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家的感觉
太白金星听了这君臣二人的对话，心中感慨万分。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天帝是什么模样，但通过这些时日自己对眼前这位天帝的辅佐与观察，还是能够非常明确的，这位天帝确实是一位雄主，之所以在三界不显山不漏水，是因为还在蛰伏阶段，尚且没有展露锋芒。
而眼前的这位九天玄女，也绝不是什么无能之臣，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道术，尤擅兵法，整个天庭的兵马自从交给这位九天玄女来操练统领，基本上就如同换了一个风貌。
人还是那些人，但是这战斗力提升得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档次。
如果这样的臣子还是无能之臣，像是自己这种只能坐在凌霄宝殿之中处理公文的，岂不是要无地自容。
当然，正跟着自己学习处理公务的魔家四将，在听到玄女的话时，有些羞愧的地下了头。
没错，他们觉着自己就是玄女口中的无能之臣。
玄女最终没能下界，而是去了御马监...龙马与天马毕竟不同，虽然只是黄河的龙马族群，但他们也还算是天地灵兽，再加上马松被天帝敕封为了御马监的监正，龙马一族在御马监的地位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纵然如此，它们其中的一部分族人终究还是逃不脱成为战马的宿命，这事儿在它们上天之前就已经想清楚，在天庭给天帝当战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吃喝不愁。
御马监临近着天河，天河之中有一段儿专门划分出来作为龙马一族的族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河，马松大约知道，很快这里就会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洪荒之中那么多种族，水族之中更是种类繁多，以这位天帝的性子...啧，怎么可能只把他们龙马一族拉上天来？
等着吧。
“马天君何在。”
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呵，是一位天将在传令。
“在在在。”马松连忙小跑着出来，对着那天将道：“不知将军此来何事？”
天庭各监原本只有主事，但是天帝又在主事之上加了一个监正，监正为正五品官衔...又特意敕封马松为“马天君”，掌管御马监，算是天帝对龙马一族投效朝廷的回报。
“玄女元君奉陛下之命要抽调一部分龙马组建一营骑兵，请马天君前去神将大帐商议此事。”
“下臣知道了。”
九天玄阳无极元君。
马松是知道的，私下里天庭一般称呼这位大佬为九天玄女亦或是玄女娘娘，正二品官衔，执掌天庭兵部诸事...基本上可以说是天庭的兵马大元帅了。
还有个小道消息说是这位玄女娘娘乃是太子殿下红颜知己，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种事情他们在下面嚼舌根已经是犯了大忌，自然不敢去求证。
但他们都觉着这是真的。
毕竟太子殿下与玄女娘娘郎才女貌，岂非天生一对儿？
......
此时此刻。
看着焕然一新的“新家”，石矶娘娘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张扬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笑着问道：“这样的体验，师姐应当是第一次吧？”
新奇感已经过去了，石矶娘娘坐在床榻之上，倚靠在墙边儿，“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却很充实。”
石矶娘娘嗅了嗅鼻子，一股来自隔壁的飘香，让她有些蠢蠢欲动：“马上就是正午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要做饭了。”
“师姐想要吃什么？”张扬准备去生火做饭。
“听闻圣道师弟手艺过人，但今日...还是师姐来下厨。”
“这是为何？”张扬有些奇怪。
石矶娘娘向着外面努了努嘴，道：“吾看人族...基本上都女子在烹饪。”
“额...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成年男子都在当兵打仗，家中没有壮丁，何止是烹饪，连打猎捕鱼这些都是女子们在做了...我人族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亦是自强之辈。”
“既然如此，为何营中不见女兵？”
师姐好拳法。
“男儿尚在。”
