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戏里戏外
这一幕可不是原定剧本中的场景,台下的观众全都石化在原处,随即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还没有在任何一则八卦新闻中看到顾氏集团的总裁当众对某个人如此担心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至于后面剧院发生了何事,观众的议论方向又是怎样的,袁派一概不知,反正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环顾四周一片雪白,看来这回伤得挺严重的。
空荡的房间无人,从屋子陈设情况看,这应该是个豪华套间的医院,没有外面医院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没有听到病患因身体疼痛发出的低沉哀嚎声。
他刚将视线从阴沉天边的窗外收回便觉得床往上摇动起来,待那人起身才发现是江呈。
“你的脚有旧疾,接二连三的受伤,这次只是牵动了之前的伤痕,所幸没伤到骨头。”江呈掀开被子检查着他的脚踝处,淤青还未散去。
袁派歪头看着自己没有打石膏的腿,心里暗暗咒骂这顾瑾舟,自己能卧床真是拜他所赐,跳伞后触发旧疾,再加上他毫无人性揉捏导致情况更加严重,最没有人性的就是他居然还想让自己每天背他下楼,绝对是想让自己废了这双腿。
江呈看出他面部些许狰狞的样子,手一直紧紧抓住被单盯着自己的脚,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挽起袖子给他上药,“别怪瑾舟,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
“他还不好过,没把这腿给锯下来我都谢谢他祖宗了。”袁派嘟囔着,“这应该算是工伤吧,他人呢,一定要好好让他算清楚账,这可不是我有意为之。”
“你要是想见他,我现在也可以推你过去,反正他也还在等他的祝英台回归台上呢。”
这话任凭谁听了都要发飙,资本家还有没有人性了,脚都伤成这样了,都痛晕过去了,居然还要来压榨自己的劳动价值。
要不是念在自己不能离了这家公司,鬼才愿意给这群吸血鬼打工呢!
“嘶……”
强烈的痛感袭来拉扯回袁派想要锤资本家的心,冒着冷汗道:“江医生,我这腿又不是面团捏的。”
他的腿在旧伤的牵扯下容易拉扯住经脉,稍不注意就会出现骨头偏移的状况,加重手上揉捏只是让淤血散的更快,也是为了判断骨头有没有错位的情况。
这样强有力的的手感像极了那晚顾瑾舟在车上给他揉捏的力道,莫不是那时他真的在给自己治疗?他会有这么好心?
寂静的走廊传来皮鞋咯噔的声音,不用多想,这一定是吸血鬼的资本家前来查看他的廉价劳动力是否醒了过来。
袁派一把拉住江呈的手,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乞求着:“大哥,能不能先别告诉他我醒了,我这腿要再受伤,估计真要成残废了。”
话音刚落顾瑾舟便推门而入,床上的人反应够迅速,在踏进门的那1秒钟就已经进入死尸待机状态。
“他怎么样?这么长时间还没醒?你医术是不是倒退了?”
是疼痛感让袁派出现了错觉吗?怎么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担心的语调出来。
江呈清咳一声,将视线落在没有一点动静的人的身上,收起手中的药,“没事,他的体征指标一切正常,或许太累睡着了吧。”
秋风斜挤着窗户吹动着两边的窗纱,顾瑾舟缓步走到床边坐下,他使唤江呈关上窗户,还给床上的人掖被子,半晌道:“他的旧伤能好吗?我之前不是按照你教我的手法揉,为什么淤血还是没有散?”
这话题江呈早就猜到,他将放置桌上的透析片递过去,之所以能成为旧伤,恢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也不会出现跛子的情况,但接连受伤,以后怕是阴雨天可能会常常出现针扎般的痛感。
“这样岂不是更好,日后你天天就有理由抱他下楼了。”江呈在一旁打趣道,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或许他是故意提高这话的嗓音。
“小点声,”顾瑾舟不知为何居然还有点小慌张,他压低嗓音看着床上之人,抬手将袁派额前的头发往旁边拨弄了一下,“这个笨蛋明知道自己腿有伤平时还不注意,看来那件戏服我做的还不够完美。”
让一座冰山表现出温情的样子堪比中彩票,可惜这副样子就是不当本尊清醒时表露,还真是少了点乐趣。
江呈手撑着身后的窗户一直盯着床上闭眼之人,猜想他听到这话会在心里怎么盘算。
“江呈!”顾瑾舟低沉怒吼一声:“你这么盯着他干什么!”
“他是我病人,医生有权看病人吧。”江呈摇头笑了起来。
自己在顾瑾舟身边这么多年,见过各色男女,唯一让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怕也只有眼前此人了吧,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再度冒出来的,而且还不认识了原先的旧友。
“你说他到底用什么蛊术牵制着我?”顾瑾舟问向一旁的看热闹的江呈:“明明我欠他一条腿,这么大的债他居然都不记得,他是不是练了忘忧蛊?”
