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和解
此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着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烦躁情绪的顾瑾舟。
他清咳几声来了一个大喘气,“包括你手里的汤,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这人好不霸道,明明是龙二姑的地盘,他却来鸠占鹊巢还放出狠话,但看龙二姑的意思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夺回地盘领导权。
袁派不服气冷哼一声,替龙二姑争论:“凭什么,在外也就算了,这里可是二姑的领地,你不过也是个客人,哪里来的大脸大言不惭。”
啪一声,顾瑾舟一掌拍击在石桌上,那响脆的掌声,不禁让人心疼他那双指骨修长的手,估计他也是感觉到了疼,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混合着疼痛感,他声音都高昂了许多,“袁派,谁给你的勇气叫嚣,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
“老板?别逗了,你不都已经说我是你的前下属了吗?”袁派吊儿郎当起来回呛着他的话。
龙二姑看着两人急赤白脸的样子上前调和,她看着碗里的汤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示意袁派先将这碗递给顾瑾舟,还在他耳边嘀咕着,还是先顺着这头犟驴,不然她这洞穴改明儿就变成了平坦的陆地了,惹急了他还真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袁派露出职业假笑上前,“顾大总裁,有能耐就把这碗喝的底朝天,别让我瞧不起你。”
哪个有争强好胜心的人听了这话不燃起斗志,分明就是在挑衅,区区一碗汤能难得到谁呀。
顾瑾舟向来吃软不吃硬,可话都到这份上怎能认输,刚咕咚喝了一口就被呛得猛地直咳嗽,这汤里面加了一整包芥末和辣酱,就算再能吃辣的人也遭不住。
“顾大总裁,下次要东西可要长个心眼儿。”袁派吹着口哨离开,不知为何这种状态像是回到了当年两人互相坑对方的样子。
这顿饭以尴尬气氛开始,又以闹剧结尾,但明显这剧情走向正合乎龙二姑期许那般,她咧嘴无奈笑着拍着还不停在咳嗽的顾瑾舟肩头,摇着头离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也有拿不下来的兵,注定了的。”
吴玉子赶紧为他倒着水轻拍他的后背舒缓,她还没有开口顾瑾舟就哑着嗓子问她跟袁派说了什么,这才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变得这般残暴了。
“瑾舟,你真的有想过要娶我吗?”
顾瑾舟脸都咳红了,额头青筋暴起,双眼被芥末刺激着一直流泪,他端着面前的水杯浇灌在脑袋上,发梢的露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着。
吴玉子的话没法让他正面回答,只是道:“别想太多,我先去休息了。”
此刻这话被躲在墙角一处的袁派听得一清二楚,低声咒骂道:“呸,果然是个渣男,我是不是有病才会喜……”
一杯凉水从头猛地冲了下来,冰冷的水让袁派一激灵,刚回头就看到顾瑾舟挑着眉冷不防道:“下次背后说人坏话时注意查看环境,还有,我是故意的。”
袁派抬头看着他肿胀的双唇,所有的气愤瞬间烟消云散,笑得手一直扶着墙,“我是不会跟唐老鸭计较的,顺便说一句,我也是故意的,你咬我啊。”
事实证明,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一点也没说错,即便对方身份是总裁,即便两人都快要迈进而立之年,但依旧不妨碍他们用小孩子的手段互相吵架。
顾瑾舟蛮狠的抓起他受伤的那只手,那被包成榔头的手指看着十分搞笑,和眼下他红肿的嘴有得一拼。
袁派眼睛都快挤成大小眼儿了,担心他不会真发狂再次咬伤自己的手,话都还没问出口,只见面前的人用他那唐老鸭的厚嘴唇吻在了自己受伤的手指上。
他嘴唇燥热的温度透过厚厚的纱布传递到手指上,又或许是伤口本身的灼热让袁派不禁打了个寒噤,触电般的感觉让他呆愣着,支支吾吾道:“你,你干嘛?”
顾瑾舟咧嘴不坏好意一笑,“你说的让我咬你啊,还没有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渣男!”袁派一把推开他飞快逃到自己的房间,手指滚烫的温度蔓延至全身,尽管知道他心里还是装着自己,可还是激动地不知言语。
不过还真要为顾瑾舟鸣冤一次,他可不是实质意义上的渣男,对吴玉子也一早就表明了立场,当时答应这场订婚也不过是正在气头上,正好碰到吴玉子的求救电话,他顺带先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冬季入夜急促,没有艳阳天也瞧不见满天星辰,和上一次来这里的夜景不同,今夜满天雾蒙蒙一片,外面早已经伸手不见六指。
袁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刚和他爸通过电话确认安全,但总觉得他有事隐瞒,而且在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正枕着手望着天花板发呆时,吴玉子敲门说有事要拜托他,她手中还拿着一盒药膏,“瑾舟对辣椒过敏,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但这次恐怕有些严重,他浑身都起着小红点,上药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玉子,”袁派想起白日她问起顾瑾舟的话,思前想后还是想确认她对那个渣男的情义,“你真的有想过要嫁给他吗?”
