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避难所的审讯
10月20日,在号召大家前往避难所的第七天,我的手机收到了关于避难所新的消息:请大家不要再去往东北处的春风避难所,已经超出负荷了10万人。目前已经在清理北市南亭县的特大体育场,请大家先原地等待,收到确认通知后去往第二避难所。
信息一发出全面哗然。有人说正在路上,有人在庆幸去的早,已经在避难所占据一个床铺了。
有人在问怎么申请到避难所的床铺,因为只拿到了帐篷,有孩子,夜里冻了几天了。
下面回复,有孩子比较好申请才对啊,小孩不是优先进入的吗?
有人贴出了避难所的图片。几十辆大型的吊车,正在建高围墙,还有些人分享避难所的照片,说自己被分配到了务农部,以后要开启种田生活。
我在网上查了关于北市避难所的资料,避难所的建造原本是为了应对地震洪水等特大灾害,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春风。
春风应急避难场所在b市的东北部的一个平原,四面开阔,占地面积35万平方米,可容纳人数7万人,紧急情况下可供10万人临时避难。在未有灾情期间,一直是作为大型公园配套设施使用。
平原?10万人避难???
我终于找到了心中隐隐不对劲的盲点。
b市常住人口300万,按照梦中百分之30的比例,至少有90万人活着。再刨去没车去不了的一部分,也至少还有50万人要争抢资源吧。
既然是这样,领导人怎么会让所有人都去投奔避难所呢,一旦控制不住,那里就算不用丧尸光是骚乱也得全军覆没了。
算了,这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事情。
这时,我的手环亮了一下。我真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不过电话打过去还是关机,起码这是任意在给我报平安。
避难所的a级监狱。十分钟前。
任意是被一盆冰凉的水泼醒了。他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光头,他把嘴里的血沫拢了拢,用力吐在了他脸上。
光头气急败坏,用袖子擦了一下,然后用拳头使劲的往任意脸上砸。
任意感觉自己脸上的五官都在错位。
这几天痛到极致了,就不再痛了。他偏过头,看着右手上的手环,他现在连用手指敲击手环的机会都没有。
祁双双现在该急了吧。什么时候能回到她身边。他模模糊糊想起来她的撒娇,她的笑容和嘤咛,甚至她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洁白光滑脖子样子。
他好渴,喝血他都现在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他已经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几天,睡过去就泼冰水,一醒来就是毒打。毒打后开始等待,在等他的伤口愈合结痂。又进行新一轮的毒打。
他的伤口愈合速度是过去的几十倍。神经在快速裂开和复原之间反复拉扯,背后的这位审判者是要磨平他的心志,自第一天审问过他,见识到他的硬骨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就是要先把他打服。或者就是要把他折磨疯。然后等他求饶。
一个女人被带了进来,再次看见浑身是血的任意。她冲过去,不敢动手触摸他的伤口,开始大哭。转过身子张开双手挡在任意的前面。
“你们对他怎么了,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伤他。”
是任幸。看守的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她。
那天她们一进到避难所,就被迫收走了手机,三天后在大帅的那位情人那里看到了任意从不离身的手表,她意识到了弟弟的失踪。
打电话联系身居高职的爷爷,竟然一直拒绝她的童话请求。
最后是通过曾经是北市政府政要的前夫一步步摸索到这里。或者不是她摸索,是有人放任她甚至是引她来到这里。
她听见任意,模糊混沌的喊了一声:“姐。”
她急切又心痛,问他:“阿意他们为什么要关你,你做错什么了。你告诉姐姐。”
任幸凑到任意耳边才听清了他的话,任意说:姐…你过来…背着摄像头,帮我敲敲手环。”
任幸不明所以。
“她…她不会担心了。”
你告诉姐姐:“到底怎么了?”
