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酒后畅谈

“呵呵……父皇您说的这些道理或许有点可取之处，但真正的长久之道绝不是愚民，穷民，如此做之后，到头来搬石头砸脚还是我们自己李家人，氏族好抢才多少人啊，十之八九吧，若是有朝一日天下所有百姓都起来反抗我们李家皇族，你认为他们这些吃太饱的氏族豪强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您忘记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之事了吗？人心是贪得无厌的，氏族们几百年来吞没侵占了多少良田啊！父皇您啊其实早就该脱去龙牌到民间百姓家看看了，而不是坐在这里和孩儿我纸上空谈……”

        李隆基被李瑁这么怼了几句后，也自知说不过于是再次摇头苦笑，毕竟他认为李瑁所思所想皆是心中美好的愿望摆了，他实在无法相信李瑁在可以在有生之年做到这些的，而李瑁在看到李隆基露出这种蔑视的表情，也当即觉得没必要与一个见识三观都有局限性的古人畅谈什么世界大同了，恰好此时高力士领着一众内侍把吃食端了上来，于是李瑁借坡下驴的扯开了话题。

        “父皇，既然孩儿说的这些您老不信，那么也就不多谈了接下来咱们还是吃些酒菜吧！难得我们父子今日也聊了这许多话语，若今后孩儿还有甚地方做的不好，便饶烦您不吝多多赐教吧！”“不敢……你现在圣人，朕可是你圈禁的阶下囚徒，能活着有口热汤喝就知足了，儿大不由爷，你啊爱做甚，做甚，朕不想管也管不了……”“父皇您说笑了，来来孩儿先给您满上一盅，这酒可是又改良了许多酿造技艺才酿造出来的，比之先前更加醇香，没有杂质了……您先尝尝……还有这糖醋鲤鱼，您一定没吃过吧！”

      “鲤鱼？”李隆基一听这鱼的名字便下意识的喊出了声，不过稍稍一定神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瞬便提着筷子从鱼颈下面夹了一块最是鲜嫩的肉块放进了嘴里。

        “嗯……不错，这鲤鱼当真不错啊！竟然还能和糖醋排骨一般的做法哈哈……逆子啊逆子，你当初真该去做一名御厨的，要不然也没朕今日之祸啊！其实说起来朕也是得了逆子你的福份了吃过了这许多以前从没吃过的没事，还玩了那么多闻所未闻的好玩意，就连这小解的马桶也算是享了你的福了，有时候朕真的无法理解这许多新奇之物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对了，还有那把你太子三哥炸的晕头转向的霹雳火雷，按理说这黑火早早的便在大唐出现过了，为何先前就没有人能像你这样把它改造成能伤人命的武器呢？今日你小子能一解朕心中的疑惑吗？”

        或许是烈酒几杯下肚有了些醉意，反正李隆基此时的神态看似朦胧又有些清醒，说话间亦怒亦乐，看的李瑁也是好生有趣，于是他本着一吐为快的目的把脑袋轻轻向李隆基的耳边靠拢了一些，继而再小声言语道“父皇，孩儿若说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自出生起便全部未卜先知的您老敢信吗？不瞒您老说孩儿我身体中的灵魂可是从前年以后过来的啊！借尸还魂，您信不？”

        李隆基听了这话后，起先也是一愣神，他还以为李瑁是借着酒精和他逗趣，可是当他抬起头认真的和李瑁对视了几秒后，才又发现李瑁似乎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借尸还魂，一千多年以后？那么说你是妖魔鬼怪，杀了我帽儿替代了他？”

        李瑁看到李隆基此刻还能镇定自若的和自己交谈，也是顿时感到了一丝敬佩，毕竟他这宠辱不惊的帝王气势还真非常人可比的，心中虽认定他是妖魔，可神情上依然平静如水。

        于是李瑁急忙摆摆手否定的解释道“不不……父皇您会错意了，孩儿不是什么妖魔，气势说起来也还是您的第十八子啊！这么和您说吧，孩儿从出生那天起便知晓了您的名头，甚至连高力士的名字孩儿也知道啊！”李瑁说到这里甚至毫不避讳的抬手指了指越站越近的高力士。

