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攻低防
伴随着剑身的破碎，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身体遭到撕裂，面目可憎的魔族皆是化为残渣。
远方的人形魔族还在逃窜，时三生并没有继续攻击，她打算留着对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魔族基地。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万野山出口处有人把手，她从古树通道出去的话不好解释自己来路，万一穆自寒还在门后等着她，出去后一说话就该暴露了。
既然这个魔族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跟着他可以找到一个新的空间裂缝。
脚下灵力涌动，时三生飞身向前跟了过去。
“哈，哈！”不停喘着粗气，背着刀的人形魔族心中充斥惊恐，他一边跑一边抬头望向身后，就看到那个强大的人类宛如追赶猎物的老猎人一般气定神闲的跟在他身后。
心像是被无数针刺入一般惊悚，恐惧在他眼中弥漫，人形魔族吓破了胆，全力运转魔气，将希望寄托于自己基地内的诸多同族。
在密林间奔逃着，侧头躲过树枝间垂挂的发黄藤蔓，时三生漠然的跟着魔族来到了一个腐烂之地。
瘴气弥漫的泥浆沼泽，内里像是火烧般沸腾着，沼泽附近长满危险荆棘，连树木都是带着刺的，倒塌的几断木头上长着鲜绿苔藓。
时三生发现这可能是穆自寒之前所说的连接着魔族族地的毒沼泽。
毒沼泽里有许多魔物，人形的魔族慌张马脚控制着魔物向她袭来，自己往更深处逃窜。
时三生后退几步，手中燃起火焰。
爆裂的响声轰然炸起，随后便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发出橙光，见还有残存的魔物挣扎着，她又再次放出法术。
嘭！嘭！嘭！
几番洗地，周边环境被大肆破坏，一片狼藉之色。
嗯哼~
时三生有些得意洋洋，露出憨笑。
她用的就是普通的火焰法术，就是小时候穆悭在学堂用的那种。
只需引动灵力，转为火焰的简单小法术，在大量灵气聚集下，直接变成了爆裂火扇，成了湮灭大招。
人生还是头一次尝试无敌的快乐呢！
泥土翻出，夹杂着血液与器官碎片，焦糊的烤肉味令人作呕，她不在意的踩上去继续追踪，面色如常的样子在这幅情景下十分诡谲。
有什么东西，在很早前就悄然改变了。
靠着隐入沼泽逃过一劫的跳蛙跳了出来，黏腻的长舌弹向她。
手边没有拿着剑，也没时间去蓄力施展法术，被突然袭击，时三生不由蹙眉。
小腿出现伤口，一小块皮肉被跳蛙的舌头撕了下去。
刺挠的疼痛感传来，伤口顷刻间渗出猩红色，她才恍然想起。
要记得保护自己来着。
当了太久的剑，都快忘记疼痛是什么感觉了啊。
一道风刃把跳蛙杀死，时三生埋头从储物戒指里找着疗伤药，等她终于翻出药粉，低头斜视时，才发现伤口出现了无数水泡，水泡里长出了眼球黏连。
跳蛙也是魔物。
愕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时三生不知如何是好。
魔族具有侵蚀性这种常识，穆央澜等人皆是从小便知道的。
时三生其实根本不知道这种事，在穆家偷听过的学堂内容没有多少，在万仞山涌进脑海的魔族灵魂只有杀意残存，唯一具有记忆的青年生活于七千年前魔族刚出现大肆入侵的时间，那时也无人知晓魔族情报。
再后来，山下小镇，赶来的陆准也是早就治好伤口的，藏经阁记载的，皆是修炼术法与奇人异事，关于魔族的一切信息，都在她未曾关注的角落。
于是，如此重要的信息，时三生丝毫不知。
她惊恐地望着腐化的地方，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
眼见眼球开始增多，她把药粉一把撒了上去，钻心的痛感爬上神经，她疼得流出眼泪。
药粉并没有让伤口好转，效果就和撒上了一把面粉没什么区别，树根般的神经缠绕在眼球根部，另一端连着翻开的血肉。
双手颤抖着，她舔了舔唇，吞下口水，狠心对着自己小腿甩出了风刃。
伴随着飞溅声和疯狂回旋在脑海里的疼痛感，整片被侵蚀的血肉被她切了下来，除了个干净。
“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比之前更加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时三生瞬间脸色刷白溢出眼泪，浑身僵直，后背冒出冷汗。
两世加起来，前世最疼的时候是被人一刀捅死，这辈子当剑一直没有痛感，导致她对疼痛极其不耐受。
啊——不行。
一会再找魔族老巢吧。
她要休息一下。
拿火焰烧掉地上残渣，时三生一瘸一拐地走着，打算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会儿疗伤。
难得无敌了，结果却是高攻低防吗？
