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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青青子佩,悠悠相思


那日黑衣人刺中白鸽,明显是出乎意料,便急忙给了解药……证明黑衣人无心伤白鸽,更不想她死!那么……

        南宫风郁静思片刻,说道:“白妹妹伤后,我见着伤口有毒,马上瞧了那黑衣人丢下的瓶子,确定无毒,方才安心给白妹妹服用地!莫非……使毒之人也没有完全能解毒的解药?”

        “不错,”南宫轩霖赞同道,“依你所说,那黑衣人投毒本欲至你于死地,却不曾想伤了小白鸽,并给了解药,只有这个可能!他知道此毒的厉害或者没有完全能解毒的解药,很怕延误了小白鸽的性命,这才忙不迭的丢下药瓶!”

        “这么说来,黑衣人迅速撤离,不是因为听到援军到来之声!他们当时完全有时间与我一搏,留此一命,是为了保全白妹妹之命!”

        俩人推断到此,猜想伤白鸽的黑衣人应该是白鸽身边之人。但以杀他为要的人,南宫风郁实在想不出此人是谁。

        此事暂拋一边,南宫风郁问道:“你那日事可顺利?可又伤着?”

        月涯谷之事,是落安特意设的局。以黄金为诱饵,引蛇出洞,一并声东击西!黄金由南宫轩霖与落天明暗自押运进城,南宫风郁则引出朝中别有二心之人。

        南宫轩霖道:“一切顺利,乞安街的乞丐,如今都享着了!倒是王上此举,不知何意,那些黑衣人都是一个打扮,身上更不会留任何证据,分不清路数怎知是哪路人?”

        说起这一层,落安王最想试探之人,怕是烈阳。可生在天家,两兄弟的情谊虽好,但太子哥哥想不透,南宫风郁这个弟弟王爷不好说什么,便道:“自古君王心思深,怎好揣度!”

        说罢,南宫轩霖给弟弟拉了拉被褥,说道:“此番我来瑞国这许久,早该回去了,只因你受伤昏迷,弥留至今。如今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也好与母后复命!你身在外,母后最挂念你,你留恋医道之余,别忘了回家!”

        “嗯,替我给父王母后问安。等我好了,一并带个儿媳回去给母后!”

        南宫轩霖晓得弟弟口中的“儿媳”指何人,大笑道:“如此甚好!有了家室母妃也不用愁你不归家。”

        南宫风郁跟着笑道:“只是哥哥你也要快,别挡了我的好日子!”

        古来长幼有序,南宫轩霖知道弟弟说的是他的婚事,正色道:“我与天凤的婚事父王有分寸,想来不会超过来年!”

        生在天家,不得不说两兄弟感情极好,谈笑一番后,南宫轩霖唤南宫陌陌进来叮嘱了一通后方才离开。

        时下秋已进去小半,暄气已消。将近中秋,月似圆,庭院里桂花开得皎洁。

        南宫风郁躺在床上这些日子,躺得辛苦,心中担忧白鸽,又无奈什么也做不了,日日问白鸽不下百来次。

        萧颜夕见哥哥这状态,一早煨了些汤羹过来,打趣道:“南宫哥哥为了白姐姐可得多喝些,若不然你廋了,白姐姐好了可不嘚怪我不好好照顾你!”

        南宫风郁靠在床上,面色还携着略微的苍白,听得这话倒是舒心,面色好看不少。他微微笑道:“哥哥已然瘦了,你是嘚好好照顾!你且记着,我中午要喝罐焖鱼唇、八宝野鸭、佛手金卷、金钱虾饼和葵花斩肉!”

        萧颜夕听得,搁置了手中的碗,抽出帕子泯唇笑道:“平日只瞧南宫哥哥一本正经地样子,如今这是饿坏了还是相思病泛了?这些菜式妹妹可都不会做,还是等白姐姐醒过来,她那么惯着你,要多少有多少!”

        “那是以前,”南宫陌陌端着一碟剥了皮的葡萄进来,数落道,“谁晓得往后呢!”

