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变鬼，失忆与怪物
飞到街道上，借着夜色的隐蔽，时三生没有凝聚灵力，剑身紧贴着墙面飞行。
外面大街上悄然无声，如柳不言所说，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她在空中飞着，寻找着所谓的孤魂野鬼成群景象，穿梭过亭台楼阁，万家灯火。
耳边察觉到了微不可闻的声音，时三生向着声音来源前行，终于看到了。
夜色下，荒凉不复白日景象的石砖大街上，墨青色的游魂痛苦哀嚎，成群聚集在一起，面目狰狞，难以解脱。
真的有鬼！
时三生凝神观察着。
在鬼群中，正有几个白天见到的人，甚至于连卖剑穗的老板都在内！
可白天还在卖着东西出摊，怎么夜晚就变为了鬼怪？
时三生百思不得其解，偷偷跟在游魂身后，看着他们去往何方。
跟着鬼群一路在大街游行，在鬼群行走时，路过的几家屋子居然打开了门，自屋里走出了同样的鬼，加入了进去。
和柳不言说的一样，白天的活人里，也有鬼。
眼睁睁看着鬼群壮大，人数已达千，却还在不断增加，时三生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今夜晚才刚开始，鬼群就已经到了如此数目，要是一直持续下去，岂不是全城的人都是鬼？！
这怎么可能？
她被面前的事情迷惑住了，只好继续跟着，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大约有三个多小时，鬼群果真已经近万，估计三分之二的居民都已在内，于街道上挤满，排了长长望不见尽头的一队，看着令人闻风丧胆。
终于，走到一处楼阁下，鬼群停住了。
时三生望向那古朴的楼阁，有百米高，门檐上挂着灯，而在红木正门的最上方，牌匾上写的赫然是。
【春见阁】
“春见阁？”
居然是这里？！
那柳不言到底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边自称好心且说的的确是真话，另一边自己开的红楼却又被万鬼包围。
如此自相矛盾，荒诞至极。
望着面前鬼群不再离开，于春见阁门口哀嚎却不闯入其中，时三生躲藏到对面小巷的隐蔽角落，静静等待着。
一直到了天亮为止，鬼群各自散去，既没有人出现，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有那狰狞的模样与凄惨的哀嚎声令她无法忘却。
见那些鬼都重新回到家里，她偷偷跟着其中一个，剑尖稍微戳向窗户纸，从缝隙中偷窥着屋里景象。
那鬼十分自然的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随着身上一阵变化，居然重新变成了活人，沉沉的睡着。
等了半天一直没有事发生，她只好先回去。
穆央澜一夜未睡，一直等待着她，见到三生剑回来，立刻从书里抬起头望向她。
她急切的问：“怎么样？”
三生剑落到桌子上，缓言道：“柳不言没有说谎，真的有鬼，但是”
她将自己看到之事缓缓道出。
穆央澜听了，神色凝重，“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要待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保命要紧，现在天亮了，立刻走吧。”
“好。”时三生附和，穆央澜将她重新斜背在身上，打开房门走出。
如今深夜刚过，还是凌晨，门外人较少，几个杂役擦着地，歌舞台上也是空荡荡，只有零碎的交谈声。
穆央澜走到楼下，打算直接出城，却正好碰到了进门的柳不言。
她停住脚步，面色自如的点了点头问好：“柳公子也起的这么早啊。”
本想随便敷衍几句立刻离开，但穆央澜却听到，对面着装与昨日毫无改变的柳不言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说道：
“姑娘，认识我？”
“什么？”
穆央澜瞬间呆住，她哑然失声，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
她扯了下嘴角，尴尬的笑了声，“柳公子不要开玩笑了，昨日你还和我介绍自己，怎么今日就装作不相识了。”
“嗯？”柳不言茫然的神色做不得假，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是否真的遇到过面前之人，但相关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他想了半天也未有结果，只好问面前的姑娘：“抱歉，在下实在是不记得有遇到过姑娘这种美人，姑娘可否说下姓氏？”
见他居然如此说，穆央澜望着面前的贵公子，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恐惧惊悚。
她眯了眯眼睛盯着柳不言，试图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可对方表现的面无异色，疑惑的样子煞有其事，不，应该说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这幅无比恰当的表情。
穆央澜慢吞吞的说出自己名字，与昨日分毫不差。
