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建设跨大西洋电报

“你们这些科学工作者，嘴上一个个说着淡泊名利，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在乎名声！”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是在训斥一位“学阀”的话，那么“学阀”并不会感到有任何羞愧，反倒会笑嘻嘻地表示陛下说得对。

然而，威廉·汤姆森毕竟还只是一位刚刚步入科研界没多长时间的萌新，从事科研工作的时间到现在不过14年的时间。

因此，在他的身上还残留着理工男的执拗与羞耻。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直言不讳地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威廉·汤姆森只好低着头羞愧地向热罗姆·波拿巴道歉。

“陛下，感谢您对我的认可，同时还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威廉·汤姆森停顿了一下，接着对热罗姆·波拿巴诚挚地说道：“我还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法兰西学院的外籍院士！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愧对自己对科研工作的热情！”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立刻回应威廉·汤姆森，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性格上过于执拗的科学家。

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格外焦灼，这使得房间中的另一位客人心中默默地埋怨威廉·汤姆森的不识趣。

皇帝邀请你—威廉·汤姆森前往法兰西学院担任外籍院士，本身就是对你科研工作的认可。

没想到，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皇帝的好意，让皇帝下不来台！

要知道眼前这位的权利比维多利亚女王陛下还要大，维多利亚女王陛下都无法在不列颠王国一言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他却可以在法兰西境内做到。

威廉·汤姆森，你难道真的就真的不怕死嘛！

尽管另一位客人心理恨不得将威廉·汤姆森的祖宗都问候一遍，但是他还是想要开口帮助威廉·汤姆森。

毕竟，威廉·汤姆森现在担任他们公司的顾问，同时也是受到他的邀请才来到法兰西。

如果威廉·汤姆森在法兰西境内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他和他的公司必然会遭受到较大的影响。

为了他和公司，菲尔德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缓和现在日益焦灼的氛围。

而站在客人对面的布尔巴斯基也认为眼前的氛围确实不利于接下来的谈话，他同样也在心中默默地酝酿着缓和气氛的语言。

就在布尔巴斯基与另一位客人绞尽脑汁思考打破僵局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突然轻笑了一声，在众人惊讶地眼神中，他自顾自地鼓掌对威廉·汤姆森说道，“汤姆森先生，你是一位不畏惧强权的学者！

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陛下，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威廉·汤姆森苦笑了一下，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刚才的拒绝是否有些过于直白，以至于让皇帝没有台阶可以下去。

“哪有什么宽宏大量！”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膀，直言不讳地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法兰西学院外籍院士是一条在正确不过的道路！

反倒是被我邀请进入法兰西学院，才是一天错误的道路！”

威廉·汤姆森不敢多说什么，有些话君主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而身为臣子/客人，只需要静静地倾听就已经足够了。

“眼下就有一个足以让你被法兰西学院邀请进入的机会！”

说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瞄向了与威廉·汤姆森同行的另一位客人，“我说的没错吧！赛勒特·韦斯特·菲尔德先生！”

被叫到名字的赛勒特·韦斯特·菲尔德先是一愣，而后迅速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连忙附和着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陛下，您说的没错！”

“汤姆森先生，只要你能够协助法兰西建设出一条连接法属圭亚那的电报，那么我相信你的名字就能够永远地记载到历史之中！

法兰西学院的大门也将会主动为您打开！”热罗姆·波拿巴循循善诱地对威廉·汤姆森说道。

“法属圭亚那？？？”威廉·汤姆森小声呢喃了一句。

威廉·汤姆森不明白电报线路的终点为何变成了法属圭亚那，他明明记得菲尔德说过，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帮助法兰西建设一条通往非洲地区电报线路。

于是，威廉·汤姆森下意识地看向赛勒特·韦斯特·菲尔德，眼神似乎是在询问赛勒特·韦斯特·菲尔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勒特·韦斯特·菲尔德显然也有些懵，他同样也记得皇帝的要求只是建设一条通往非洲地区的电报线路，为何转口就变成了一条跨大洋电报线路！

建成一条跨大西洋的电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做的准备有很多，例如：勘测地形、制造电报线等等，就算已经做好准备，那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真正建成一条跨大西洋的电报线路。

“陛下，法属圭亚那距离法兰西本土实在是太过遥远，莫尔斯电码发送中的巨大阻抗会使信号严重衰减和延迟！”威廉·汤姆森对热罗姆·波拿巴提出长距离电报发送的问题。

“这是不列颠调查委员会，针对之前大西洋电报中断调查出来的结果？”热罗姆·波拿巴对威廉·汤姆森询问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口中的大西洋电报，正是菲尔德公司在一年前的失败之作，整条跨大西洋电报耗费了大量的资金、人力，结果取得的成效微乎其微。

如果单从经济效益来说，跨大西洋电报的经济效益在失败的那一刻就已经可以判为负数，菲尔德的公司也可以直接宣布破产。

然而，有些时候做一些事不能够只看眼前的经济效益，而不看未来。

在政府层面上来说，跨大西洋电报虽然已经失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跨大西洋电报无法成功。

维多利亚女王对布坎南总统发送的电文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已经足够让政府找寻失败的原因。

只有尽快总结失败的经验，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重整旗鼓。

“调查委员会”的目的就在于此！

“是的！”威廉·汤姆森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从哪得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坦然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查理·惠斯通先生提出，可以利用提高电压的方法来增强信号！”

“那得需要多少伏的电压！”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追问威廉·汤姆森。

“根据惠斯通先生地计算，大概需要2000伏的电压才行！”威廉·汤姆森无奈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2000伏的电压！天啊！”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地语气对威廉·汤姆森回应道，“惠斯通先生难道不知道这样的电压足以将电缆绝缘直接击穿嘛！”

“所以这只是惠斯通先生的一个想法，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可行性！

惠斯通先生自己也在私下跟我吐槽说，想要建成一条跨大西洋电报，我们必须要有一条足以承受2000伏电压的的绝缘材质，当今世界恐怕没有什么材质可以承受住2000伏的电压！”威廉·汤姆森对热罗姆·波拿巴无奈地回答了一句。

“或许……惠斯通先生的方向出现了错误！”热罗姆·波拿巴咂了咂嘴，对威廉·汤姆森露出饶有深意地笑容道，“如果有一台能够精准检测信号电流，并且能够使之方法百倍，甚至千倍仪器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替代增强电压的方案！”

威廉·汤姆森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方案之后，眼神中透露出了喜悦地神色，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与自己的想法一致。

更惊讶的是，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是科学家，而是一国的君主。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威廉·汤姆森仿佛看到了知己，语气激动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汤姆森先生，我知道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装作一无所知地表情对汤姆森询问道。

威廉·汤姆森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将此前的发明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于是，威廉·汤姆森忙不迭地将自己发明的“镜式电流计”告知热罗姆·波拿巴，并且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了原理。

“这么好的发明，为什么当时没有使用！”热罗姆·波拿巴右手握拳敲了一下手掌，看上去十分地痛心疾首。

随即，他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菲尔德自言自语道，“难道说这个仪器是你刚刚制作出来的？”

威廉·汤姆森毫不在意自家老板地面子，直言“镜式电流针”的发明时间是1857年。

站在旁边的菲尔德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羞红。

原来，威廉·汤姆森的“镜式电流针”之所以没有被使用，全都是因为公司听信了初任首席电气技师爱德华·怀特豪斯的意见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才导致与威廉·汤姆森的方案错误。

与此同时，菲尔德也算明白为何皇帝邀请威廉·汤姆森，而非爱德华·怀特豪斯，原来人家早就中意了威廉·汤姆森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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