乱抬头,却看见萧景熵眼中带笑。
“有老友做伴,也好过一个人孤单守岁。”萧景熵笑出冷淡的弧度。
“哦,也好。”斯祎倒了酒饮下。
“酒?”萧景熵亦替自己倒了杯。
“萧世子身子未愈,能饮酒吗?”斯祎担忧道。
“从来未尝过这滋味,我想尝尝。”萧景熵抚着杯口。
“那便只饮一杯。”斯祎将酒壶放到自己手边。
“好。”萧景熵笑着看向斯祎。
斯祎看着那笑不觉柔和了些。
萧景熵将酒杯放到唇边饮下,方入喉便被呛到咳嗽起来。
斯祎忙起身倒了杯茶,替他拍着背。
萧景熵就着茶顺下那口酒,面色泛起淡淡潮红:“我是否太无用了?”
斯祎看着那笑的落寞的贵公子,心中不忍:“怎会?我第一次饮酒时,呛到眼泪都出来了,被朋友们笑了许久。”
“你不许笑我。”萧景熵笑着抬头,像个孩子般的央告。
斯祎笑出声:“我不会笑你。”
萧景熵面容舒展,目光清亮。
“小姐,饺子来了。”可喜端了饺子与汤团进来。
斯祎接过饺子放到萧景熵面前:“你急急赶来,定是没吃饭,快吃些,可喜手艺极好。”
“好。”萧景熵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一个,“还真是不错。”
斯祎舀了一个白润的汤团咬一口:“嗯,太甜了,不过,也挺好吃。”
“若吃不下,便放着我吃。”萧景熵笑道。
斯祎真将碗推向他:“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景熵点头不再说话,吃掉一盘饺子,又将那碗汤团吃了。
斯祎饮着酒,不觉一壶便见了底。
“可喜,替萧世子找一间屋子。”
“小姐,咱们旁边那个房子空着,萧世子可以住那儿。”可喜立时道。
“别的院子,没有了吗?”斯祎问。
“没有了。”可喜摇头。
“那便住下吧。”斯祎笑的有些不自然,“萧世子可带了人侍候?”
“走的急,只我一人。”萧景熵淡淡笑着。
“可喜,先替萧世子将床铺好吧。”
“哎。”可喜应了便走出房去。
“萧世子早些歇着吧,这么远赶来,必然乏了。斯祎道。
“今夜,不是该守岁吗?我想活得久一点,想,同你一起守岁。”萧景熵目光灼灼。
斯祎不忍拒绝:“那好吧,若撑不住了便去睡吧。”
“好。”萧景熵点头。
“小姐,快来看,放焰火了。”可喜大叫。
斯祎笑了笑:“去看吗?”
“去。”
萧景熵起身,拿过披风披到斯祎肩上。
“你穿着吧,身子还未好呢。”斯祎正要扯下来,萧景熵却按住她的手:“我不冷。”
斯祎被那温暖的手掌按着,脸上一热,不再推辞。
两人跨出房门时,天空便炸开一个红色的烟花。照的夜空都亮了。
斯祎笑盈盈看着夜空,萧景熵目不转瞬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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