        便是白鸽昏迷前的那句话,南宫陌陌这段日子也开心不起来,一方面心疼白鸽,一方面是因为赏心一直没给他好脸色。前几日他去看白鸽,愣是被赏心揍得鼻青脸肿!痛到是不怎么痛,因为心更痛!赏心说从此不要他再出现她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自此南宫陌陌抑郁消沉,胖乎乎的人食欲忽然下降,一时间消瘦了不少。彻夜彻夜睡不着,眼睛也顶上了两个黑眼圈。

        南宫风郁面上的笑意缓缓消逝,目光黯淡下来。对萧颜夕说道:“那日白妹妹替我挡剑,昏昏迷迷中决绝的说此后要断了与我的情!”

        “可是你对白姐姐又冷眼……”相待?言到此,萧颜夕倏然想到,若是白鸽醒过来晓得风郁要娶她,一切便也不作数!便宽慰道,“不会,白姐姐对你的情缘怎可说断就断的!”说着萧颜夕令赏月拿出来一个小木匣子,“你瞧,这是何物?”

        南宫风郁打开一看,大喜!一枚青玉昙花佩系着白玉如意结,好好的躺在锦绒之中,那是白鸽当年眼巴巴地非要送他的。南宫风郁拿在手中仔细瞧着,“这半块玉佩,你当初没还给她?”

        萧颜夕说道:“当年白姐姐对你用情已很深,我不舍得伤她,便留着了。玉是讲缘份的,有了此玉,你与白姐姐的缘份断不了!”

        萧颜夕这块青玉,可谓是雪中送炭,使得南宫风郁躺在床上的日子,不再度日如年。习惯抚着玉佩一呆便是几个时辰,睡着了便攥在手里。如此反复的度了五六日,将将能下地走路,南宫风郁着了一袭青衣,清早乘着骄子便到得白鸽家中。

        白鹤对于这位又敬又恨的南宫公子是不想多瞧一眼,但清楚记得瞎子医之言,跪下去求道:“南宫公子,小女之事,望您多费心!”

        南宫风郁见状,便也立即跪了下去,说道:“白老伯,您这是折煞晚辈了!白妹妹为我而伤,我定然用尽毕生医术,治好白妹妹!待白妹妹醒了,我便前来提亲!”

        听得南宫风郁愿意取白鸽,不止白鹤,赏心与青梨几人几乎都怀疑自己耳岔,再三确认后,震惊不已!那是白鸽此生最大的心愿呐!

        白鹤拉着风郁到女儿床前,说道:“你可敢当着鸽儿的面告诉她!”

        第一眼瞧见床上日益瘦去的人儿,南宫风郁心疼得不是滋味,想起白鸽为他受过苦,为他殉过情!从未有过的恨自己,恨不得醒不过来的是他自己!他发誓:“此生,南宫风郁非白鸽一人不娶!”

        白鹤深深吁了口气。他这女儿,也算是如愿了!似是吁出这些年看女儿所受的痛苦……

        赏心在白鸽耳边声声喜泣道:“小姐,你听到没有,南宫公子说此生只娶你一人!你快些醒过来吧!”这些年,赏心如同白鸽的影子,小姐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劝在口中,痛在心里。

        青梨未见过从前的白鸽为爱如何迷失自己,但白鸽待她之好,她是真的心疼白鸽也祝福白鸽!

        对于此婚事,南宫风郁事先便已请示过落安。不管白鸽做不做回公主,冥冥之中白鸽的婚事都由落安来定。此举也是一个礼数,恰好,落安看好风郁这个女婿,欲以舍身救风郁的名义赐婚于俩人!可还未下旨,不知什么风吹到烈阳那里,烈阳上书说他唯一的爱子烈焰华也相中了白鸽!

        这可难办了!于私,落安很愿意将自己和白云唯一的女儿嫁给南宫风郁,可于公,又不能驳了烈阳。左右为难之下,落安将此事的决定权,交由女儿,说白鸽喜欢俩人中的谁,谁便娶!

        有了南宫风郁与烈焰华二位姑爷,之前明里暗里欺负白鸽家的人,都巴巴的来送东西,门庭若市。可白鸽还在床上躺着,白鹤怎高兴得起来?他瞧着碍眼,索性将院门一关,好落个清静!

