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出任务
福冈中央病院诞生了两只二级咒灵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住在医院里的病人也只是感觉到近期病情停滞不前不说，甚至隐隐有更加严重的倾向。
不少病人和家属认为这是医生的失职，在医院大吵大闹未果后，为了保命只能另择其他医院就医。离开的同时又把医院告上法庭。
院方实在没有办法，他们能确定不是医生的技术问题，毕竟不可能全院医生都出了问题，只能对外宣布停业整改，内部仪器检查不出问题后，暗中往咒术界寻求解决方法。
恰巧这时，‘窗’在此地监测到两只二级咒灵的咒力波动，联系院方疏散人群后，高层向京都咒高派发了任务，指派两名三年级生前往祓除。
三年级生庵歌姬提出申请：再编二年级生加茂鹤见参加任务，目的为积累祓除咒灵的经验。
高层商讨过后通过申请，并表示为了新生积累更多经验，特批辅助监督桃山桃与新生一同祓除其中一只二级咒灵，三年级生不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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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络绎不绝的病院已经停止经营一个星期，平日里供病人晒太阳的草坪已经被猖狂的野草占领，野草在风的敲打下“沙沙”作响。夕阳前不久已经落逝，昏暗的天色为病院平白添了一份阴森，空气中涌动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息。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令人毛骨悚然的病院在这声怒吼下，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庵歌姬踏过草坪，内心的怒火使得她连野草都看不惯，愤愤地用脚尖碾压，“让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去祓除二级咒灵，还美名其曰‘特批’辅助监督一起？高层的脑袋里都生锈了吗！”
冥冥提着斧头走在一旁不说话，她自从学校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加茂鹤见的右手按在太刀上，大拇指在刀柄上来回摩擦，眼睛正视着前方，目光却并没有聚焦，很明显是在走神。
桃山桃局促地跟在三人身后，似乎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决心，对加茂鹤见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加茂同学，我勉强有一点自保能力，我们只需要撑到歌姬冥冥解决完他们那边的咒灵就能得救了。
“希望这次的二级咒灵是二级的末端，相当于是三级咒灵了，不要那么强，至少我还能稍微抵抗一段时间，我以前祓除过三级咒灵，我能保护自己，加茂同学你不用怕，只要我们能撑住就能活下去的。”桃山桃还在说个不停，一抬头才注意到加茂鹤见一直没有搭话，“加茂同学？你在听吗？”
加茂鹤见回神，瞥了桃山桃一眼，心情不太晴朗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有在听就好，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一点点害怕，不过你别怕，我都不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二级咒灵罢了，谁还没祓除过了！你说对吧，加茂同学。”
“别叫我加茂。”加茂鹤见皱眉，指尖不自觉敲了两下刀柄。
桃山桃的话说了一路，偶然有几句重复的话，不过大多逻辑混乱，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害怕过头了，她在用不间断的言语驱散空寂，用不停歇的搭话驱赶恐惧。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
面前是一条分叉路，分左右两条道路，冥冥利用术式左右探查了一番，表情凝重道：“咒灵有问题，这样的咒力波动不像是二级。”
“不是二级咒灵吗？两只都不是？”庵歌姬蹙眉问道。
不等冥冥回答，桃山桃按捺不住焦虑，满心期待又像是在催眠自己，说道：“不是二级的，一定是三级对不对？两只都是三级咒灵！”
冥冥没有被遮住的左眼扫向桃山桃，许是被她自欺欺人的模样逗笑，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笑几声后说：“是一级咒灵，左边那条路走到底就能碰到它。”
她又转向加茂鹤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对他说：“左边的就交给我和歌姬，你去右边。”说完，偷偷给加茂鹤见比了个手势。
冥冥确认加茂鹤见看到了，却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面色一沉，抓住桃山桃的衣服领子就走向左边的小道，另一只手抬起来，手背对着庵歌姬和冥冥，往她俩的方向挥了两下。