这话江呈并没有回答,他回身看向已经渐渐黑下来的一片天,思绪也已经飞到了云边。
医院不远处正好是一个篮球场,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几个在篮球场洒着精力旺盛的学生的汗水,悸动的青春期总是忍不住让人多看上几眼。
“想什么呢?”顾瑾舟喊着身后愣神的人,“我现在抽不出身,你今晚好好守着他,不能有任何一点闪失。”
明天话剧就要上演,此刻他还真不能分心,虽说这一场戏并不是敲定他进萨奇玛的海选,但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多年前的一场戏,如今再以不同的结局呈现,不知道那到场的人会有怎样的心情。
袁派本想装模作样一番,可无奈还是没架住瞌睡虫上脑,刚躺下没几分钟就浑然睡去,也耐不住性子听顾瑾舟到底说了什么,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八成也没什么好话。
可话不听,戏得看,那可是陈妍妍第一次和顾瑾舟同台演出,排练都能有意外收获,想必正式演出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躺了一天后掐着时间点拉着江呈偷偷摸摸坐在剧院边角位置偷看。
这间小剧场可从未有过这么座无虚席的时候,尽管顾瑾舟此次出演话剧未对任何一家媒体说起过,无奈狗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点小道消息soeasy。
江呈不解看着头戴帽子,脸戴口罩,脖子还围着围巾将自己全服武装的袁派,又看向蹲在另一处角落衣着清凉的狗仔,他不禁笑出了声:“你此刻比狗仔还像狗仔,这里这么偏僻人少,瑾舟也不会注意到的。”
在出发前,顾瑾舟还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他,等他演出后回去必须要全须带引的还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给他,要是发现他早已醒了,挨罚的只会是江呈,按道理说他应该是全副武装的那个人。
袁派从口袋摸出一个口罩出来示意他戴上,“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你家老板,他生气铁定要误伤,这事看似你是罪魁祸首,实则他容易发飙的点是在我身上。”
头顶的灯光瞬间黯淡下来,只有舞台明亮如初,幕布红绸逐步拉开,熟悉的道具呈现眼前,《雷雨》除了服装,其他可都是陈妍妍一手操办的,什么时候她对顾瑾舟这么上心了,袁派也就功成身退了。
……
【周萍急冲冲地跑进来】
周萍:爹……冲儿……(哽咽)冲儿……被雷……打死了。
【周朴园惊得坐在沙发上,痛至深处,周萍万念俱灰,走到桌旁,拿出□□……(砰!枪声……繁漪听到枪声从楼上冲下来。】
繁漪:周萍,周萍,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周萍,(惊叫,哭泣……)
【三十年的恩恩怨怨,到底是生离死别,数不清的爱恨情仇,究其竟是命运的辜负,咫尺之间,踏破红尘万丈悲欢离合皆消散,再回首,恍然如梦。】
随着落幕音乐响起,陈妍妍饰演的周朴园眼神呆滞、悲痛得吼不出一丝话语出来坐在沙发上,直至红色幕布全部将她挡住。
这场关系错乱的不伦爱情终于在雨夜划上了句号。
底下的观众也都唏嘘不已,但他们却翘首以盼接下来的片尾,那可是顾瑾舟的独门花絮。
只是他们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出结尾。
这场原先定的角色因袁派缺席而出现大换血,陈妍妍还是那个梁山伯,而她为之想要合作的台柱子成了马文才,终究还是没有圆她的梦。
至于祝英台,寻了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出演,这是连社长都没有料到的选角,团里有那么多人美戏好的女孩子他愣是一个也没看上。
【祝英台在半路被马文才所救,发已乱】
祝英台(慌乱整理发绳),马文才笑着将他的手缓慢放下来:我又不傻,你在书院不与我们共同洗澡出恭,说话轻声细语,还有耳洞,你是个女子。
祝英台:那你能不能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马文才:我心里早已经有秘密,英台,不论你是何种身份,是男是女,我这里(指着心脏)早已印了你的影子,所以,我们算是拥有各自的秘密了吗?
【梁山伯疾步赶来救祝英台】
梁山伯:英台,你可有事?
祝英台:山伯,你日后可愿为我证婚?
梁山伯(挠头憨憨微笑):自然,日后英台成婚怎能少得了我,到时你有了美娇娘可别忘了我这兄台。
马文才拉着祝英台的手:梁山伯,你会错意了,祝英台只能是我的。
随着梁祝的钢琴曲响彻整个剧场,一道光亮突然从身后大门口的位置渐渐投射进来,随着幕布的拉起也无人关注那光影中的人,但袁派却目不转睛好奇盯着所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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