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要给班干部添乱
稀里糊涂就混到了五月底。
夏天的到来，意味着篮球赛就要开始了。
李真把邢万里叫到办公室。
“咱们班的情况你也知道，凑齐一队人能打就行。还有一些同学不愿意参加，也不要勉强。”
邢万里挠了挠头，说：“男生应该大部分都喜欢打球吧。”
李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师对你放心，球队你来组织，训练也交给你来安排。”
根据邢万里以前在校队积累的经验，他自然是得心应手，一回班就开始张罗。
“打断大家一下。马上就是篮球赛了，有同学愿意报名出战吗？”
将近一半的人都低下了头。
邢万里一愣，但这种情况他也不能泄气，于是迅速撕了一张纸从第一排传。
“会打的男生都把名字写上去吧，下午体育课咱们正好选选人。”
名单传到封潇潇这里的时候，他果然没有把名字写上去，传给了下一个人。
邢万里也巴不得他不写，封潇潇打球太随性了，老被裁判吹，初中班级比赛，邢万里就觉得特别丢人。
一圈下来，名单上写了十个名字，邢万里还挺高兴，下午体育课正好让这十位同学自由组队，进行一场5v5比赛。
统计完，邢万里还有模有样地拿了个垫板，上面夹着张纸，画了个表格，还准备认真记录一下大家的情况。
一切准备就绪，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还兴致勃勃说给大家当裁判。
班内球赛就这样开始了。
邢万里本来以为，十个人，好歹也能挑出六个来。
然而，实际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一场球打完，他坐在场边已经麻木了。
女生们还觉得非常精彩，好几个本来在看书的女同学都起身过来观看球赛，结束的时候大家齐声拍手叫好。
邢万里却异常沉默。
也可能是以前在十九中打球都比较猛，他看着同学们在场上挥汗如雨，只觉得像一次老年宫活动。
好菜啊，不来两碗米饭真是可惜了！邢万里叹为观止。
齐任和赵子落分别担任两队队长，比分也几乎是不分上下，两人还觉得是因为大家都很厉害，旗鼓相当。
邢万里要崩溃了。
如果非要从矮子里面拔将军，带着这群人上场，万一碰上以前十九中的队伍，不用打都稀碎。
赵子落还很兴奋地过来询问：“怎么样，体委，选出来没？”
邢万里强颜欢笑：“大家水平都……都很不错，我得纠结一会儿。”
封潇潇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了。
“笑屁。”邢万里正好一脚踹过去。
聂致远看大家已经解散队伍，就拿了篮球过来玩，言瓷坐着也没事，就过去陪他打。
邢万里坐在封潇潇旁边合计。
“班长和齐任打得勉强可以，剩下几个……你觉得呢？”
封潇潇没理他。
“潇哥，你不打就算了啊，你帮我出出主意。”
封潇潇指了指最近的那个篮筐下正打着玩的那两人。
“你觉得他们俩怎么样？”
邢万里看了过去，半分钟之后，他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聂致远本来拦言瓷拦得正起劲儿，忽然感觉背后一个黑影笼罩下来。
他一回头，邢万里就站在他身后。
“我（消音）！吓我一跳……怎么了？”
“少爷，你愿意阻止一场悲剧发生吗？”
“什么悲剧？”
邢万里表情很严肃，说：“一场学霸被体霸痛扁的悲剧。”
言瓷看他们俩有话要说，抱着篮球到场下坐着去了。
他和聂致远都没有在那张纸上写名字，倒也不是不愿意为班级出力，只是看到前面写好的名单时，瞬间没有那种组队的欲望了。
封潇潇把言瓷脚边的球拿过去，在一根指头上转了起来。言瓷正在喝水，还抽空给他输了个拇指。
“校赛你打不打？”
“我不打。”言瓷把喝空的塑料瓶往垃圾桶投，没进。
正说着，邢万里和聂致远过来了。
“老聂答应我上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邢万里马上召集刚才那十位同学，宣布要选聂致远入队。
但是齐任不同意。
“他刚才都没打，你凭什么就这样决定啊？”
赵子落也觉得有点草率。
邢万里解释：“你们休息的时候我看了，聂致远打得挺好的。”
齐任一开始就对他有偏见，就是不买账。
“体委，你不会是想讨好聂致远吧？谁不知道他家里很有钱。”
邢万里听他这话觉得刺耳，反问：“什么叫讨好啊？老聂本来就打得挺好的。”
齐任把头偏向一边，说：“他要加入，我就退出。”
“你爱打不打。”封潇潇站起来了，“还九个人呢，少你一个不少。”
