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荒唐真相致和离
可喜这几日的行迹越发可疑，几次斯祎要找她时，有喜都说不知她去了哪里。
斯祎便在门口等着，看到她匆匆忙忙进了院门，突然喝道：“可喜，去哪了？”
可喜被吓了一哆嗦，她一下蹲到地上：“小姐，会吓死人的。”
斯祎走过去扶起她：“这几日你都做什么去了？总找不见你。”
可喜笑着拉她进了房：“小姐，我去领过冬的碳火和棉衣了呀。”
斯祎摇头：不对，这才十月你便去领棉衣碳火？”
可喜突然正色道：“小姐，我实话说了吧，我去看宫里来的那位贵客了。”
“宫里来的贵客？谁啊？”斯祎一头雾水。
“听说是一位皇妃的贴身内侍，与家主有渊源，至于是什么渊源，我也不知。”可喜压低声音道。
斯祎挥了挥手，兴趣缺缺：“我从那些带过来的嫁妆里挑了好久，都挑不出来该送什么礼给萧世子，你说说还有什么我漏掉的东西没有？”
可喜笑道：“小姐，萧世子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最重要还是您的诚心。”
斯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那我们明日便去道谢。”
可喜郑重点头：“好。”
王子葉进房后便见斯祎将几块宝石装到了盒子里。
“做什么呢？”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斯祎。
“装些东西送人。”面对王子葉，斯祎比之前更加冷淡。
王子葉吻上她耳朵：“那今晚，将你送给我，可好？”
斯祎身子僵住，她正要说话，却被“哐啷”一声巨响打断，房门被暴力踹开，进来的人，竟是何嫚辛。
“娘？”
“岳母……”
“啪！”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斯祎还未反应过来，王子葉一声“岳母大人”还未叫出口，便被何嫚辛一记耳光。接着面上被甩过来一张纸契。
“一会签了字，画了押，便将我们那份送过来。”
王子葉咬了咬牙：“岳母大人，这是怎么了？”展开那纸契，竟是，“和离书？”
何嫚辛气急了，拉过斯祎就往出走：“你去问问你娘，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王子葉忙跟上前去：“岳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何嫚辛突然停下来，摸了摸斯祎脸颊，泪流不止：“从前是我和你爹亲手将你推入了这火坑，如今，我们来救你出去。”
斯祎心突突跳着，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发生，不然她娘也不会如此作派。
“娘，怎么了？”
何嫚辛继续拉着她：“去前厅。”
斯祎心知问不出什么，便乖乖跟着走。王子葉手中捏着和离书跟在身后。
前厅里站着的，坐着的，跪着的皆面色凝重。
何嫚辛拉了斯祎站在她与董建卓身后。董建卓眼中带泪，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便将她好好护住。
斯祎这才看了看在场的人，王寄弗，石膏，王子葉，可喜，几个婆子，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车夫，还有曾替斯祎诊过脉的大夫。
何嫚辛哽咽道：“可喜，说。”
可喜虽跪着，身姿却挺的直：“是，夫人。那一日，我见我家小姐闷闷呆在房中，便想拉她出去散散心，我陪小姐走到园子里时才觉天冷，便回去替小姐取了件披风。在我往园子里走的路上，碰见多禾惊慌的跑着，我心中疑虑，便叫住了她，她受过我家小姐的恩惠，平日里跟我们也亲近，她停了脚步便对我说让我带着小姐赶紧逃出府去。我听了吓坏了，便详细问了她，她说有人害了我家小姐。我听了忙要去小姐娘家报信，但门房管事怎么也不肯放我出去，我怕极了，便将知道之事写了下来藏在身上，等待时机将信送到我们夫人手里。终于，今日清晨，我假装去领房中用的扫把，溜到前厅，正好看见随宫中贵客一起的萧世子。我便趁着王家家主与贵人说话的间隙，将信交给了萧世子。多禾，你现下说说，那日你听到了什么？”
叫多禾的丫头年纪小，磕磕绊绊道：“我，那日是要去倒夫人房里的恭桶的，我进去的早，正收拾着，就听几个婆子进来，我刚想出声，却听到她们几个说“车夫打点好了，大夫也给过封口费了，这下解了夫人心头大患，彻底将少夫人踩进了泥巴里，让她不能再嚣张了，就是可怜了小世子，被那一碗碗的药夺了命，我一听到小世子，便悄悄的蹲着了，那些婆子说完便走，我吓坏了，提了恭桶赶紧出了夫人的房子，半路上便遇到了可喜姐姐。”
斯祎听到这里，眉头似打了死结，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婆子问：“你们那日的原话是什么？再说一遍与我听。”