“介意去客厅坐坐吗?”
她摸着自己的手腕伤口,其实她的故事很简单,对顾瑾舟也只是感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生在大家族里面,别看现在是新新世纪,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已,比起自己的幸福,大家族的利益生死存亡才是更重要的事。
“你们和好吧,别再怄气了,”吴玉子将药膏塞在他手里,“其实我嫁给谁都没有关系,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就像是……人到一定岁数后被家里催婚,随意找了个结婚对象,反正家长们满意就好,就当成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
“玉子,你想过要为自己幸福博一回吗?”
“想过,但那又如何,总是要有取舍,哪能所有好事都被我占全了。”她说完再次嘱咐他一定要为顾瑾舟上药,否则明天估计得进医院。
吴玉子的故事讲得一知半解,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又或许在她眼里自己根本就没有故事可言。
袁派深吸一口气拿着药膏去敲顾瑾舟的房门,他门未锁,一推就开了,刚进屋就看见他侧身躺在床上挠自己的后背,这副样子看着又心酸又好笑。
“那个,你未婚妻让我来给你擦药,别问为什么是让我来,也别问我为什么会来。”袁派先将一切难以回答的话抛出来。
顾瑾舟见他迟迟不动,停下挠后腰的手,直勾勾盯着他,“还不赶紧过来上药,明天我要是进医院了,你也别想逃。”
袁派有些心虚地将他的衣裳卷起,后背已经出现些密密麻麻的红点,有些地方已经被他挠出了血来,他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没想怎么样。”
顾瑾舟趴在床上苦涩笑道:“没想怎么样?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冰凉的药膏混合着袁派手指轻柔的温度缓缓滑在他的后背,酥麻之感从后背逐渐慢慢爬进他的嗓子眼,随即坠入血液中,当身后那双手一点点靠近他腰部时,顾瑾舟已经兜不住心中的那团火了。
他喉头上下蠕动着,一把拽住正在他腰间移动的手,反身将袁派压在身下,“你又在挑火。”
袁派这次完全没有抵抗,只道:“你要是再闹,自己擦药吧,不然我现在就让玉子送你去医院。”
当顾瑾舟正在享受着日光浴时,从天而降一场大雨熄灭了他所有的好心情,可他又拿天气没办法,只能认栽的乖乖起身回屋躲雨。
看着他不吼不叫顺从自己的样子,袁派一脸冷淡,可心里早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晚上要是再痒,自己抹点药膏。”
袁派放下药膏准备离开时,顾瑾舟拉拽着他倒在床上,双手死死钳住他在怀里,头靠在他的颈窝处,低沉缓缓说道:“不要离开我。”
他的语气像极了小孩子在生病时对大人的撒娇,没想到一个过敏就能封印他霸气的样子,看来之前还是不得要领,不然袁派早就实施了。
袁派躺着没有动,才几分钟的时间,身后之人已经熟睡过去,听着顾瑾舟沉稳的气息,他缓慢抱住了那双揽抱在自己胸前的手。
“无尾熊,追我追得很辛苦吧。”他轻声呢喃了一句后也闭眼微笑睡去。
在两人和解的这一夜,吴玉子坐着龙二姑安排的直升飞机回到属于她的轨迹中。
她年少因哥哥的意外出事而割腕,那时顾瑾舟正好前去吴家做客偶然看到救了她一命,吴家老爷子因身体条件不能再生育,吴家也就只有她一个千金独女,在享受万千宠爱时家族重担也同样落到她肩上。
近年来,吴家势头一日不如一日,只好用联姻的方式来实行资金输入,她的婚姻也便成了交易的产品,但她也欣然接受,这是作为吴家唯一子嗣的责任。
当时原本吴家和王家订下婚约,王家公子因腿脚不便常年坐轮椅,吴玉子听了难过发了一通脾气,跑出去时正好看到借酒浇愁的顾瑾舟,这出戏便就此做下,冉梨可对这个准儿媳那是相当满意,一见面就答应下来了。
本以为能看到有选择的余地,可最后发现依旧是昙花一现,吴玉子不是不挣扎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还要去央求他人,她终究还是不忍心,更不想看到他人的幸福因自己截断。
不是牺牲,是已经退无可退。
即便再得宠的公主,终有一日也会离家独自长大。
第二日,袁派终于听完了关于她的故事,看着前方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既悲又喜,原本别人的救命稻草被自己抢了过来,可是不管是顾瑾舟还是顾裴,都是他的宿命,逃不开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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