“没事…有爷爷在,他们不会针对你们…姐你在避难所待…待着就好……我的事…你别管了。”
门又打开了。
进来了四个人,居中的是一位50多岁的男子,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气质彬彬有礼,旁边一位也是五十来岁,挺着啤酒肚,有些胖,一身横肉。还有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穿西服,一个穿军装,像是这两位大人物的副手。
任幸认得一位,她站起来,问,“黄书记,请问我弟弟犯了什么错,需要这样虐待他。”
她叫的黄书记正是那位居中的男子,北市的□□。北市是国家首都直辖市,□□的地位不言而喻。任意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黄书记亲自出马。
有人给黄书记和那位啤酒肚的男人端了把椅子。
黄书记开口:“任小姐,我本人非常敬仰你的爷爷任光言先生,也正是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想必才有这么厉害的子孙。”
“你们想知道什么?”任幸问。
黄书记身边的那位30多岁,戴着眼镜的男子开口说话了。
“任小姐,黄书记这次请任意先生过来,本应该是让他成为闻名于世的大英雄的,但是他不愿意配合。我们只好让人用不一样的办法,看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开口。10月10日,也就是任意先生去幼儿园营救你们那一天,他被一只变异鼠给咬伤了,然后你们又遇见了校车爆胎,不得不躲进一家ktv避难。”
“任意当天是睡在楼下的悍马里面把风,当晚这个人找上了他,也是这个人救了他,不然他现在应该是游荡的一具丧尸了。”说话的人拿出了一张图片,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
“这个人正是当时在北市街头预警的流浪汉,后来证实他其实不是流浪汉,是清华大学的生物病毒学专家王国涛。他参加了2022年新冠疫情后的世界高危病毒太空旅行研究计划,并与2026年9月,也就是去年,因在太空站的重大失误被送回地球。”
“在病毒发生的前48小时,太空站被人为炸毁,里面的生物学研究专家全部丧生,您应该能猜到,这次的粉雾正是从爆炸的空间站通过太空漂浮又经过地球自转传到了地球的大气层,最后被人体吸入,才引发了人类历史上的最大生存劫难。”
“这位王国涛先生是可能是了解这个病毒的最后一个人。甚至他身上有病毒的解药,毕竟任意先生就是被他救活了。”
“我们的同胞正因为丧尸清理计划,每天承受巨大的危险,所以我们不太明白,这样造福人类的大事,为何任意先生要把王国涛先生藏起来。”
听得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任幸。
还有监听器前一度忘记吃早饭的我,不知道为何这只手表又回到了大帅那里,被大帅带进了审讯室。大帅这样的身份进审讯室之前应该是不用搜身的,我应该不用担心被暴露,再次感叹阿k手艺确实不错,把监听器做的这么小巧。
事情关乎于病毒解药,难怪□□这样职位的人,都来亲自提审任意了。阿k不接这活是对的,哪个雇佣军也不敢跟军队干上,即使是死了七七八八的部队。
我听见任幸说:“黄书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阿意绝不是那种不顾人民死活的人,请诸位稍等,我去问他。”
“阿意,阿意。你快告诉大家,那位王国涛先生究竟在哪里?”
任意摇头。
在黄书记旁边的正是b市大军区司令蒋司令,但是他为人傲气,说话声音大如雷霆,总是喜欢听人喊他一句蒋大帅,他开口了。
“任小子,一周了,你再这样不说,我是真的保不住你了。”蒋大帅出自任意的爷爷任光言部队下,多少还是看了任老爷子的面子。
这件事已经请示过上面,上面也正乌烟瘴气,但事关重大,给的指示是务必让任意开口。任老爷子差人传了一句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不用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之人便是任幸和她的重外孙。这也是让黄书记和蒋大帅没有抓任幸来要挟的原因。
许久未开口的黄书记说:“三天,还有三天时间,炸弹会运往b城主城区,要么把他找出来,你还能活着,要么他被炸死,所有人一起等死。小秦,让任小姐把人带回去,找人看管起来。”
脚步声响起来了,我呼出一口气,扒拉了几口已经凉了的泡面,心里开始推论起来。但是我也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按照那位秦助理所说,任意没有理由把王国涛的位置藏起来啊,事情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吗?起码他不用挨打了。
我还在发呆,眼见着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任意应该是已经被放出来了。我给他打电话,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情况。
令我意外的是!不是关机!!他把我拉黑了!
太令人生气了。我真的气了足足半小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蠢,任意在保护我啊笨,任意爷爷应该是有点能力,那什么黄书记不敢动任幸,小小的拿我开个刀应该没问题。
“好想见他啊,妈的。”
李全新的电话又在这时打了进来。“祁双双,你知道了吧,任意从监狱被放出来了。”
他的电话不新鲜,这几天几乎有事没事,我都能接到他的电话。我蔫蔫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个反应,一点都不惊喜。”
“哇,好开心,他终于被放出来了。”
“好了,你别装了,他都放出来了,你不开心个什么劲。”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任意被放出来了。”
“废话,你没监听到?”