反观高力士原本听见李瑁说出口的那些话也是以为他在讲醉话的，可是后面李瑁表现的不仅丝毫没有醉态外，甚至还越来越认真，这下也是把他说吓的够呛，好奇的心更是驱使着他有点胆大的不断靠近些。

      “老奴？圣人您是说从一出身起便知道老奴了，怪不得啊！怪不得啊！上皇，圣人他刚刚十岁的时候就把老奴折腾的很惨啊！”“老高你别激动小点声，朕不把你当外人才当着你的面说的，想听完便近前来给我们斟酒吧！”“喏，喏，老奴来给圣人和上皇倒酒。”

李隆基听完高力士的话，心中的疑惑顿时消了大半，其实他也慢慢回忆起了诸多事情，眼前自己这个儿子当时做的好多事情便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而自己从前没往别处想只当他是聪慧过人，可眼下这么一琢磨，真的好多事情是没法用道理去圆满的，比如那老花镜，千里眼，还有水泥，怎么就能如此凭空的制造出来呢？

        “逆……你说的都是真话，你的三魂六魄都是千年之后的那个人，继而占据在帽儿刚出生时的躯壳里，然后你脑中还存在那时的记忆，是不是这般说法？”“父皇就是父皇啊，果然一点就透，孩儿我的身份大致便是这样吧，也并非什么妖魔鬼怪了，要不然早用神力把您老弄死了还用费那老大的劲和您老玩心眼吗？”李瑁说完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隆基则貌似开悟一般的同时跟着笑“如此说的话，那朕输的不算冤了，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犹如神助一般，朕肉体凡胎岂会是你的对手，那么说来那些诗歌，水泥，火药……对了还有这蛋糕美食都是你拾人牙慧，抄袭得来的啦。”

        “惭愧，惭愧，确实如此，孩儿在那个世界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年轻学子，而这些东西在咱大唐看来或许是相当高级的美食，可在孩儿那个世界里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吃食了，还那老花镜简直说人手一个……”“这怎么可能？你所在的地方岂不是仙境一般了！对了我大唐江山社稷可传承到千年之后了……”

        俩人推心置腹的聊了大半天后，李隆基这个老王八蛋才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而李瑁见他问完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于是也不再弯弯绕的和他扯，直截了当的把原本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和他全部讲了一遍，甚至包括李隆基他后面怎么宠幸杨玉怀事后导致安禄山史思明俩个家伙造反，继而又说了吐蕃如何乘人之危在后面攻打到长安等事几乎全部讲了一遍。

        而李隆基听完这些后又几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李瑁看，仿佛在怀疑他是故意贬低自己来掩饰他篡位逼宫的事实。“你说朕，最后下令让玄礼杀了杨玉怀，甚至被亨儿逼宫也是住在这兴庆宫内老死，帽儿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父皇，孩儿到了现在有必要和您打趣吗？或者说编造出这些故事来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吗？还不如说水泥，望远镜什么的都是自己发明创造的让世人敬仰，岂不是更好！原先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便是这样的，最后他老高头也没落个善终，也就孩儿心善……”

        李瑁说完还故意叹息一声，继而仰头举杯一连喝了好几盅酒后才默默的起身漫步到了院子中央，而此刻兴庆宫外的喊杀声也是震耳欲聋，不时的还会传进几声炸药的爆炸声。

        “时也，命也，朕此生都在为大唐的强大而鞠躬尽瘁的操劳着，没想到临老了会毁在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可瑁儿你既然一开始便知道这些事，那么为何不与朕说呢？难道你就真的就没半点觊觎大位之心吗？”

          李隆基将信将疑，其实说实话他到现在为止也还是难以完全相信李瑁说的话，但在内心深处又是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唯一能说服他自己的也就是把这些全部归咎到李瑁篡夺皇位的私心上，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天下会有这么一个人是对当皇帝没有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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