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尘练心
"快快快，要开始了！"
急迫的男声在院子外石子路上回荡着，被他拉起来跑的另一人一脸烦躁。
“什么啊？我还没睡够呢！”
“哎呀，今天练武场可是小师妹和小师弟对打！小师妹回头就要去下山历练了，最后一面你不看吗？”
一听，另一人瞬间来了精神，走的比他还快。
“那你不早说，还跑什么，直接飞啊！”
练武场。
男弟子宿舍离练武场最近，二人不过是花了一分钟左右，便飞到了。
整齐的擂台有着四个，以田字形分布，彼此中间错开一个擂台的距离，在擂台边缘有着防护罩激活着。
两个弟子挤过人群，透过防护罩看去，一少女和一青年正各占一边。
那少女看上去应当是不到十六，面孔稚嫩，黑发高高束起成一个马尾，深红发带于空中飘扬着，一身白色劲装，眉清目秀，鹅蛋脸上挂着笑容。
“师兄，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我也要下山历练，红尘炼心。”
被喊的那青年一幅娃娃脸，虽然身高不矮，但看上去平白弱了几分，他穿着深红色交领内杉，外面披着玄色开衫，黑红交织，倒是将原本平和的气质变得肃杀了些，腰侧挂着一把很是宽大的唐横刀，刀柄金，刀身墨黑，唯有刃白。
“小师妹，我前几年升金丹红尘炼心的时候可是吃了好一番苦头，你已经选好自己要走的道心了吗？”
穆央澜笑着点头，郑重道：
“我要入灵道。”
陆准沉默，片刻后，他再次笑了起来。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
灵道，灵魂，神魂之道。
灵魂又和天劫有关。
入灵道者，红尘炼心必将救济世人亦或让天下生灵涂炭。
要么，以功德过金丹雷劫，要么，集生灵为自己做盾。
他在魔族入侵后，入金丹时选的是自我道。
因而红尘炼心三年归来后，整个人已是行事由心，以问心无愧为准则。
本以为小师妹会入剑道，却未曾想到但这恐怕也是为了那三生剑。
毕竟，这可是修真界第一把有着灵魂的武器。
入灵道后对灵魂的理解自然会加深，也可以更好的去抑制三生剑灵魂失控的问题。
此次穆央澜要下山，觉得自己应该和陆准师兄讨教一翻。
等下山后，就很少见面了。
思及此，她有些不舍。
只有陆准师兄和她相差的年龄最小，二人最玩的到一块，就连陆准去红尘炼心，也是时不时会给她寄信寄特产，和她说自己遇到的事情，各地的风景，三年红尘炼心，归来后不过是又相处了不到一年，她也要走了。
穆央澜吐了口气，认真的凝视着陆准。
“师兄，请赐教！”
藏经阁，师叔祖在案板上前昏昏欲睡，身后书架子上有书籍被翻动，地上亦是散落着不少书和竹简。
今日天气正好，阳光透过大门和窗户落到藏经阁内，一把剑带着书飞到门口太阳足的地方，剑尖小心翼翼将书页挑开，随后立在上方久久不曾动弹。
三生剑沉浸的吸收着书内的知识，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师叔祖因为好奇经常来找三生剑查看她的情况，穆央澜也乐得他检查，希望可以解决三生剑的灵魂问题，可是师叔祖不是主攻研究灵魂方向的，并没有办法解决。
但是一来二去，随着聊天师叔祖和时三生也熟识了，于是三生剑经常会来藏经阁蹭书看，遇到不懂的就请师叔祖解答。
后来学的越来越多，自己看也可以看懂了，就常常在藏经阁里闷着，只有穆央澜出门时会跟着她保护她安全。
万仞门就如同象牙塔一般，再也没有出过事，穆央澜在魔族入侵后有了很大的实力不足带来的不安全感，不再仅仅是灵气炼体，道场听课，有事没事的就往练武场跑，请师兄师姐压低境界和她对练，导致有大半的弟子对她的印象都成了
“穆央澜？哦，你是说那个很勤奋的小师妹啊。”
“是那个天天打架的小师妹啊。”
“小师妹又来了，今天是和谁对练？”
“小师妹！要不要和师兄切磋法术啊！”
战斗狂魔。
这便是穆央澜给万仞门众人留下的印象了。
小师妹，很爱打，很勤奋，很可爱。
有时，来院子里把自己妹妹领走的赵禅也会劝她不要太拼命了，顺带邀请她一起去炼丹放松心情。
冶炼有益身心，但炼丹并不是。
穆央澜对着三生剑吐槽。
对于赵禅师姐来说，炼丹沉溺是很快乐的，但对于穆央澜来说，时时刻刻盯着炉子火候和草药配比真的是相当累。
还是打铁好，打歪了可以修正，打坏了可以融掉重新打。
沉浸于书本内描绘的世界，突然听到门外远处的大喊。
“三生——”
灵剑自书内抬起，望向声音来源。
穆央澜正一边向她跑来，一边高兴的挥手。
跑到她面前，“我们回家吧。”
她把书放回，跟着穆央澜离开。
已经十四岁的穆央澜身高早就超过了她的剑长，倒是可以拎着她开始砍人了，不过更多时候还是用法术或者其他武器，相比起主从，二人还是像家人更多一些。
可惜，四年了，兔兔都成筑基后期了，穆央澜也依旧不肯喊她姐姐。
太阳很是温暖，时三生默默跟在她后面不曾言语。
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放到储物镯里了，在和陆准打完后走刚好可以赶上下午的飞舟。