石矶娘娘想了想，笑曰：“有意思。”
“不过这顿饭还是要由吾来操持...至于原因么，吾愿意。”
“好好好。”这种状态下的石矶师姐很是少见，张扬自然是万事都顺着她来：“天大地大，今日在圣道这里都是师姐最大，师姐说了算...我来给师姐打下手如何？”
“不用，你去歇着，且看吾之手段。”石矶娘娘非常自信。
片刻之后，石矶娘娘提着两根木材走进来，见圣道师弟就跟“地主老财”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顿时就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但自己的大话已经吹出去了，让圣道师弟歇着...可现在进度在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咬牙问道：“师弟，你一般都是如何生火的啊。”
就见圣道师弟老神在在的生出一根手指，对着自己说道：“火！”
他的指尖上就出现了一团火焰。
石矶娘娘眉梢微颤，你当吾不知道用法术么？
“吾的意思是，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如何生火。”
这一下张扬明白了石矶师姐的意思，看样子石矶师姐是打算彻底体验一把凡人生活了，连法术法力都不用了，便想了想，开口支招：“一般都是取一根木材，去邻居家借个火。”
石矶娘娘：吾觉着你是在为难我。
不对，分明就是故意戏弄自己！
石矶娘娘一时没忍住，将木材以胳膊一夹，伸手对着圣道师弟的胳膊轻轻拧了一下，这一招无师自通，圣道太子立马老实的翻坐起来，一边儿揉着胳膊，一边儿道：“人族燧皇证道之法，钻木取火。”
不依靠法术法力，想要砖木取火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别说是现在...纵然是在后世，张扬私下里也是曾经试验过的，或许是自己的手法不对，也或许是木头不对，总之除了自己的双手被摸出了水泡，一点儿火星子都没见到。
因此一般在人族部落之中，家中火源熄灭的话，都是去邻居家借个火。
整个部落之中，但凡有一家的火源没有熄灭，整个部落的火就都有着落。
钻木取火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
整个部落的火源全部熄灭，且整个部落没有人领悟火属性神通...如果是以前还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的人族，十个人里面有八个领悟的是关于火之一道的神通，少了什么也不会少了火。
不过石矶师姐看起来兴致勃勃，尤其是在她失败了多次，且最终成功时的欢呼，让张扬也跟着兴奋得尖叫——
太不容易了！
整整一个时辰！
我当时就应该再坚定一些的。
石矶师姐的凡人游戏才刚上了兴致，成功将火生起来的时候后，石矶师姐还颇为自豪的说道：“如果有一天吾没有了法力，最起码可以自己生火。”
接下来的种种，也并不顺利，这是张扬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很有耐心...从指导石矶师姐钻木取火的时候，就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始终陪伴在石矶师姐左右。
不放心啊！
眼看天就要黑了，这中午饭还没吃上。
看着脸上抹着几道黑印子的石矶师姐，张扬轻叹一声：这是何苦来哉？
就好比是富人在体验穷人的生活，富人觉着其中全是乐趣，但对于穷人来说无一不是生活的苦涩。
张扬觉着这是石矶娘娘兴趣使然，但石矶娘娘却很认真的在学。
一开始虽然口中不让圣道师弟帮忙，但后来已经不自觉的让出了操作台，看着圣道师弟相熟的手法，心中也是百般滋味...她是在认真学习，并且决心要试一试人族的生活。
她不知自己能够在这样的生活中坚持多长时间，但只要在自己放弃之前，还是要尽量做好每一步的。
张扬不会一直同石矶师姐待在“有娀氏”部落的，毕竟自己在人族前线的事务并没有嘴里说得那么轻松，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经是自己的任性妄为了，若非石矶师姐来访，估计自己也很难下定决心休息这一日时光。
眼看着天色以晚，圣道与石矶娘娘坐在小院中，仰望着的漫天的星光，是此前从未享受过的安逸。
谷</span> 面前的餐桌上是石矶娘娘的手艺，虽然不是第一次下厨...当往常都会辅之法力与法术，今日自然是不同寻常的。
卖相确实欠佳，味道的话...石矶娘娘心中有些坎坷，她也没有尝过，但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石矶娘娘正想要尝一尝，却见一旁的圣道师弟已经先动手。
“怎么样？”石矶娘娘颇为期待。
“师姐...下次你做饭时，还是别叫我了。”
石矶娘娘：...