“嗯?”
“大帅口袋的手表,你以为是自己长了脚进去了吗?”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前两天才去避难所,就已经把手表放进大帅口袋了。你怎么做到的?”我是真有些惊讶。
他嗯了声:“今天一早,我悄悄告诉那个叫秋天的女人,大帅给之前另外一个女人送的是一颗10克拉的钻石,然后果然那个女人气呼呼就冲到大帅面前,把表塞回了大帅的口袋。”
哈哈哈,我几乎能想到那个女人放完表离开的样子。我问他:“大帅什么反应。”
他学起来,大帅说:“这小娘们,我给她惯的。”
我笑的更开心了。
听到李全新说:“开心了吧,不过我本来是只是想让你共享情报的,他被放出来不是我做的。你听到什么了?”
我这时闭了嘴。
李全新生气了,说:“你还是不信我?”
“对不起,李全新,这事我还没搞明白,我得先和任意谈谈,确定这事不会牵扯到你和他的安全再给你说,你能想办法让我跟任意联系上嘛?”
“你联系不上他?”
他把我拉黑了。估计被监控了。
李全新那边安静了一会说:“你什么时候能把对他信任的一半分给我就好了。你也不能把老子当枪使,你不说,这事没门。”
我只能长话短说告诉李全新:“任意把一个生物学家藏起来了,这个人手上可能拥有病毒的解药,能够让未转化的人产生对病毒的抗体。”
我把任意被救活有抗体这事瞒住了,毕竟是任意的私事。
李全新应该是思考了一会儿,说:“好,你等消息。”
李全新什么也没做,只是戴着我给他的围巾在任意的病房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起身去了卫生间。果然,一只烟的功夫,任意跟进来了,察觉到有人跟着他,顺手把卫生间给拴上了,深夜,卫生间没有人。
李全新注意到,比起早上,任意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了。这个速度。
“现在避难所,什么人都开始让进了吗?”
李全新嗤笑:“你说话语气跟祁双双还是真是像。”
任意一听,用手攥住了李全新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问他:“你把双双怎么了?”
“任意,我没事,你放开他。”
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任意放开了李全新,接过了他手里的电话。
“你伤怎么样了?我问他。视频里面的任意还是很帅,就是嘴角有些伤口,不影响他美貌的发挥。”
“双双,我没事,这边出了点问题,所以这几天我不能联系你。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能吃能睡。就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马上回去找你。”
李全新皱了皱眉头:“祁双双,你让我联系他就为了说这些甜言蜜语的?”
我一听,赶紧切回正题,说:“李全新,你能回避一下吗,我单独问他。”
李全新说:“我去把风,只给你们5分钟。”
确定李全新出去之后,我赶紧问任意:“你为什么要把王国涛藏起来?给我个理由。”
“双双,你怎么知道王国涛的事情。””
“我……你别管,我就是知道。你赶紧告诉我。
“你在我身上装了什么又?监听器?”
我闭嘴不说话。那边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他有些生气。
任意叹了口气,调节了自己的情绪,说:“我告诉你没用的,这件事你知道越少越好,你安心待在那边,什么都不用管,我把事情解决了就来找你。”
“所以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被伤害,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有朝一日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死了?任意,你心里有怜悯,有亲情,有责任,我和这些东西被你放在一个天平上,我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双双,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十天,任意,我给你最后十天你不回到我身边,我们之间完了。
我把视频挂了。任意说的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我确实失控了,我把我整个身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现在知道他平安了,我就应该放手,他的事任他去做。这一瞬间知道他平安后紧张的神经突然舒缓,无所事事的落差感差点要把我吞没。
只是我也是真的很想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一切,和我安安心心的在一起避开这乱世。”
任意出去,把手机给李全新。李全新接过,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任意叫住他。
你见到双双了?”
“嗯。”李全新似是知道任意在乎的点,他嗤笑着补了一句,“围巾挺暖和。”
任意说:“是的,我那里还有好几条,都是她花心思织的。”
李全新没回话,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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