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西楼
程六娘此刻无比后悔贪玩儿的心升起，和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商人出了大周，这回可好，对方这是知道自己是程家贵女，二公主唯一的女儿？
“这是为了吸引我？南人美娇娘果然不同。”
“你个---还以为你是个君子，石昭，你就不怕在十里场的酒楼被捣毁了，抓了你的人吗？他们不可能个个都是燕廖人吧？”
思及此程六娘捂住嘴，北境在二十年前本来就是燕廖和大周争夺的地区，有时候是北人，有时候是南人，所以，他们从来不骂鞑子蛮子，鞑子是他们自己，蛮子也是，那十里场酒楼---嗯，有可能——一路上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他们也太顺利了些，匪盗没有侵扰，就连走错路一次也没有过。
柯木萨本来猎艳的色心被这几句自己似乎能联系起来，又似乎没有什么头绪的话赶走了，猎奇的心升起，脸上渐渐收敛了惊讶表情。
“招惹不起，我也不带你来了，去洗洗吧，你唯一的用处是伺候我。”
一个小女孩，三言两语套不出她的身份，算自己蠢。
“你---”
程六娘惊恐不已，四处扫看也没有发现趁手的武器，她的武艺又---她现在无比后悔不听父亲信上交代的，不和三哥一起学武，现在想反抗都只能---她想到头上的金钗，可是柯木萨比她动作更快，长臂一伸，率先从她头上取走了金钗，顺势塞进自己怀里，脸上嬉笑着，心里盘算着她的话。自己这张脸随父亲多些，说不上俊美无筹，也能说得上英武不凡，能和自己像的让人几乎分不清的---自己父亲的妃子不少，可是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只有谜姬生的二皇子，其余的不是公主就是只有几岁的，除去这个可能，自己的替身有三个，都在---
“来人，去丘底看看那三人还在不在。”
这话只有应声的贴身侍卫能听懂，他不怕在程六这个陌生人面前说出来，何况此时被抢了唯一武器金钗的女子，只除了快喷火的双眼直愣愣瞪他，顾不得也做不了什么了。
“好了，我怎么了，你原来眼里的我什么样？”
他的询问让程六拉回些许理智。
“现在大周和燕廖是友邦，你们如此作为，不怕两国再次陷入战争的深渊吗？”
“就因为你？”
柯木萨调侃着，不屑里有逗弄之意，作势向后撑住起身，这个程六娘还是能看出来的，拿身份压人不成，她想哭不敢哭，公主的女儿又如何，不在大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陪我，边陪边好好想想，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你回去呢？”
程六已经在想了，可是她满脑子都是哥哥和大伯父也没有发现她不见，能不能看到自己妆奁盒子里的留书，现在有没有开始向燕廖的方向追自己，这个石昭要做什么---
“你，你真实身份是谁，我是说在燕廖，你说出来，或者---我对你有用也说不定。”
要是要银子的话，十万二十万，大约父亲和大伯能拿出来，也愿意用来救自己---吧？
“哦？”
柯木萨拉了个长长的音，收住起身站起来离开的架势，好像勉强有些兴趣，他不用刀剑也能问出来。
“说说看，你只有一次机会哟。”
汉话蹩脚，语气和和善，程六却不知怎么，就能隐隐的听出威胁，怕错，银子两个字不敢轻易说出来了。
“我---你，在你的酒楼相遇也是你计划好的？”
“现在轮不到你问我，算了，看来一个小妮子，也没有什么价值，还是和其他进贡来的美人一起，准备好了给我暖床吧。”
柯木萨还真就由坐而蹲，由蹲而站，长腿跨列，一只手背在背后，仿佛下一刻就真的迈腿离开，吩咐宫人给她洗洗直接扔床上。
“不不不，我有银子，许多的银子，你要多少，我父亲和哥哥都能给你，不行还有大伯父，你在大周做生意多年，应该知道什么生意也不急带兵将军有钱吧，不信，你就带个信儿给我伯父，他指定能给你。”
一句话里又传递出更多的信息，柯木萨再向后站站，程六能喘上气儿了，也少了些压迫感。
---等等，不对，刚刚他说自己把他认成了谁，是自然反应，不是装的，他不止皮肤黑，还要更壮也矮上些许——世界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还是有什么秘术，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有如此多的不同，不会，要是能，他怎么不换张面孔。
“你能给多少银子，你看看，看看我这住处，多少银子能打动我。”
带兵的，银子多少就知道官职大小了，现在他都有个范围了，要真是---哈哈，他要成婚了，运气也来了，父亲要件南枢密院也好，要是这个银子自己能拿出来，无论借什么名义，以后南枢密院谁谁说了算，可不是老二说了算，甚至父亲说了算不算，是不是真正的算，都是自己能操作的了。
程六还在脑子里摇摆着判断眼前人是不是石昭，他一问多少银子，瞬间就脱口而出：
“二十万！”
“二十万两还是二十万贯？”
这个差别不小，程六刚想回答，就有女声在外通报，刚刚喊出一声主子，就被柯木萨制止：
“我出来说！”
从客栈里装到麻袋拖出去的美人，血痕在后院里长长的一条，石昭制服仇掌柜及手下，发现程六姑娘不见之后，沿着这条血痕，一直追寻到土坡，解开才发现一身痕迹的美人，还有热气，要说追踪能力，石昭对于古人，就是降维打击，不出一刻钟，就知道有人带走麻袋里装着程六姑娘，也知道去向了。
程六娘的丫头青芽和小厮青松跟在后面，石昭也不理会，咂着嘴算算自己的人手，救是不救是个问题。
青松比青芽机灵，看出石昭的犹豫，一下拉着青芽跪倒在石昭身侧，姑娘不听劝出来，是自己这些伺候的人的错，姑娘出了事儿，自己和青芽万死不能赎罪。与命相比程六姑娘的矜持面子什么都不是了。
“石东家，您能教训轻薄我们姑娘的宵小，是您义气，这回是事关性命是事情，万请救救我们姑娘，她可是为了您才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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