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端水大师鹤见
是他不设防了, 没有想到还有咒灵能够读取记忆。
加茂鹤见自认没有什么大的秘密，唯一的秘密就是审神者一事。
那可是涉及时空穿梭和时政，万一本部的坐标被透露出去, 所有本丸都有被盯上的可能性, 到时候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他想到这一层面色狠厉，握刀的力度加重，咒力攀上刀身窜进咒灵的身体。
刀下的黑色大虎被咒力刺伤，疼痛难忍冲着五条悟嚎叫, 却并未挣扎分毫。
它的哀嚎直冲加茂鹤见脑门，让他感到奇异的是, 他竟隐约能明白它的意思。
听从他的意愿而拥有变大的能力……？
加茂鹤见不敢放松, 只冷冷地看着它，不说一句话。
“喵……”明明是老虎外观，自吻部发出的却是猫咪的叫声。
“衍生物”。
他想起特级咒灵‘社畜’——就先叫社畜吧，他所说的这只猫形咒灵是他的衍生物，而他正是被加茂鹤见用咒力所祓除。
猫形咒灵作为衍生物肯定是有受到一点影响, 体内种下属于他的咒力种子, 只要他想，远程祓除猫形咒灵也不是不可行的。
也就是说, 猫形咒灵, 这只黑猫现在的‘监护人’是他。
平白成为咒灵监护人的加茂鹤见彻底黑了脸。
他盯着咒灵喃喃道：“要不还是祓除掉好了。”
“等等等等等等！”还被压在身下的五条悟大喊, 抽出被压制的右手掐住黑色大虎的脖子，总算从地上起身, “不可以！”
“你看它！”他张开双臂圈住黑色大虎，整个人贴在虎头上磨蹭, “真的是毛茸茸的, 活的！”
他转到它的侧面, 跨坐在虎背上，揪住虎毛前后倾动，用期盼又强制般的眼神看着加茂鹤见，“还可以骑！不准祓除！我要玩！”
“喵！”咒灵也露出类似希冀的眼神，任由五条悟骑在身上也不闹，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加茂鹤见头疼地看着一人一咒灵，思索再三还是把刀拔了出来收回刀鞘，把五条悟从咒灵身上架着拖下来，“你也太任性了吧。”
“耶！”五条悟从它身上下来，再一次一把抱住变回黑猫的咒灵，在脸上蹭来蹭去。
而黑猫剧烈挣扎从他手中脱逃，窜回加茂鹤见的身上，立马又被五条悟抓回去贴贴，它的两只前爪按在他的脸上不许靠近，转头向监护人求助。
监护人也‘听’到了它的求助，看了眼五条悟却并未阻止他的行为，脑袋里传递给黑猫的也不是它想要的意思。
“喵呜……”黑猫屈服，监护人不让它抵抗，不然就让它也退休。
它只能收了爪子任由五条悟蹭蹭，脸蹭蹭鼻子蹭蹭下巴蹭蹭。
“那个……”
存在感薄弱的辅助监督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个是咒灵吧？是一级咒灵吧？是任务里要祓除的一级咒灵吧？”
和黑猫贴贴的五条悟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贴贴，“是啊，看不出来吗？”
“你、您不会是想把咒灵带走吧？”辅助监督试探性问五条悟。
五条悟和夏油杰入学以来就一直是他负责的，虽然他们俩偶尔会任性会打闹，可没有一次出现漏掉任务目标这一情况。
他大着胆子说道：“这是不允许的，请好好祓除所有咒灵。”
“又没什么关系。”五条悟终于蹭够了，把它转过身背对自己，带着它绕加茂鹤见四周飞行，“对吧前辈，又没关系！”
加茂鹤见自然不会拒绝他，边走边抱歉地冲辅助监督一笑，“你也看到了，他还挺开心的。所以这只咒灵就不祓除了，我会看管好的。”
“不行！”辅助监督的声线不自觉变细，跟在二人身后焦急地说，“上头是不会允许的，万一出了什么隐患谁负责？！”
五条悟一下子就觉得环绕飞行很无聊，脸挎下托着黑猫举到辅助监督面前，用无所谓却满是威胁的语气说道：“你不说，上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辅助监督直面一级咒灵，虽然是黑猫的模样也没有咒力外泄，但刚才黑猫变成老虎的时候却是全身充斥着令他胆战心惊的咒力和力量，一爪拍下去就能让他炸裂的那种。
他的双腿不自觉开始抖动，连带着嘴里说出的话也在颤抖，“纸是、是包不住火、火的。”
加茂鹤见看着五条悟威胁辅助监督的举动，轻声嘀咕：“幼稚鬼……”
"你说谁！”
"没说你。”
他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地跳过这个话题，从五条悟手中接过黑猫搂进怀里，手指尖在它头顶打转，引得安分下来的黑猫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你看，”他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展示黑猫的无害，“怎么看都是普通的黑猫吧。”
“可、”
“如果出了问题，你把责任推给我不就好了？”加茂鹤见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真诚，实际却是在胡编乱造，“你只是负责放下帐，在我们出来之后看到多了只猫，和你又没有关系。"
“但是！”辅助监督还是想阻止他。
“没有但是。”加茂鹤见看他还是油盐不进，不耐烦地皱起眉毛不再劝说他，“实在不行你就推给悟，是他不准我祓除的，和我没关系，要找就找五条家的悟少爷。”
被推锅的五条悟张开嘴巴拖长音表达不满，“诶——和我有关系吗？”
加茂鹤见嘴角一撇，故意学着五条悟的表情和语气说道：“不准祓除！我要玩！”