        中秋,花好月圆,人未圆。这些天,烈焰华奔走江湖,寻医问药。南宫风郁呆在瞎子医的药坊里连日,废寝忘食,仍未参透出可解白鸽身上之毒的解药。

        用过白鹤送来的晚膳,南宫风郁自揉着太阳穴望向窗棂子外,以缓解疲劳。

        如今眼前乞安街的景象,才是瑞安王名意中乞安街的光景。但见街道两边楼阁新建,均为竹子建筑。青青竹艺,韵着一份特色!沿街闻得乞丐们各自谋着生技,车水马龙,仿佛荡着一股盛意!

        烈焰华今日游走的是乞安街,但见这一幕,心中想起那夜繁花楼中白鸽的一举一动。

        此番观景,便是白鸽之意,不知道她醒来见得,会有多开心!

        今日他倒是寻得一个救白鸽的法子,眼见到得瞎子医的药铺,烈焰华便走了进去。南宫风郁回神,从前见烈焰华只觉他正气凛然,如今在看他,相貌俊朗,风华正茂,是个强大的劲敌!宽慰的是白鸽属意的是自己!

        当下南宫风郁不以南国王爷身份示人,身份便低于烈焰华,躬身行了一礼,问道:“不知烈将军那里可有进展?”

        烈焰华苦苦一笑,说道:“若你与老先生也辩不出此毒为何物炼制,便只能去天山走一遭!”

        俩人虽说是情敌,但如今白鸽还没醒来,他们自知此时应当齐心。烈焰华对他与白鸽的亲事,实际没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如今白鸽与南宫风郁两情相悦。只是他想争一争,以安自己束缚不住的心!

        南宫风郁恍然,欣喜道:“不错,天机阁有世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有救白妹妹之法!我即刻起程!”

        烈焰华道:“天山万分凶险,还是一起走!”

        瞎子医正欲找南宫风郁到得门口,听见俩位公子要去天山,忙拦道:“二位公子,天山不必再去,已经有人送来可解毒的天山血昙!”

        听得有了解药,俩人大喜过望,异口同声问道:“老先生,谁送来的?”

        “那小丫头的主子!”瞎子医将手中的盒子交与南宫风郁,自坐下来吩咐道,“半朵血昙,兑上三钱忘忧草末,以三碗忘川之水煎至三时三刻,服之!”

        烈焰华不明药理,只为白鸽能好而开心,却见南宫风郁面色忽转,似是难以为之。

        莫不成还差几味药?

        烈焰华话未问出口,便听南宫风郁徐徐问道:“非此药不可吗?”

        “并非此药不可,是非此药性不可!老夫早说过,白丫头醒不醒,由她的意念左右。她若不忘了你,如何愿意醒?”

        烈焰华这才大悟,原来如此!白鸽此生于南宫风郁爱而不得而忧心,此番醒来,必然是要忘了他的!对自己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啊!

        “只是老先生,服了此药,白鸽必定能醒过来吗?”南宫风郁从未听说过血昙为何物。不说白鸽会忘记他,即便是为了白鸽的安全,他也得问清楚。

        这是在怀疑他的医术?瞎子医对南宫风郁的话极为不满,但此话说的有欠妥当,也是因为他心中抑郁。平日里南宫风郁对他也极为恭敬,便按捺着火气,沉声说道:“血昙,喻为圣物,此物欲得,随的是缘份!老夫自然不知凌苑那主子如何为白丫头取得,但血昙,火中之物,视为浴火重生!即是要重生,便需配其两位入药。”

        几日相处下来,南宫风郁也熟悉了瞎子医的脾性,知道他生了气,谦卑问道:“老先生,忘忧草我晓得,但忘川水当往何处取得?”

        “乞安庭中,便是忘川之水!”

        说完,瞎子医起身离开,烈焰华自荐往乞安庭取忘川水。

        南宫风郁取下随身佩戴的青玉昙花佩,迎合着月盘,兀自神殇。

        夜深处,风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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