“真的很差么?”石矶娘娘不信邪，自己尝了一口，好吧...确实有点儿发挥失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盘，石矶娘娘皱着眉头道：“既然不好吃，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
石矶娘娘：....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圣道师弟，此地吾日后可以常来么？”石矶娘娘借着月光，看向了圣道师弟的侧脸，虽然只是短短的十余年时间，便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稚嫩，当年的圣道师弟着实也有些孩子气...看现在的圣道师弟，有时候会有点儿气人，是因为太熟悉了的缘故么，很多时候同圣道师弟相处起来起来都很放松，也很随意。
“只要师姐不嫌弃，想住多久住多久，就算送于师姐也行。”
“呵呵呵呵呵。”石矶娘娘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虽然总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吾是一个女子呢，你若是要送...吾可就当真应下了。”
“能让师姐开心就好。”
开心么？
石矶娘娘看了看身后的修缮完备茅草屋，又看看身边儿的圣道师弟，最后望着天空的明月，好奇问道：“师弟是天庭太子，可曾见过广寒仙子？”
“见过。”虽然不知道石矶师姐为什么提到广寒仙子，但张扬还是大方承认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圣道师弟，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石矶娘娘忽然煞有其事的说道，似乎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变了？”张扬有些意外，不禁多问了一句：“此言何意？”
“往常都是师弟你滔滔不绝，吾偶尔附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两个的行为互换了。”
“是吗？”对于这一点，张扬事前可是并没有察觉到的，现在听石矶师姐这样一说，倒也确实如此，顿时哭笑不得：“还有这样事情的...看来是我太过放松了。”
“师弟紧张时才会说那么多话？”石矶娘娘有些意外。
“倒也不是，只是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脑袋也会懒得动弹...想得东西少了，说的话自然就少了。”
“原来如此。”石矶娘娘偏过头，偷乐了一下，“都说广寒仙子是三界第一美人，这是真的么？”
张扬顿了顿，没有跟上石矶师姐的节奏，导致情绪有些不连贯，想了想才开口道：“广寒姑姑的话，确实是洪荒三界难得的奇女子，单论广寒姑姑的相貌，就依吾所见，也足以位列三界前五。”
广寒姑姑？
听到这里，石矶娘娘有些好奇：“师弟为何称呼广寒仙子为姑姑？”
“因为我姑姑瑶姬仙子同广寒仙子姐妹相称，小时候经常在广寒宫玩耍...一直都是如此称呼。”
“如此说来，圣道师弟岂非经常能够见到广寒仙子？”石矶娘娘笑着道：“就是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石矶娘娘笑而不语。
张扬见石矶师姐故弄玄虚，便也没有多问，不过她的神情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借着这个机会，张扬又向石矶娘娘请教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得到了非常专业的解答，可谓是受益匪浅。
“师姐，天色不早了，吾该回去了。”张扬想了想，问道：“师姐呢？是去骊山？还是暂且就在此处落脚歇息？”
石矶娘娘听闻张扬要离开，虽然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但还是愣了愣才给出反应：“就在此地暂住些时日吧。”
“既然如此，圣道就告辞了，师姐早些歇息。”
这明明是你的家。
虽然石矶娘娘想要挽留，这个时候的自己也可以清楚的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但...石矶娘娘本质上终究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并没有让说出一些让张扬感到为难的话，只是缓缓说了一句：“师弟保重。”
心里多说了一句：吾在家等你。
至此，石矶娘娘明白了自己自从来到这一处茅草屋时就感受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了。
是家。
家的感觉。
平淡却舒心，令人上瘾，不能自拔，不经意便沉沦其中。
明明已经离去的圣道师弟，却好似将他的身影一直留在了此地，床上、桌边，灶台前...还有自己心里。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百日约定之期将近。
人族中来了不少老熟人，其中就包含了在黑龙岗败退了得黄龙真人与玉鼎真人，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是以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的身份来的。
再加上改头换面，恢复成了自己本身的模样，倒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其实他们去骊山也行，但明明下山是为了帮助人族的，却始终没有在人族留下他们的名号，虽然他们俩对这种声望并不是很在乎，可这念头却始终不同通达。
毕竟西昆仑散修度厄真人在人族之中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在人族之中已经被传为“得道高人”了。
其实还是度厄真人的性格颇为讨喜，在人族之中很是吃得开。
人族其实并不排斥这些仙人，甚至不少部落的族长在这一次人妖大战之后，同这些仙人结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哥哥。”
龙吉公主一如既往的挽着皇兄的手臂，笑道：“听太白金星说，一会儿玄女姐姐也要下界来。”
“此事吾已经知道了。”
玄女早已通过传讯玉符知会过自己了，她说她本想要早些下来的，但是因为父皇要以龙马一族为基础，新练一营骑兵，便要耽搁些时日才下来。
对此，张扬觉着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跟父皇说道说道，自己把人拉到天庭来，可不是让人家受剥削来的...就以您这样的一个用人之道，资本家见了都得流泪。
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样干的。
“皇兄已经知道了啊。”龙吉眨眨眼，好奇问道：“石矶师姐呢？怎么没有见她过来？”
啵儿~
“哎呦。”龙吉捂着脑门：“皇兄，你做什么！”
“这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儿么？”
龙吉咧嘴一笑，道：“我就是想要知道，以后谁是吾皇嫂。”
张扬想了想，问道：“你觉着呢？”
龙吉看似认真考虑了许久：“所谓肥水不入外人田...”
眼看着皇兄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龙吉以非常快的速度说道：“小妹觉着吾的两位姐姐彩云仙子与菡芝仙子就不错，不如改日介绍给皇兄认识？”
“去你的吧。”
张扬一脚把龙吉送去。
龙吉屁颠屁颠跑回来，对着皇兄做了个鬼脸儿：“急了，你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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