齐任本来就威胁一句，没想到人家不吃这套，他立马狡辩：“不是我对你们有偏见，关键是这种空降兵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要不然这样吧。”赵子落说，“咱们再打一场，大家也好彼此了解一下实力。”
“不好凑吧，刚才的人再加上老聂，那又多一个了。”邢万里看了看周围，其他同学好像也兴致索然。
“你们2对2不就行了。”封潇潇提议，“你俩一组，班长和齐任一组。”
邢万里想了想，忽然抬头往言瓷的方向一望。
“咱们干脆3v3得了。”
因为齐任和赵子落已经参加过刚才的比赛，邢万里还是让他们俩当队长，和其余四人再次组队。
赵子落和封潇潇、聂致远分到一组。
齐任和言瓷、邢万里分到一组。
体育课已经快结束了，接下来是大课间，他们约好，哪队先进十个球，那队就获胜。
到下课的时候，邢万里刚投进第六个球。
操场上热闹起来了，不少同学过来围观，虽然不是什么精彩的对决，但有言瓷和封潇潇的地方，永远不缺关注。
“言瓷你传球啊！你干什么呢？！给我……我去！！”
在一群女孩子面前，齐任把脏话咽回了肚子里。
言瓷完全不理他，反手把球扔给了邢万里，等绕过封潇潇，邢万里又把球传了回去。
齐任只能眼睁睁看着言瓷三步上篮，拿下了第七个球。
“不错啊。”
封潇潇拍着球，朝言瓷扬下巴，言瓷把校服脱下来，往旁边一扔。
“承让了。”
姑娘们争抢着过去捡他的外套。
聂致远一直在边线划水，他也就投三分极准，但耐力非常够呛，要来来回回跟着跑，他早跑不动了。
他站位比较远，就看着言瓷和封潇潇两个人打太极，简直觉得自己像是陪鸳鸯戏水。虽然这个词目前用来形容两个男生有些不恰当，但聂致远就是觉得精妙无比。
最后，在齐任的“带领”之下，他们队赢得了这次小赛。
没等体委发话，齐任还先开始批评了：“言瓷，你这种乱传球的行为，要是在我们初中的球队，肯定就是冷板凳！”
言瓷还没反驳，封潇潇先说话了：“那怎么能是冷板凳？我得先去给瓷哥坐热了。”
刚才，齐任带球好几次都被封潇潇截了，上篮的时候也被帽了好几回，现在他说这话，无疑是在嘲讽人。
“封潇潇你什么意思？你意思就是我得去替补是吗？”
堂堂四中初中部小队前队长，齐任同学可受不了这委屈。
封潇潇还嬉皮笑脸，说：“没这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我愿意陪瓷哥冷板凳，甚至可以身先士卒。”
这样吵下去就没完了，言瓷打断他们：“我们本来就是陪聂总试试，你要觉得聂致远可以，那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啊。”
邢万里本来以为能骗言瓷帮忙，听人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可惜了，赶紧又劝：“加上老聂也还差一个人选，要不然瓷哥你……”
话未说完，李真正巧从篮球场路过。
“哟，你们练习呢？”
他看到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还颇为惊喜，误会他们已经组成球队。
“你们六个我看挺好，邢万里还真挺会选人。”
封潇潇上前解释：“老师，我们不是……”
李真看到他就更高兴了，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封潇潇，我听你以前同学说你打球很一般，这回能主动为班级争光，我觉得非常不错。”
封潇潇立马反驳：“我打得挺好的。”
“那就更好了。”李真欣慰地点了点头，“咱们班这次，说不定就是最强黑马，我看好你们。”
说完，他高兴地走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聂致远试探着问了一句：“就……定了？”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赵子落摸了摸下巴，“不过我也感觉咱们几个人还行。”
邢万里表示赞同，但也提出了问题：“得有一个替补，谁来当？”
他作为队长，不用说，肯定得上。齐任不说话，显然是不会答应，赵子落虽然也可以替补，但他多少也有点不愿意。
再看封潇潇，估计又要跟言瓷搞同进退这出，邢万里只好把目光投向聂致远了。
小聂一接到信号，迅速明白什么意思了。
“那我当替补吧，我耐力也不太好，就……”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邢万里赶紧接话，“聂致远同学思想觉悟高啊，大家鼓掌！”
只有赵子落一个人认认真真拍了几下手，然后被剩下三个人的沉默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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