“加茂同学，那是左边！那边有一级咒灵！！”桃山桃的尖叫声有点刺耳，震得人耳膜痛，却也不肯降低自己的分贝，“等级高的咒灵就让有经验的前辈对付！我们要去的是右边！你不要不自量力，你没有经验，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加茂同学……加茂同学！！”
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加茂同学……
被叫了一路“加茂同学”的加茂鹤见，他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冥冥刚才比的手势，加茂鹤见不会认错，前几天在教室里亲眼见她做过同样的手势。
——‘金钱’。
‘金钱’能表达的意思不多，加茂鹤见能想到的就是高层里的某人用钱买通冥冥，让她带走庵歌姬，拦着庵歌姬不要救他。
而这个某人是谁，加茂鹤见都懒得去思考。
“都说了别叫我加茂！”他转头恶狠狠地对桃山桃说，“死不了！”
他才不需要别人救。
……
如果有人看路标的话就会知道，岔路口往左转的福冈中央病院的住院部。
住院楼高达十五层，整体呈l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恶臭味，附近的小花园里的花都因这股气味变得枯萎凋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气味，但加茂鹤见固执地认为这就是那丑东西——那只比时间溯行军还丑的一级咒灵发出来的臭味。
那只咒灵一副含哺鼓腹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嘴里含的是什么，是新生儿家庭的喜乐？还是健康家属的精力？亦或者是垂危病人的最后一丝生命力？
它浑身疲软地趴在住院楼楼顶，庞大的身体笼罩着一间间病房，无故让人感到些许压抑，或许这就是让病人觉得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
外部的墙壁被它的手——也许称呼为触须要更加贴切——盘根错节地所包围着，触须还流有紫黑色的黏液，末端黏在某一间病房的天花板，那间病房的地板上落了几滴黏液，看样子有个谁大胆踩上去，那只脚会立马陷进去。
密密麻麻的触须爬满住院楼，楼内走道零零散散浮着少许粘液。
找不到咒灵的脸，同样也没有看到嘴，恶臭味应该就是从那紫黑色的黏液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向四周放射性扩散，整片天空都沉了下来。
剧烈的臭味导致桃山桃已经忘记害怕这件事，只顾着弯腰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喂，你可别吐啊……拜托你一定要忍住。”加茂鹤见弱弱出声，帮着桃山桃拍她的背。
他怕桃山桃吐出来的气味和黏液的气味相交融，会让他也想吐……
在他们出现后依旧无动于衷的咒灵让桃山桃安心不少，再加上之前加茂鹤见和她说的“死不了”，虽然凶了点，但她能感觉到加茂鹤见是个好人，莫名给她一种‘鹤见同学什么麻烦都能解决掉’的错觉。
桃山桃把手从嘴巴上移开，试图通过用嘴呼吸的方式来少吸入气味，虽然嘴里也能尝到一点气味，但比鼻子要好得多。她勉强向加茂鹤见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撑得住。
加茂鹤见见她没有呕吐也放下心，转而思考起对付这只咒灵的方法。
首先，得让那咒灵下来，毕竟他也不会飞。
下来之后，先试一下灵力能不能祓除。
再之后，就随机应变吧。
加茂鹤见默默在心里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计划。
那么第一步就是先让咒灵下来……
他扭头瞄了眼狮子王，又抬头看了看十五层住院楼的楼顶。
近在眼前的住院楼入口遍布黏液，有恶臭在挥发。
他哽住了。
他沉默了。
周身流动的空气一时之间停滞下来。
“鹤见同学？你有办法对付它吗？”许是他呆愣的时间有点太长了，桃山桃疑惑地看向他。
加茂鹤见咽了口口水，不敢转头看桃山桃，轻声回答道：“有办法对付它，可是……”
他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最终盖住眼睛，像是不愿面对丑陋的咒灵的样子，叹气道：“桃桃，你有办法让那只咒灵下来吗？”
“诶？”桃山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犹豫道：“让它下来就可以吗？下来之后呢？”
“下来之后我会想办法祓除它的，”加茂鹤见下意识回答完，猛地转头看向桃山桃，神采奕奕地问她，“这么说，你有办法让它下来是吗？”
桃山桃被他亮晶晶的双眼吓到，歪着头迟疑道：“有是有……只要让它注意到我们这里，它就会下来了吧？”
她从西装外套内袋里抽出一副锣，锣体锣架锣锤配备齐全的那种。
金色的锣被主人保养的很好，加茂鹤见甚至能在上面看到反射的自己。
加茂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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