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虚无
打闹了一阵，雷穆斯二人逐渐正经了起来。
吃完了饭，他们一起收拾好了餐桌，开始聊起了正事。
“说起来，那个叫做希的守备队战士…”梅丽莎若有所思地分享起了自己的收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给我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恼道：“而且我也说不好。我知道他有问题，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雷穆斯，你的双瞳会有什么发现吗？”
“有问题是必然的，这里的人可都是奇亚马特从过去的岁月长河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雷穆斯说道，“关于希，我的眼睛看不穿他的实力。”
“这件事有两种可能。要嘛，他的灵感比我强。要嘛，他是个单纯的普通人…”
“普通人…”梅丽莎喃喃道，“普通人的话，应该要有很特别的地方才会被选到这个游戏里面吧？”
她直接忽略了希灵感比雷穆斯强的可能性——她根本不相信有人类的灵感能比雷穆斯还强。
“对。”雷穆斯赞同道，“能被奇亚马特选中的普通人，他的人生当中一定有一段特别的经历。”
“又或者，他在这场游戏当中，担任着某个重要的位置，不可或缺。”
“先不说这个。我注意到，希和我们短暂的交谈当中就迟疑过两次。第一次让他迟疑的话是‘大家都挺好的’。第二次是‘不然先住我那里去？’”
“先说第一句话。希的身份是天天在整个村子里巡逻的守备队长，这样的人才是对全村情况最了解的人。”
“如果大家真的都挺好的，他这句话应该说得非常地流利自然才对。这样磕磕巴巴的反而说明了一点…”
梅丽莎听明白了，眼睛一亮，“村子里，有人的情况并不好！他知道这件事，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敢说出来！”
“没错。”雷穆斯说道，“还有第二句话，他邀请我们到他家里先休息一晚，这个行为是出自于他的善良。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愿意帮助一下，风尘仆仆的刚回到村子里的我们的…”
“可是，他的语气充满了犹疑…”梅丽莎接话，“而且，在你稍微客套一下之后，他就松了口气一般，立刻放弃了这次邀约。甚至，为了防止我们反悔，他还假笑着落荒而逃…”
“他在发出邀约前对我们的关心非常的自然，甚至说着说着把自己逼到了必须发出邀约的地步。也就是说…”梅丽莎又咬起了手指，“他的本心是愿意帮助我们的，但是因为某个现实的原因，他不希望我们到他家里去…”
“也许，他是怕我们发现他家里的一些，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就是这样。”雷穆斯点了点头笑道，“这两个推测，只要有一个为真，这个希就大概率和我们的某一场考题有关系。今后，我们要多留意他。”
“好…某一场考题？”梅丽莎问道，“雷穆斯，这个考题总共有几场啊？”
“具体有几场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坚持到最后。别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的我们’所经历的时间流速会越来越快。”雷穆斯说道，“太过贪婪的人，只会失去一切。不过没关系，我们只要考过两场就可以结束游戏了。”
“奇亚马特的游乐园，每考过一场，都可以在它给出的几个选项当中选择一个奖励。”
梅丽莎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都有什么奖励啊？”
“金钱，权利，地位，宝物…甚至是，时间。”雷穆斯说道，“虽然实力有限，不过奇亚马特身为一条时光龙，还是很富有的，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讲。”
“前面那些东西你肯定是看不上的…”梅丽莎恍然道，“雷穆斯，你是冲着时间来的对吧？你的天赋这么好，只是欠缺时间来变强。”
“你是不是想要借助奇亚马特的时间奖励来成就半神？就像故事里的那个短时间内成就传奇的人一样。”
“不是。”雷穆斯摇头，平静说道，“修炼到了后期，最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选择。”
“现在的我，随时可以进行‘法则洗礼’而突破半神境，我有超过九成八的把握可以成功。但是我还没有想好自己要选择的法则之路。”
“另外，对于跨越二十一层楼，突破到神阶之上，我也有了一定的把握。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自己要选择的神境。”
“在没有想明白最适合自己的路之前，拥有再多的时间也是徒劳。”