“淮南穆氏，穆央澜，长夜未央，风起波澜之央澜。”
柳不言听到后，仔细的去回忆着这个名字，紧锁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后，他垂眸道：“抱歉姑娘，在下真的不认识你。”
“哈”长出一口气，穆央澜尽量平静住自己的情绪，黑眸定定的直视着他。
“在下柳不言，不乱言语的不言，春见阁少东家？你是这么和我介绍的，难不成一晚上的时间你就失忆了？”
柳不言怔住，这番自我介绍的确是他常说的，可对于面前少女，他确实是从未见过。
难道他真的失忆了？
时三生向穆央澜传音：【不管如何，要是想知道真相，就必须去春见阁探查一番，带上他，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于是，穆央澜便和柳不言说道：“既然如此，柳公子可否与我前去春见阁？说不定可以找到原因呢？”
“嗯”他沉吟，春见阁是自己家的地盘，自是不怕面前之人对自己不利，于是他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带姑娘前去，在下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央澜背着剑跟在他身后，走向春见阁。
而时三生则仔细观察起周围居民的面貌，其中绝大部分，在昨夜的鬼群内都有印象，也就是说，昨日全部鬼白天都变回了人？
前有柳不言失忆，后有居民白日为人，夜里为鬼，这无归城，说的怕不是无命可归。
跟着柳不言来到春见阁，门口一片热闹，那些风尘女子与来访的客人可谓是正常无比，全然不见夜里那肃静模样。
“哟~柳公子今日不是去江歇馆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舍不得我们几个老姐姐？还是说，想早点回来看看这几个小妹妹呢~”
那门口的老鸨甩着手里的丝巾，对他调戏着。
柳不言无奈的笑着，“陈姐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这不是江歇馆的生意最近不好我看看吗，你这醋劲儿，让小弟我真是天天水深火热啊。”
和门口的老鸨随便说了会儿话，他敷衍完便立刻带着穆央澜步入阁内。
与江歇馆不同，春见阁要大得多，也更加豪华，连楼层都有十多层左右，不同的楼层服务还不一般，有的是表演歌舞，有的是专门喝酒享受之处，亦或者准备上好乐器供那些想自己弹奏之人满足一番炫耀技艺。
进入阁楼，时三生观察起楼内的布置与人，那些人恰好大部分都不在昨日的鬼群里，仔细看，都是楼里的杂役和风尘女子，倒是有几个客人，昨晚都见过。
但是目前却不知该从何调查，眼前一切正常无比，没有异常之处，又该查勘哪里？
她沉思片刻，传音向穆央澜：【往前面走，到大厅中央看一下，接下来我说，你对着柳不言问，看看能否询问出什么。】
穆央澜按照她的话在大厅中央的一排椅子中间坐下，转头看向柳不言，“柳公子可否落座？”
柳不言坐到她对面直视着她。
听着传音中的内容，穆央澜转达问道：
“之前柳公子曾与我说过，你是自小在无归城长大，江歇馆馆主是您的母亲。”
柳不言点头，心中疑惑更深了，莫非他真的失忆了？
穆央澜继续说：“那春见阁是您父亲的产业？”
“是的，我是家父的独子，自小在这儿长大，这座城里的大部分人我都认得。”
“那柳公子的父母在忙些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令堂。”
柳不言道：“在我可以独当一面后，春见阁和江歇馆的大部分事务就由我做主了，而家父则去外面开扩生意，我母亲年纪大了，头脑有时会不清醒，所以一直在疗养。”
穆央澜突然逼问：“那在你的记忆中，你的父亲回来过吗？回来了几次又做了些什么？”
“你的母亲在哪里疗养，你记忆里看过她几次，她什么时候开始头脑不清的？”
“柳公子，身为江歇馆和春见阁的主事人，我昨日却见你还有时间在城外层和我这个陌生人搭话，虽然你似乎不记得了，但柳公子平日也是这么闲的吗？”
一句接着一句，穆央澜以合适的语气转达着时三生的话逼问他，令柳不言乱了阵仗，不知该回答哪个，随后她突然冷不丁问了句。
“柳公子何年何月出生？”
突然出现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不假思索的回道：“万生纪三千四百八十年五月一日。”
“”
他说完就看到穆央澜瞳孔一缩，恐惧的看着他，不禁疑惑。
“怎么了穆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穆央澜不可置信，后背吓出一身汗，大气都不敢出，而时三生也呆住了，脑海里想起自己在藏经阁内所看的这个世界的历史。
元初纪由于过于久远，具体的时间并不准确，大概在七万到十万年之间，复末纪是八千三百多年，而万生纪
截止至今，是万生纪第七千六百三十四年，四月七。
前后差了四千多年这，这
眼前这个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柳不言”
到底是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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