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液正在缓慢流淌
形势陡然反转，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最尴尬的还是徐毅，本来只是想羞辱盛眠，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机会也给搭进去了。
mk的拍摄审美和水平在业内都是顶尖的，徐毅团队之前发的好几次精修照都被群嘲胖了、没有辨识度，徐毅也知道，以自己在公司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接触到mk这样的人物。
徐毅的顶头上司是业内出了名的“批量选秀生产者”，每年都会推出一批练习生，僧多肉少，资源越来越难拿。
徐毅心里咯噔一声，却不死心地还在争取：“k老师，我的镜头表现力很好的，刚才只是因为这个女嘉宾让我心里不舒服，换成岑秀，一定能拍出你想要的效果。”
mk的视线在岑秀和盛眠之间审视。
的确，两个人乍一眼是有几分相似，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盛眠是天生的骨相优渥，而岑秀却给人一种是靠化妆营造的美女的感觉。
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mk也不顾及娱乐圈之间的弯弯绕绕，“整容脸太僵硬了，我要原生的。”
岑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是do过脸，只不过每次都不承认，出道前的视频都是一帧一帧精修的。大点的媒体和营销号，公司也早就打点好了，这两年几乎没人再提这茬。
时间久了，岑秀团队又开始用父母结婚旧照营销天然美貌。事实上，网上流传的照片根本不是她父母，只是团队里精挑细选出的。
岑秀内心早就把徐毅骂了一万遍，面上却依旧落落大方，“如果整牙也算整容的话，那我确实动过，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了。”
mk盯着岑秀的下巴，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动作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引来不少或是好奇或是打量的视线。
最扎眼的，还是裹着毛毯，正探头看向她的盛眠。
她看到盛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
mk环视四周，现在就缺男嘉宾，导演把几位男嘉宾的照片翻给他看。mk却一直摇头，“这些不行，不是说他们不帅，而是我觉得，没有那种味道。”
导演：“哪种味道？”
“就是那种清欲无求，眼神里又带着一丝丝仁慈的味道。”
放眼整个娱乐圈，众生菩萨像的，也唯有影帝寒洲一个人。
偏偏他还就刚好在现场。
让心动观察员和嘉宾拍写真，这种组合鬼才都想不到。更何况盛眠又接连靠蹭寒洲上了两次热搜，如果再这样安排，节目组百本百会被喷惨。
可是如果寒洲主动解围就不一样了。
导演看向镜头，眼里带着三分无奈四分求助。他知道观察室的嘉宾正在看直播。
不过导演没抱太大希望，将现场所有工作人的照片都调了出来，让mk挑选，软磨硬泡之下，他还真挑了一位布景的小伙子出来。
第一个动作，是男士搂着女嘉宾腰的画面。
盛眠的腰堪堪一握，礼服之下，隐隐露出马甲线的线条感。
最美的，还是她的脚踝，白皙圆润，踝骨中央带着点红，像是蜜桃尖儿，又如果色泽红润的玛瑙。
因为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脚踝上的线条隐隐透出一股力量感。
纤细，温柔，坚定。
这三个词的完美糅合。
又欲又仙。
下一个动作，需要布景小哥侧身半搂着她的腰。这下空气手再也派不上用场，mk指导了一番，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烦，导演、副导演，还有他的一堆同事都在旁边围观，布景小哥哥更紧张了，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就在众人都为他捏他一把汗的时候，一道清冷倦怠的嗓音响起。
“别为难了，我来试试吧。”
寒洲身着一套深灰色单排扣马甲西服，袖口微卷，露出手腕上的香奈儿j12系列女士腕表。那是他上周才代言的品牌，女士腕表戴在手上，冲淡了他身上的清冷感，为整个人增添了一丝烟火气的暖意。
mk看见寒洲，眼前一亮，“mrjo！你退休后，在中国娱乐圈很火诶！”
mk早些年，为国际魔术大赛做过不少记录影像，对寒洲并不陌生，只是遗憾寒洲的车祸意外，他作出歉意的表情。
寒洲同他拥抱。
“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mk眨了眨眼睛，“不过也是，你这种工作狂，对女孩子没兴趣。”
欲与佛，从来都是禁忌又极具冲击力的搭配。盛眠在mk的指导下，换上了一件深v的酒红色礼服，眼线也改成了狐狸眼的魅惑。
寒洲的唇落在盛眠耳侧，呼吸温热而潮湿。
