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火锅店里的相遇

附中的学业考过得很快，然后就是一个极为漫长的寒假。

        街的这头，巷的那头，全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人们祝贺着，欢笑着，祭拜那些神话中虚无缥缈的神仙，企图让明年变得好过一点，再好过一点。

        我实在不愿再呆在这个冷清的家，于是打算出去外面找点事情做。

        火锅店的老板是善良且大方的，他为我提供了一份站台的工作，平时不忙，就是客人多的时候上去接待一下。

        工资不高，但待遇不错，我觉得挺好的，比之前好太多了。

        火锅店的店面不大，是一间二手的出租屋，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摆上几张旧桌子，再在外头废弃了很久的冰柜里放点食材，一个连牌匾都不知道丢了多少年的火锅店，就这样。

        今天的火锅店里来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

        女生留着长长的马尾，穿着蓝白校服。

        是附中的学生。

        她低下头，用纸巾仔细的把位置擦干净，然后坐下来。她好像在等人，仰着漂亮的天鹅颈张望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

        我迷迷糊糊，趴在浮着一层油脂光泽的柜台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姑娘已经走了。

        街尾是一幅夕阳溶于烟火的佳景，或得日或否，下有红光动摇承之。

        我笑了一下，扶着木桌架准备收摊。

        “请问？”清亮的少年音在我耳边炸起。我猛地回过头。

        是邵阳。

        他抓抓头发，好像很不好意思：“刚刚是不是有个姑娘一直在这里等着？”

        姑娘？刚刚那个扎高马尾的少女吗？

        我看了他很久，他更不好意思了，再冲我笑了一下。他没认出来我。

        我叹了口气，继续回头收我的桌椅：“嗯，但她已经走了。”

        背后的少年急起来：“那她去哪里了？”

        我回过头又看了他很久，少年的额头上冒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神色焦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一下子失望了。

        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跟我鞠了个躬，道了谢，走了。

        他的影子消失在人烟里。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平静了很多。

        新年快乐啊，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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