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一种相思,独自郁
就让这份两世的感情,停留在这片夜空吧!只愿来世,不再记得这个人,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一直跑出萧府大门,白鸽忽然顿了步子,回眸瞧了眼府邸上早已沉寂的夜空。跟着追出来的赏心不明所以的跟着观去,什么也看不到。赏心不知道,白鸽是在与心尖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诀别!
凌落这次虽有防备,心头却被白鸽说的那句话深深触动着,便连白鸽吻了他也未躲闪,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凌苑。
她说她喜欢他!他清楚记得,五年前,他母后亲自带着他去提亲,姻亲者是前朝瑞国王上的国丈之长女,水婉鱼。
婉鱼是小时候唯一一个敢说喜欢他的女孩。那时的他与现在无异,冰冷得从来不多视别人一眼。其实他不是不愿意与别人一起玩,每每有人愿意在他面前晃荡的时候,他都是很欢喜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玩,只会趁他们不注意之时偷偷看着,一来二去,加上他太子的身份,身边的人从疏离变成了怕。
后来有一次,他随父王出游,由婉鱼的父亲接待,住到了婉鱼家中,婉鱼居然不怕他,还说喜欢他!一定没人知道他有多欢喜!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婉鱼时常带着她的一弟一妹来同他玩,尽管他只是那么看着。后来他和他的父皇回了易国,漫长的思念便就此开始,一直延续到五年前那一日。
那年那季,南国的枫叶红似火,仿佛在为凌落的喜事灼烁,果然,这门亲事定了下来。凌落以为不用多久,便可以娶回婉鱼!可娶亲那日,婉鱼却一身素衣死于家中!凌落三日不食,她的妹妹水婉容说,是因为他来提亲,婉鱼不愿意嫁,又怕他的父王为难她的父亲,选择了自杀!
凌落自怨自艾,提亲前一夜不是说喜欢的他吗?可为何……
凌落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之后一查,亦如水婉容所说,但还有另一半隐情,婉鱼有了喜欢的人,此人是她的弟弟,水浩飏!
事到此处,到底是他害了婉鱼!可时隔多年,他还是很想问问婉鱼,当初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第一次是真的喜欢就够了!因为都年少。
第二次若说不喜欢,他大抵也不会向她父亲提亲!那样她便不会死。
如今,这段封尘于深渊的悔恨被换起,凌落不吃不喝将自己锁在溪水涧整整两日。
而白鸽恰好相反,那晚宴会后熟人尽皆知的事情,白鸽像是没有发生。萧颜夕与她提起南宫风郁,这个人仿佛与她根本就没有过交集!
在凌苑白鹤自是不知道,但从凌苑出来,女儿饿了大口吃饭,渴了大碗喝水,走路带风,会去青梨的铺子里帮忙,偶而没心没肺的笑!
白鹤望着这样的女儿,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的,可现在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苦于别无他法,一众人等只能默默关注白鸽。
这关注白鸽的,其中有夏子汀一个。那日宴会夏子汀虽未去,但他耳目众多,知道俩人在萧府发生的一切,忌无双还因此事被他训了一句。
按理,白鸽将凌落的脸丢成这样,凌落如何能忍得了一刻?可凌落翩就忍了,却不知凌落将自己关在溪水涧里不吃不喝是什么意思?还有,白鸽似乎也有了些变化,夏子汀却说不上来哪变了,也就是从不闲着,手头上总有事情做不完。
想他夏子汀看人一眼透彻,今个却看不透此俩人!
第三日清早,管家从溪水涧门口转出来,愁眉不展地对夏子汀说道:“二公子,大公子已经连日未尽食,不如劳烦让婉容小姐前来劝劝。”
“此法可行!”夏子汀准许的原因,一是凌落待水婉容与其她女子较为和善,这二嘛,水婉容喜欢凌落,她此一来,定能看出凌落对白鸽的态度,一举两得!
只是从南国到此,还需两日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让凌落再饿个两日。
于是白鸽将将到得凌苑便被夏子汀喊了来。她手里提着一个鸟笼欢欢喜喜地走进花亭,说道:“有事快说,今个做完凌苑的事,我将要去放生了!”
放生?什么是放生!
夏子汀不懂,忙问道:“放什么生?又去哪里放生?”
白鸽不耐烦地转到一边,“有话快说!”
想起正事,夏子汀道:“小白鸽,你说大公子都两日未进食了,可如何是好?若不然你去……瞧瞧?”夏子汀言语小心翼翼,刻意不称呼凌落的名字,生怕哪里刺激到白鸽。忽然见白鸽犀利的眼神盯着他看,眨眼即逝,他弱弱转言,“算了,你若是忙的话我打发别人去!”