悲愤着疼到抽泣，她吸着通红的鼻子不忿地撅起嘴。
——
穆央澜进入了金丹初期组决赛。
论资质，她不是最天才的，论实力，比她强的也有很多。
她还是靠着令人发毛的攻击方式和频出奇招走了上来。
可以进入决赛，自然是名声大振，但是初次见到不了解她的人们第一印象中穆央澜是冷漠无情的性格，总是独来独往，唯一有接触的也只有宋寻。
深吸一口气，隔着偌大的场地，她和对手遥遥对视。
要说各大世家，秦家与赵家皆位于北域附近，穆氏在南，离着最近最有名的便是东南何家。
这是一个并没有多大存在感的氏族。
本身和魔族距离远，也不如北域那样因为环境严苛而广为人知，也没有什么出名的特点，族人也皆是如此，让人莫名的就将其忽略。
何昀安没有拿武器，沉默寡言的站好位置，双眼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在之前的战斗中也是如此，何昀安都是空手战斗的。
穆央澜围观过，他用的都是水系法术，直接将对手困住，攻击被水挡住白费力气。
何昀安将水系法术运用的出神入化，穆央澜已经对于自己能否获胜不抱有期待了。
但这场战斗，她会全力以赴。
全场屏住呼吸，看着下方的决战。
在某个观战角落，柑橘看着何昀安的面孔，咀嚼食物的动作停下，整个人呆住了。
飞云仙人……
它鼻尖涌上一阵酸楚感，红了眼，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发不出一句清晰的话语，只是抽泣。
飞云仙人。
并不是他。
它明白的，飞云仙人不可能这么年轻，不可能只有金丹期，可如此相似的面貌，还是让它忍不住想起过去的时光。
惆怅迷惘地坐在位子上，柑橘眼里泛着泪花，透过何昀安的样子，看到了另一个人。
场下，穆央澜集中精神在对手身上，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扑面而来的大水。
何昀安一边躲着一边对她进行攻击，被阻挠在外的穆央澜根本无法近身。
这样下去，就只能是消耗战了，要是一时疏忽，就直接出局了。
思考间，心脏也在剧烈跳动，穆央澜喘着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被对手当狗溜的情形令她心情暴躁，只想把何昀安摁在地上狂揍成猪头。
和他周旋半天，穆央澜也摸清楚了他一部分招式习惯，何昀安在她里的较远的时候会用攻击性的水绳抽打过来，等她想要靠近时又发出范围攻击，用铺天盖地的水浪阻挠着远离她。
心中已有计策，她看着何昀安，身体依旧如之前那般行动躲避着，随着靠近又远离，身体已经积蓄好灵力。
就在何昀安放出水绳时，穆央澜纵身飞起！
身体如同炮弹般弹向他，何昀安正放着水绳，来不及释放下一个法术阻拦，几秒时间就被她近身。
穆央澜压低身子，双手甩在后面踏步袭向他，靠近后身体回旋一脚踹到他胸口处。
毫无防备地被巨力击飞，他身体向后飞去，后背重重摔到墙上又掉下来。
来不及爬起，冰冷的刀锋便指在了他眉心间。
随即，场上便传来了震天的欢呼鼓掌声。
裁判者走上前，大声喊道：
“金丹初期组冠军，穆央澜——”
“好！！”
“打得漂亮！”
人群看的尽兴，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喧嚣一片的声音中，穆央澜收起刀，伸手将对方拉起。
何昀安拍了拍自己印着明显脚印的胸前衣袍，呼了口气。
“穆姑娘还真是如他人所评价的那般出人意料。”
“只是你太脆皮了而已。”穆央澜吐槽着他。
何昀安歪头，有些不明所以，“嗯请问脆皮，是何意？”
“皮肤脆弱。”
啊
时三生告诉她的来着。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语，想法也是异想天开。
一直被影响，导致自己也染上习惯。
就好像孩子会学习父母的行为，最后长成相似的人一般，穆央澜不知不觉间已经受到她的“辐射”。
难受压抑的情绪再次于心间涌现，穆央澜不想再交谈，无视掉他向着外面走去。
像是被蒙了层雾，世界都变的模糊不清，空虚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
消沉从胸间蔓延至喉咙，干净的心一片死寂。
接下来是石山秘境，然后
西南域。
她认真想着，撞上了飞来的柑橘。
微微蹙眉，穆央澜揉着额头，不解的看着它，随后便被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样子吓到。
咽下口水，穆央澜小心的问：“怎么了？”
“妹子你告诉我。”柑橘失魂落魄的看着她，眼里有绝望感出现。
穆央澜心中一突，隐隐预料到它要问些什么。
只见柑橘惨笑着，稚嫩的脸上神情死寂，轻生地询问：
“俺主人，是不是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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