“…”听着雷穆斯如此嚣张的话，梅丽莎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嘛？”
“我想要的，是一个问题的答案。”雷穆斯说道，“奇亚马特的游乐园中有一个隐藏规则，放弃掉多次奖励，可以换取一个不在选项中的奖励。”
“只要放弃了两次奖励，我们就可以向奇亚马特询问一个问题。规则限定了，只要它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必须回答。”
梅丽莎说道：“原来，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连龙神那样强大且经历过无数岁月的远古真神也不敢说自己什么都知道。”雷穆斯冷笑道，“知道的事情越多，就会越是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无知。”
“只有半吊子，才会觉得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就像那些天使一样。”
…
随后，两个人又开始讨论他们昨天在路上所收集到的情报。
梅丽莎说道：“那个屠夫的刀工不错，会不会是个强者？”
“屠夫？他不过是一个连神境都没有的普通半神而已。”雷穆斯神情逐渐凝重，“不过，他手里的那把刀，倒是真的有些不简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早已失传的远古神器…”
“吉米的剁骨刀——和我的冰棺一样，是+5级的至高神器！”
“哈？”梅丽莎惊奇道，“神器不是都很有脾气的吗，怎么会允许这家伙用自己来剁普通的猪肉？”
雷穆斯耸了耸肩，“谁告诉你，那是普通的猪肉了？”
“肉这种东西，普通人家要嘛就不买，要买的话又怎么会只买半斤？”
…
“对了，那群孩子在玩的那个白色小皮球有些可疑…”
“…那就是个普通的球。真正可疑的是那个留着双马尾辫的小女孩，那是一个很强的神子。”
…
“那群渔夫当中，那个鹰钩鼻一脸凶相，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也许吧。不过梅丽莎…你没发现那帮人里面有两个长得特别像的家伙吗？明明长了一副兄弟样，但是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一个走在人群的最左侧，一个走在最右侧，像是很讨厌对方一般…”
…
“那个默默缝衣服的妇人一脸冤屈，一看就有故事可挖…”
“…哦。”
…
“对了，大榕树那里的棋局！那个执红子的…”梅丽莎的话戛然而止…
不知为何，她突然发现自己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她晃了晃脑袋，重新开口。
“对了，大榕树那里的棋局…”她又愣住了…
我要说，什么来着…
她敲了敲脑袋，接着开口。
“对了，大榕树…”
“呃…”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雷穆斯，哀鸣着，“雷穆斯，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雷穆斯叹息一声，抬手摁着她的脑袋，猛然开启了双瞳会！
呆呆地看着那双闪耀着红光和金光的眸子，梅丽莎突然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她感觉到有一道温暖的灵力流进了自己体内，并且带来了一段记忆…
那是在一颗大榕树下面进行的棋局。
红方步步紧逼，杀意纵横。
执红子的是一位邋遢的老人。领口袖口裤脚上都有着不少污渍，头发也乱糟糟的，左眼眼角还有一颗眼屎。
古怪的是，从他的身上好像能嗅到一种清清爽爽的干净味道…
老人的额头上同样有着一个名字。
丘。
“就是这个！”梅丽莎清醒了过来，惊喜道，“雷穆斯，我记住的情报就是这个叫做丘的老人，他…”
她突然呆住了，咽了咽口水说道：“…为什么我会忘了这段记忆？我明明很认真地记住了的。”
“神阶之上的境界，虚无。”雷穆斯说道，“突破这个境界的强者，其存在本身并不完全依托于当前位面，有一部分寄托在了其它位面…”
“你所见到的是他，又不是他…”
“无法感知，无法看穿，无法回忆。”
“见过他们的人，只会一点点地遗忘掉关于他们的记忆…”
“本就是一片虚无，自然抓不住也记不住。”
“这个能力，怪怪的…”梅丽莎挠了挠头，“听起来好像很弱，又好像很强…”
“虚无是很强的。”雷穆斯说道，“而且这是一个非常稀有的能力，很难修炼。它也是我所考虑进阶的神境之一。”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远古真神能够斩断因果的事情吗？”
梅丽莎点了点头。
雷穆斯淡淡地说道：“所谓的斩断因果…”
“就是虚无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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