相比此事,夏子汀还担心白鸽因怕惹到凌落,再也不来凌苑,毕竟这件事他也不敢担保凌落不会杀她。如果没了白鸽,那么他这段时间的筹划就功亏一篑,他不能逼她。只是凌落已两日不吃不喝,在水婉容没到之前,不得已才想着让白鸽去刺激刺激凌落。
两人默默顿了一会,白鸽突然回道:“不是很忙,我这就去。”
“呃!好!”夏子汀微微愣怔,没想到白鸽答应得那么爽快。
“嗯!”白鸽将手中的笼子放到桌上,说道,“如果我回来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没能回来,便去易国之北帮我把这只白鸽放了!”
“呃!好!”夏子汀未来得及想便应了白鸽,从上一轮愣怔又进入这一轮愣怔中,白鸽有太多谜言怪语令他的脑子转不过来,“去吧!”
白鸽到得书房门口,伸手便用力敲门,敲了一会没人回应,便用脚踹起来,脚一时踹不开,风一样的直接取了把斧头前来!斧头一起一落间,气势如虹,刀刀暴击!
一时间,院里的仆人不自觉的停止手头上的活,心道这姑娘是不是吃错了药!他们做暗卫五年之久,从未见过如此送命的人!
真没见过!管家站在不远处哀声叹了口气,心中过意不去,暗想:毕竟是在大公子身边呆过最长时间的女子,待白鸽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爹多备些金子!
不一会,溪水涧的门被白鸽连着几斧劈开,白鸽二话不说走了进去。如今她是第二次闯这溪水涧,前屋不见凌落身影,径直往里寻去。果然,在水晶屏风折角处,找到了凌落。
只是眼前这水晶屏风,不是被她摔坏了吗?难道是冷冰坨重雕的?咦!画上那个执箫的女子,露出来的牙齿怎么缺了一块,恰似掉了一颗牙?
白鸽上前细细一瞧,不禁大笑起来!原来屏风是被粘起来的,而那缺了颗牙齿的,是因为没找到残片!
看起来好滑稽哦!“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凌落那张冷冰冰的脸在拼凑时见此一幕,会不会爆笑!
“哈哈哈哈……”呃!口水不小心滴落到端着的食物上了!
“哈哈哈哈……”呃,来送……死的,嘚适可而止!不能再笑了!
可是怎么笑了这么久,这人还不动手?
白鸽笑得下颌骨都酸了,也不见凌落来抓她脖子。
莫非是几日不吃饭没力气?
她转身瞧去,凌落确实憔悴了不少。目光黯然,神思悠悠。蹲靠在角落里,似是没看到她来。
嗬!不是因为没吃饭而没力气,除了太过伤情以外,确定是饿晕了!
于是,白鸽将她滴进口水的粥端起来就要往凌落嘴里灌,却忽然被凌落抓住手腕。白鸽一惊,手中的粥泼洒了他一身。
他坚定的问她:“最初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最初?”白鸽不明所以,“我何时说过喜欢你?如果是宴上那日,你何必明知故问!”
明明知道她是认错了人,又何必这样问呢?她后来并非假装若无其事,不过是无心忧虑而已,她只有不停的做事,心才会好受那么一点。方才被夏子汀唤去,忽然突发奇想的以为,若是凌落一怒之下掐死她,用窒息的方式许能穿越回去,又或许再睁开眼睛,是另一个美好世界呢?
但现在看来,是白鸽想得太美!眼前这个人,只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原来,你从来就不曾记得!”便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白鸽愣在原处恍然明白。
原来凌落说的最初,是与他夫人的记忆!然而令凌落陷入回忆的人,是她宴会上的那句话!
五年,算不算久?如果在这期间不能完全的走出来,时间又是否真能够疗伤?
应当是不可以的!
白鸽对着凌落背影吼道:“一个人的感情,一个人承受,一个人作决!”
接着……
“二公子,走水了,走水了!”
凌落走出溪水涧不久,溪水涧便着起了大火,火势凶猛,难以扑灭。待火尽之时,一切皆已化作灰尽。
凌落闻之,面容淡淡,似乎一切与他无关,耳边只回荡着白鸽的声音:一个人的感情,一个人承受,一个人作决!
夏子汀瞧着余烟未灭的炭堆,除了不舍,还有一丝后悔。忌无双顾虑的没错,若那日宴会上她阻止得成,白鸽扑倒的人便不是凌落,白鸽就不会死!可一切,终究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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