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要难过
晚自习之前,齐任被送回来了,他鼻青脸肿地,坐在位子上一直掉眼泪。
“他俩今天为什么打架啊?”
封潇潇问,邢万里也不知道。
等言瓷离开座位的时候,闻茉转过来小声说:“好像是因为齐任对言神之前弃赛的事一直不乐意。体育课你们不是打球吗没带他吗,可能让他觉得不高兴了。”
“他也配?”封潇潇冷笑一声。
“今天好像也是他先骂的人,言神本来也没搭理,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邢万里觉得迷惑:“就这么点儿事,至于吗?”
闻茉瘪了瘪嘴,“反正他们俩一直都不对付,齐任老说言神坏话呢。”
“那他……”
没等封潇潇问完,言瓷回来了,三个人又各自恢复看书的姿势。
晚自习一下,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齐任忽然从前排过来,一把拉开闻茉,指着言瓷就发火:“你他妈没被停课吗?凭什么还在这儿坐着?”
言瓷今天一直气压很低,封潇潇怕他又要爆发,赶紧过去把齐任拉开。
“你自己干得什么(消音)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别在这儿到处咬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封潇潇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背后让人推了一把,他一下没站稳,扑在齐任身上,两人一齐倒在了后面那位同学的桌子上。
齐任嗷嗷大叫,封潇潇也没管,他急忙起身,一把拉住了言瓷。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封潇潇鼻子上还贴着创可贴,他这会儿委屈得很。
但言瓷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我让你少管闲事,听不懂吗?”
周围同学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想劝架,刚伸手拦在两人中间,就被言瓷一把拍开,同学“哎哟”了一声,手背都让他拍红了。
封潇潇有点看不下去了。
“言瓷,你这样就有点儿过分了。”
“你管得着吗?”
言瓷正眼都没看过来,转身就要走,这下封潇潇火了,拎着言瓷的领子把他拽过来。
“我让你一次两次可以,没有第三次。”
邢万里从卫生间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赶紧过去拉住封潇潇。
“你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呗。”
封潇潇还没撒手,“我倒是想好好说,但人家不给我这个面子。”
言瓷一直瞪着他,好像也不害怕,越是这样,封潇潇就越来气。
“你这人怎么……”
邢万里怕封潇潇急眼了上头,借助身高优势,强行把两人分开了。
“你少说两句吧。”
言瓷没理他们俩,抓起书包就走了,头也没回一下。
齐任还想嚷嚷两句,被封潇潇一脚踹到墙边。
“齐任,我警告你,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你别逼我干出点儿什么让你能记一辈子的事儿。”
于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封潇潇扔下齐任转身就走。
邢万里跟在后面,回过头看了齐任一眼,于律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但他的表情向来不友好,齐任还以为是在威胁自己,又吓得往回缩。
没人知道把十九中的人惹急眼了会怎么样,更没有人真的敢去尝试。齐任也不例外,他除了在地上打滚之外,也就只会说句“我告我妈”“我告我大伯”而已了。
言瓷回到家之后,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伤口才开始隐隐作痛,补习老师讲的东西他几乎没有听进去,靠着吃老本勉强把当天的习题做完了。
等老师离开后,屋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间小公寓原本就是租来方便他上学的,父亲要陪继母和年幼的妹妹,平时也不会光顾,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就格外冷清。
言瓷躺在床上,他剩了一张半的卷子还没写,但就是累得抬不起手来。
身上的伤也越来越疼。
房间里只有一部座机能和外界相连,但除了几个家里大人的号码,他也无人可以通话。
有时候他也思念母亲,但很多年已经过去,那个漂亮的女人也就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一张老去的照片。
那几乎是仅存的一张照片了,言瓷把它夹在一个崭新的笔记本里,却从不敢翻出来看。
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哭,那样就显得更凄凉了。
聂致远晕倒后,学校赶紧叫了救护车,开到一半,人醒了。
他睁眼就开始嚎:“邢万里欠我一只烤鸭!”
说完又过去了。
他现在跟邢万里他们关系这么好,其实谁都觉得很奇怪。
除了言瓷之外,聂致远其实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他小时候不知道,后来长大一点了才发现,很多人跟他交朋友是因为他们家有钱。
而且,聂致远不是对旧区的人没有偏见。
刚开学的时候,他还跟言瓷强调,要离后排那两人远一点。
本来言瓷就跟谁都不亲近,聂致远说这种话,其实是在给自己洗脑。
但是言瓷说:“人家还不稀得跟你套近乎呢。”
“真的吗?”聂致远有点不以为然,“可是我初中的时候,班里很多人都是带着目的跟我玩的。”
“那我给你打个比方。”言瓷说,“现在有一个23班的同学,你觉得他会因为成绩来巴结我吗?”
聂致远想了想,摇了摇头。
言瓷又说:“如果他想混及格,他也只会去找他们班成绩最好的那个人。”
聂致远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他们离得近,而我们离得太远了。”
距离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物理上的距离尚可测量,心理上的就没法把握。
一开始他们离得确实挺远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聂致远一回头,忽然觉得后排那两人也不过就是隔了几张桌子而已。
他们其实很近。
周六上午,言瓷父亲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补习老师在书房催促:“小瓷,休息好了吗?准备继续做题了。”
言瓷只好把座机听筒又放下了。
直到下午两点,父亲的电话才回了过来。言瓷本来好想试探一下父亲知不知道他跑下去打球的事,以及跟齐任打架的事,但对方似乎很忙碌,催促他尽快说完。
“聂致远周五在学校晕倒了,我想去看看他。”
没想到父亲马上同意了,然后就匆忙地挂了电话。
言瓷开始感谢父亲的忙碌。
他拿了抽屉里偷偷攒下的零钱,打车到聂致远家。
管家说,聂致远还在睡午觉,让言瓷先到客厅等一会儿。
没过多久,邢万里也被带进来了。
言瓷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队友都晕倒了,我作为队长,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吧。”
邢万里拎着两盒麻辣鸭锁骨,给言瓷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家自己卤的,我妈非让我带上。老聂估计也吃不了,咱俩分了吧。”
听说邢万里家是开熟食店的,还是旧区天天排长队的老字号。言瓷也没有吃过这种小吃,两人很快扫荡完了一盒。
咀嚼的声音消失之后,偌大的客厅里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邢万里没想到会遇见言瓷,他偷偷给封潇潇发消息:瓷在,危。
言瓷擦嘴的时候,随口一问:“封潇潇呢?没跟你来啊?”
他装作非常不经意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一直打鼓。经过一夜反思,言瓷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仅辜负了封潇潇的一番好意,还对人家拳脚相向,但碍于一些也不怎么正确的自尊心,他又拉不下脸来跟封潇潇道歉。
邢万里坐立不安,抓耳挠腮道:“封潇潇,封潇潇他……他买花去了,得晚点儿。”
说完,邢万里又假借给家里发消息,跟封潇潇通风报信:买束花再来,切记。
“买花?”言瓷有点惊讶,“你们俩也太有仪式感了。”
邢万里强装镇定地笑了笑。
他们刚把吃完的垃圾收拾好,管家就过来告知,说聂致远醒了。
言瓷熟门熟路地往上走,邢万里在后面跟着。
“我靠,三层楼,这也太酷了……”
邢万里小声说着,还望楼下看,眼睛里都在闪光。
言瓷说:“我也觉得,而且他们家还有专门运东西的小电梯。”
“我(消音),在哪,我想看看。”
“等会儿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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