时三生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在下山走到镇上传送阵旁后，本来对这四年光阴还没有什么实感的她确切的感受到了。
穆央澜长大了。
已经是如当年初次遇到的陆准一般，是可以外出闯荡的年龄了。
和来送行的赵飞雪几人以及一旁抱着兔兔的驯兽师谢颜一一告别后，她踏上了旅途。
这是只有二人的历练之路。
——
随着两次传送，又来到了最初的飞舟处，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交完灵石后，穆央澜便一直在房间里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她打算从万仞门西南边开始历练，一路经过最热闹的中域再往最西南角三族战场前行。
万仞门到中域附近比到穆家族地近多了，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便抵达。
身上背着三生剑，一身白衣的穆央澜下船，清冷的空气与细雨就滴到她的身上，打湿了些许发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三生非常希望自己穿白衣背着她，还要求自己可以做出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穆央澜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阴天细雨，白衣佩剑，神情清冷，身影陌然。
白衣剑神，get！
身后斜背着重剑，她缓步走入城内。
这里没有专门停靠飞舟的广场，因为穆央澜是半途下来的，要是一路用飞舟到中域中心，一定会错过不少风景。
更何况，她是来历练的。
城门口前两边站着披甲的士兵，在大门上方可以看到有深深刻着字的地方，写着【无归城】。
虽然不知道这城池为什么叫无归城，但透过城门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笑声。
原本以为入城需要缴纳灵石，却没想到那两个守城将士一脸怪异的看了她几眼，随后又互相对视。
左边那人问：“姑娘，来这里是何事？”
穆央澜疑惑：“怎么了吗？这城不让外人进吗？”
那人为难的看着她吸了一口气，“嘶，没事没事，能进，无归城没有入城费这么一说，但是总之，姑娘要是进去见到了，早点出来。”
“见到什么？”
两个士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仔细看居然红了脸。
穆央澜只好带着疑惑走进城里。
无归城的城内和城外一样，看着就透露出一股很有钱的样子。
城外的城墙垒的高耸规整，最上方还带着花纹雕刻；城内则布满了金缕阁楼，周边的矮房子也是小巧精密由石砖所建。
身后城门再次关上，她迎着喧嚣的声音走在大街上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下。
街上擦肩而过的大都是年轻人，有中年，也有青年，偏偏没有老幼，不过路边的摊子倒是卖什么的都有。
路过一木质车上的配饰摊子，穆央澜驻足。
摊子上的配饰有一处角落卖有剑穗，五颜六色，编的好看的很，她解下身后三生剑用手拿着，偷偷灵力传音问她。
“你喜欢哪个？”
嗯
时三生眯着眼睛思索着，随后传音回去。
“那个紫色金穗小方宝石的，还有那个红穗穿着圆玉片的，这两个看着都不错，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看？”
穆央澜没有回答，直接伸手指向两个剑穗，对着老板说道：“这个紫玉和这个红的，一共多少钱？”
“两块灵石。”
付完钱接过东西，她把紫色的放到储物镯里，把红色的穿到剑的尾端上不起眼的小孔内。
重新背好剑，她继续边逛边走。
只是走着走着，穆央澜察觉到了不对。
大街上的人彼此之间的氛围有些一股黏腻。
或者说，都是年轻人，且情侣好像非常多？
她默默斜视着周围几个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有些疑惑。
难道这个城是主打情侣幽会的类型吗？
所以守城的人一幅欲言又止，是因为她单身？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越走越远，前方终于出现了许多客栈与各种吃食类的摊子。
穆央澜顿住。
“哥哥，你给人家买这件衣服好不好~”
“爷~今天又来找奴家玩什么花样？”
“雪清姑娘，我为你做了一首诗，你听，无归城内佳人众，唯有”
嘶~~~
穆央澜觉得倒吸一口气并不足以表达自己的震撼，于是她倒吸了五秒。
看到这儿，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无归城，原来指的是春宵一刻，彻夜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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