王子葉捏着和离书的手抖得厉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娘。
那几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个站出来说：“是我，老奴听说有传闻，正月里诊出身孕是大凶，是年兽寄胎，会断送了主家的家运。少夫人正是除夕那天诊出的身孕，我便私自做主买通大夫，将掺了少剂量堕胎药的保胎药送给了少夫人，嘱咐她天天喝，如此喝了七个月，待最后一剂的那一天，加重份量，将少夫人骗出城去，叫车夫延误了时机，导致少夫人胎死腹中。”
车夫与大夫战战兢兢跪在那里：“不知道，不清楚，我是被逼的。”
斯祎震惊的看着那丝毫没有半分愧疚的婆子，她过去便将那婆子一脚踹倒：“还将我们当傻子哄？你们害了一条命啊，怎么能如此泰然自若？孩子他有什么错？你们要如此残忍的将他杀死？说！”斯祎彻底失去理智，她揪着那婆子便是一顿暴打。直打的那婆子口鼻鲜血淋漓，软软坨在地上才作罢。
王子葉看着那些婆子，再看看他母亲，镇定自若，仿佛那些事真就是那群婆子做出来的。
斯祎走到石膏面前，嗤笑出声：“你就这么恨我？那也是你儿子的骨血，你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还是？你赌了一把，若除了我，孩子或可安然无恙，只是赌输了？”
石膏眼见事情败露，便冲着王寄弗身前跪下：“老爷，事是我做的，要如何惩罚，全凭你处置。”
可怜王寄弗一把年纪，才丧了孙儿，发妻又做出这种事，他一把老脸，丢的是干干净净。
王寄弗起身朝董建卓，何嫚辛，斯祎拱手拜了又拜：“董家主，是我失了管教，才致家里出了这样吃人的魔，如今，如何处置，你们开口吧。”
何嫚辛夺过王子葉手中纸契道：“先将这和离书签了，现在就签！”
王子葉看着斯祎：“我不会签，我是真心爱斯祎的。”
斯祎恶狼一样盯着石膏，恨不能将她撕碎，听到这话，却生生笑了出来：“王子葉，我谢谢你这样爱我啊，爱到你娘杀死你儿子你都无动于衷。”
王寄弗看着自己儿子，又看了眼中意的儿媳道：“你们两人若能好好的，这和离书，换我来写吧。”
王子葉心中焦急愤恨，一时无法抉择，只能呆愣在原地。
可喜偷偷取了笔墨放到桌上。斯祎从何嫚辛手中接过和离书，认真写下自己名字。咬破食指按下指印。
王子葉见她如此，心痛难以言喻：“斯祎，我们日子还长啊。”
斯祎笑出了泪花：“王子葉，你有这样的母亲，我哪还敢奢望能有好好活着的日子？你签不签，不签，便是我休夫了。”
王子葉看着年迈的父亲与母亲，只得忍痛签了和离书。
斯祎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刀，用尽力气向石膏刺去，发狠道：“去死，去给我孩儿偿命！”
王子葉眼角瞥见那短刀后扔了笔便冲过去，在刀尖刺入石膏心口两寸后急急用手掌握住利刃，石膏看着替她握住刀的手，凄厉的哭喊着掰开王子葉手掌，全然不顾自己心口刀伤。
“斯祎，求你，放过我娘吧。”王子葉挡在他娘面前。
斯祎气到浑身颤抖却笑了出来：“真是你娘的好儿子，你有你娘便够了，何必娶妻？害我半生？”
斯祎拔出短刀，一甩手，刀刃便狠狠钉在车夫与大夫面前，伴随着两声惨叫，地上赫然落下两枚手指。
何嫚辛收起和离书，带着斯祎便往外走。董建卓起身向王寄弗拱手：“王家主，那孩子，有你家一半的血脉，我家只带走我们的女儿便罢，如何处置，看你们吧。明日会有人来拿走斯祎的东西，还请王家主行个方便。”
王寄弗感激董建卓还肯给他些颜面好好说话，便谢了又谢。
可喜带着多禾一起跟上自家家主。
斯祎坐在自己床上，手掌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仿佛，一切如梦幻般，可那闷重的心痛又时时提醒着她，她刚从地狱爬回了人间。
“小姐。”可喜端了汤进来，“快热热喝吧，夫人给您炖的人参乌鸡汤。”
斯祎懒懒道：“放那儿吧。”
“要趁热喝啊。”可喜嘱咐。
“嗯。”斯祎淡淡应了声。
“明日，还去萧世子府上吗？”可喜惴惴问道。
“不去了吧，我没心情。”
“可我递信的时候承诺了萧世子，小姐您明日会去的。”可喜道。
“你替我做的主，你便替我去吧。”斯祎走到窗边，望向浩瀚星空。
“不是都说好了您亲自去的吗？您该不会是，不敢见萧世子吧？”
“我有什么不敢见的？”斯祎合上窗子。
“那您就去嘛。反正现在，您也不用有什么顾虑了。”可喜偷偷看着斯祎脸色道。
“可喜，什么居心？”斯祎喝了那鸡汤一口，还是有些烫。
“小姐，救命之恩，不谢，有损您名声。”
“你当我现今还能有什么好名声？”斯祎轻轻嗤笑。
“我们小姐顶好，谁敢说您什么，我跟他拼命。”可喜突然激动道。
“好了，明日去吧，我今晚若不答应，你怕是要撞头明志了。明日，带上我那盒冰魄宝石，带上你。”斯祎淡淡笑了笑。
“哎！”可喜看着斯祎的笑脸，欢喜的跑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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