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猫王的傻

众人哈哈笑起来，另外插进来一个也是跑商的二掌柜模样的生脸儿，憨厚到傻的长相，也跟着捡个笑儿，还每次捡不到点子上，很快就都看向他。

        “你跟着笑啥，哪家商号的，做的什么生意，我们笑什么你知道吗”

        “哈哈，哈哈，啊？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说的自然的海上的东洋人，他们宝物不多，银子不少，出手小气，爱买咱们的丝绸料子和茶叶，是有些凶，还夹杂着流寇，不过你们说错了，他们可不是□□里没有东西，他们是用尿芥子兜住了，至于里面---哈哈哈---下回我们大掌柜抓住一个半个的，我们有缘再见，我来告诉你们。”

        猫王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是让人看着傻，他面无表情认真叙述事情的时候，就是最傻，比如现在，明明是套话儿的手段，他都用老了的，还是让这些二掌柜笑的停不下来。

        “哈哈，哪家海外商号的？是二掌柜---是二掌柜模样错儿吧？驴唇不对马嘴---还能让你扣一块儿，也是本事，哈哈哈---你快说说，东洋人什么样儿？”

        猫王嘿嘿两声，粗声粗气，口音还挺重，说他是附近的吧，还带些北方的直言直语，说他是建州路的吧，这河湖上的口语，说的比这里的伙计第地道，这是他的本事，也是他让人相信是二掌柜的唯一证据了。

        “就---就这样---”

        猫王身子离开凳子矮下去，还把发髻向后捋了几下，露出额头，左右摇晃下。

        “就是这样，和东家谈生意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多珍珠，好多---”

        他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周围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尤其是因为生意观望聚集的二掌柜及得力伙计，他们比谁都明白，不能离开的原因，更是知道，除了海宁这个小码头，大码头上的商户滞留的更多，无论借口是什么，都走不了。

        “你们是---”

        “别别---这位掌柜的，你们---见到正主儿了？”

        “你看看你，这个能随便透露吗？这位掌柜的，您是南下还是别上，带的是银子还是货？”

        猫王还是一副傻相，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周先生可是说了，要表现出急于善后的百爪挠心来，也要表现出，急于撤离的慌乱，更要把处置生意的路子方向暗中透露出去，这个---太难了，可是他还说，这一场下来，以后石溪阁受制于人的时候大约不多了，起码于老大这回的危机，一个手指头就能解决，甚至，再没有敢直白出手的人，无论是官吏还说江湖人。

        思及此，猫王看看这个问话儿的，再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扭了个头儿。准备埋头离开这个茶馆，一面转身儿一面解释。

        “嘿嘿---在座的什么意思，我不懂，我就是忙里偷闲，听一耳朵闲话儿，别的---我没有东家和掌柜都吩咐了，没有别的。”

        众人都觉得自己是问对了，这个傻子就是唯一被承认一家和东洋人做珍珠贸易的商家，这个被承认，是洛家的说法儿---只是这人---也不是曹掌柜吗？

        “哎，你别走呀，茶还没有喝呢。”

        有个手脚快的拦住猫王的去路，话儿也说的软，更是有人附和。

        “是啊，伙计上最贵的茶，给这位掌柜的！”

        “曹掌柜已经北上了？你是---来来，都是熟人，走什么这里的茶点新上了好几种。来尝尝！”

        这么一群等信儿人，总有消息灵通些的，知道珠宝商行大掌柜姓曹，也上来想打听更多消息。

        卢向远示意小厮向前凑，亲自上前的一个年轻认带着一身英气，也悄悄凑上去。

        “这个---嘿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被掌柜的派出来，找船回家的---你看看，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这会儿要是还装作不知道，就是不足以出门的傻了，也太假了些，总要认领点儿什么。

        “你看看，这不是外道了，我也是河西镇的，说起来离你们那里不远，老乡呢，我三姑就嫁在你们镇子上了，就是你们那里的大姓儿赵家人，中间隔了两个庄子，这回---你多少透点儿信儿，不能让老乡的银子打了水漂儿。”

        这话说的猫王似乎都不好意思了。

        “嘿嘿---我就姓赵，你姑父姓赵，那个字辈儿的，德还是仁，我是人字辈儿的---”

        他总得给个缝隙，让人不能白费劲儿，易直现在才品出些意思，兄长和殿下能让他出来，他就要抓紧机会，今天---有运气。

        “---就是啊，别提了，人家货和银子都不要，这个时候---谁还敢要，我看你是我三叔的内侄子才说的，赶紧吧，肯定要有人顶锅---”

        猫王享受着伙计端上来的茶和茶点，话就开始多了，还隐隐透着他知道内幕的得意。

        “不会是他---人家是三品四品的---怎么会，一看你就不懂，洛家第一个被制住，女儿嫁给人家庶子算什么，就是嫡子，能修能发去家庙，小事儿---”

        “可不是---都把钦差拘起来了，这个可是大罪---说是洛家的主意---谁信呀，不过---查来查去---盖棺定论，比如是洛家---”

        他这哪里喝的是茶，简直是酒，猫王吃的直打嗝儿，这群人不是在杭州城，而是在这里，就没有几个真能有可靠消息的，周先生说得对。

        “你家有银子刚刚--货没有到手？哎，亲戚的份上，我劝你---劝你们掌柜的，别要了---省的被牵连---这里面的人命---哎---我们也得跑了---”

        卢向远和易直都听了七七八八，周围等信儿的客商也是，要马上送信儿回去---越快越好，洛家也是嚣张，钦差都敢扣押，想想---这是要变天呀。

        这里面，就属裴东锦外家张舅爷的管事最惊讶，他说这么找不到裴七呢，原来是被洛家扣住了，还以为是躲着他们呢，不行---得马上告知主家儿，这几天，张家人找裴东锦找不到快疯了，多好的时候，找不到外甥，不妨碍他们打着他的名义做事，比如现在---想找巡查使门路的人可是有的是。

        猫王说了之后---除了洛家姑娘的婚事之外，他们张家还能稍带脚儿发一笔大财，他得快点儿，假机灵人儿罗管事，手脚比谁都快，已经出了茶馆。

        卢向远更是下定了决心，曲兰亭即使提出让他难为的条件，自己也有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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