他敛着笑意，深邃的眼窝下，一双如墨的眸子噙住她。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将盛眠的喉咙紧紧锁住，让她难以动弹。那股潮湿又滚烫的气息，从耳根滑至脖颈，沿着血液流淌的脉络，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盛眠又想起许戚不久前的问题。
“你看内裤鼓鼓囊囊的一坨不就知道了么……”
眼前闪过那次在化妆间的画面。
寒洲的裸着上身，紧实的腹肌下，是系着蝴蝶结的裤绳。他那天穿着黑色休闲裤，裤子被水沾湿后，紧紧贴着肌肤纹理。
下身的确是隆起一座略有起伏的小山丘。
她很确定的是，当时他处于平静状态。
鼓鼓囊囊的……一坨……
许戚的形容没有错，甚至过分贴切。
在这种时候，越是回忆细节，心跳越是急促。那沿着血液流淌的气息似是感受到了盛眠心中的旖旎，陡然升温、抗争。
“再靠近一点，寒，你要放开些，把对方想象成你钟情许久的女友。”
寒洲裹挟着颗颗砂砾的嗓音近在耳侧，“盛小姐，冒犯了。”
不等盛眠回应，温柔的唇就落在耳廓。
她冰冷的耳廓，被那股热意瞬间烫红。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05倍速键，万籁俱寂，周围都变成了电影般的慢动作回放。
她仿佛能够感受到血液正在缓慢流淌，带着细微的痒。
钻入心脏深处。
直至最后一张，男士行吻手礼的照片结束，盛眠的才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工作人员递上毛毯，盛眠裹在胸前，遮住大片春光。
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媚眼如丝，指尖微红，举手投足之间，虽优雅从容，却又藏着一抹美而不自知的清纯。
就连围观的乔萝莉都忍不住感慨，盛眠这等好皮囊，好好营销美貌就足以混到一线小花位置。
若是没有那些黑料，单看颜值，她和寒洲的确是旗鼓相当。
盛眠平复着呼吸，“寒老师，谢谢你替我解围。”
寒洲整理着袖扣，“这么官方？”
嘉宾们拍完写真后，会有一小段花絮插入，其实就是综艺还没结束，给磕cp的粉丝们留点隐晦的素材。
可现下的情境，盛眠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挑刺。
她干脆走搞笑女路线，模仿最近常被吐槽的几种采访，“官方啊……嗯，对。寒老师确实是……嗯，对。”
“官方地回答了你的废话。”
又是网络热梗，乔萝莉被她逗乐，发出鹅鹅鹅的笑声。
寒洲的眉心有些许松动，看向她的眼神，柔和又宠溺。“希望盛小姐，以后少说废话。”
—
分享今日的约会心得录制时，徐毅仍然对盛眠怀里抱着的那本手账一样的本子念念不忘，暗示盛眠不好意思将剩下的礼物送给他。
“徐老师，盛眠那边应该拍完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遥遥望过去，除了寒洲以外的两位心动观察员不知什么时候从观察室出来了，一人搬了把椅子，在原本属于他的拍摄位坐着。盛眠已经换上了羽绒服，和老戏骨林老聊天，众人脸上都挂着笑。
那位老戏骨也是个挑剔的人，大部分圈内流量演员都入不得她的眼。
盛眠连个短剧都没拍过，怎么能和林老相谈甚欢？
徐毅恭敬地向两位观察员打了招呼，同另一位吐槽一哥拥抱后，林老连连摆手，没有要起身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长辈多会照顾一下晚辈，给新人争取镜头，徐毅虽然之前就听说过林老的怪脾气。但他长相、作品、演技样样都拿得出手，此时被这样拒绝，徐毅多少有些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林老师腿脚不好，不方便经常挪动。”盛眠提醒。
也是在关键时刻给了徐毅一个台阶。
徐毅心下更加了然。
他看向盛眠揣在羽绒服兜里的小册子，“这份礼物，是不是忘了给我？”
“这礼物不是为你准备的。”
徐毅挑眉，故意露出两颗小虎牙，“下午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那个草莓实在是太甜了，没忍住。”他顿了顿，给盛眠道歉，“刚才对不起，我也确实是，过不去心里旧事的那些坎。不过既然都过去了，秀秀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也不会揪着不放。”
他伸出手，露出开朗的阳光男孩笑容。他的狂热粉丝都吹爆了他这副表情，认为是圈内顶级神颜。
然而在盛眠眼里，则看到徐毅挤眉弄眼，油腻到她家狗都用来炒一份蛋炒饭的地步。
徐毅这番举动，纯属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放低姿态主动寻求和好，却句句旧事重提，暗指盛眠不对，给自己留了明辨是非又大度的人设。
盛眠若是接受他的求和，就是承认了他口中莫须有的罪状。若是拒绝，又会因为不识好歹被黑。
进退两难。
既然这样，盛眠干脆做自己。她抽出兜里的纪念册，翻了几页，都是评论里的鼓励语句，右下角贴着傅之意各个古装剧里的定妆照，无论用哪种方式看，都和徐毅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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