“你在学我吗？你是在学我吗？”五条悟把墨镜往下拉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上手进行调整，“这里，要再嚣张一点。”
调整完，他捏着下巴沉思，“果然还是老子帅一点。”
“痛！”五条悟的后脑勺被黑猫肉垫袭击，他故作疼痛大喊，“好痛好痛！”
加茂鹤见把黑猫重新抱回怀里顺毛，“好好说话。”
“我！帅！”
“嗯嗯，帅帅，悟最帅。”
站在原地的辅助监督欲哭无泪，他不会又要接管一名问题儿童了吧。
-）
加茂鹤见给黑猫做了一个伪装，只要不变成老虎或者主动透露咒力，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猫，也没有任何咒灵的能力，不构成威胁，高层自然也没有发现疑点，辅助监督逃过一劫。
黑猫被他丢给五条悟，由他带回小洋房‘饲养’，毕竟是他自作主张要留下的。
距离上一次和五条悟出任务已经过了有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加茂鹤见记不清日子，高层在他回到学校后的第四天就给他发了新的学生证，上面记录的咒术师等级是一级，这几个月做任务做得神志不清了。
和先前四级的清闲不同，升上一级之后要做的任务肉眼可见地增多，这边要出差去熊本，那边要和庵歌姬搭档，另一边又要和冥冥一起去祓除多只群聚咒灵。
要不退学吧，这里的任务比本丸出阵还要频繁十倍，待在交通工具上的时间反而比实际祓除咒灵的时间要多。
加茂鹤见坐在新干线上，疲惫地闭着眼睛试图睡一觉。
连轴转了好几天才能歇息一天，中饭吃到一半又有紧急任务。
任务的间隙还有五条悟发来一天数条的各种有趣无趣的短信：
【又被夜蛾抓回去上课了，二年级真的不用上课对吧？对吧对吧？】
【上次那家甜点自助又开业了耶，带我去带我去~】
【你下一个任务又在东京啊，老是来来回回给你开门好麻烦，下次来的时候我把钥匙给你。】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快到了，杰和硝子那两个家伙天天对着我冒气泡的。】
【杰今天又来和我聊关于恋爱的话题，他好怪，比他的刘海还怪。】
【他们两个……不会是在谈恋爱吧？噫。】
……
【救！硝子那女人买了本《恋爱大师》让我念给她听，她的脑袋终于被噼里啪啦反转术式给黏住了吗？】
【sos！！他们两个人真的不对劲，最近开始跟我打探你的状况了，不会是想让你也念《恋爱大师》吧？】
【这就是春天吗，太恐怖了。】
他回想着五条悟发的短信昏昏欲睡即将进入梦乡，下一秒猛地被播报惊醒，东京到了。
实在是困得不行，加茂鹤见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了条短信，整理好衣服就下车，下车的乘客队列中有位乘客头上趴着只咒灵。
他抬手打了个哈欠，借着打哈欠的动作随手祓除掉任务外的咒灵。
小咒灵应该不用和桃桃说吧。
加茂鹤见盯着手机若有所思，成为一级咒术师之后他的辅助监督还是桃山桃，偶尔忙碌的时候由桃山桃和上次那位辅助监督联合负责。
这次来东京有一半是任务，另一半原因则是前几天五条悟发的奇怪短信：
他们学校有两位新生，务必尽快到达东京。
见鬼，加茂鹤见当时刚从帐里出来，收到短信还以为是新生有什么问题，急急忙忙回信问新生的状况就赶往东京，结果在新干线上五条悟发来回信说新生太有趣要介绍给他。
他发誓，这次一定要揍五条悟，一定要。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今年京都校有新生入学，就是详细情况不清楚，据说其中有一位禅院家的孩子入学。
加茂鹤见不甚在意，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交集。
“咦，夏油同学，怎么是你来的？”
车站外，夏油杰穿着那身改良过裤子的校服站在人群中，加茂鹤见率先发现他，想起五条悟的短信内容，眼神略带祝福。
夏油杰没注意他的眼神，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说道：“鹤见前辈，本来是我和悟一起来的，中途悟那家伙说是要先去收拾屋子就先溜了。”
“不对，他没事收拾什么屋子……”夏油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
“哦哦，是我让他收拾的。”他想起车上给五条悟发的那条短信，因为晚上会留宿就让他去收拾一下，还真去了啊，“走吧，夏油同学。”
“硝子和悟……鹤见前辈或许可以直接叫我杰？怎么听起来反倒是我成了最特殊的那个？”
“好——好。”加茂鹤见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拍拍夏油杰的背示意他往前走，“先去学校看看新生，杰。”
“哈——”他真的是困得不行，一直在打哈欠，嘴里还不忘纠正夏油杰的话。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后辈，哪有什么谁特殊点，我可是端水大师。”
“是吗？”夏油杰挑眉，不太相信端水大师的话。
特殊的不就是那谁吗，原来他自己没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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