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月老师,您看您前两期已经批评过周羽了,这一期咱们的态度就稍微转变一下,小夸一下周羽怎么样?这样观众也会觉得更有看头。”
导演紧张的搓着手中的台本,小心翼翼的开口。
而让他以如此谨慎的态度对待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精致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凝白如玉,染着一头惹眼的白发,发质却意外的柔软细腻。
只见着少年轻闭着眼睛,微微仰躺在化妆师的椅子上,乖巧配合的任由化妆师在他的眼尾处勾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怎么看都是一副十分无害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让导演紧张到手心都在不停的冒汗。
因为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十六岁出道就一夜成名,随后掀起整个娱乐圈一阵腥风血雨的【艺人粉碎机】——月茶。
之所以会拥有【艺人粉碎机】这个称号,是因为自月茶出道以来,但凡是狠撕月茶的艺人,结果都被月茶撕得片甲不留,从此隐退娱乐圈,再无半点消息。
而导演口中提到的周羽,是男团选秀节目录制第一期就被月茶点评成跳大神的新人选手。
这位新人背后有人撑腰,所以导演这会儿才会在这儿尝试跟月茶商量录制第三期的时候表扬一下新人的事情。
“小夸一下?”
靠在椅子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白蓝色的瞳孔轻微转动了一下,眼尾的眸光在导演脸上淡淡的扫了一眼,语气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是想给观众看头,还是我批评那个学员你们不好给投资方交差啊?”
月茶眼睛很是漂亮,像是质地最上乘的淡蓝宝石,玲珑剔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被那双白蓝色的眼睛所吸引。
可此时此刻,导演却并不敢去欣赏月茶那双美丽的眼睛,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
“节目总得有反转和看点嘛。”
只字不提投资方的事情。
“哦。”
月茶淡淡的应了声,心如明镜,却并没有拆穿导演的谎言,只是道。
“制造看点我挺擅长的,你放心吧。”
导演听着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月茶的脾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难搞,根本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可是,月茶答应过的事情,也几乎从来不会食言。
所以,月茶大概是真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吧?
导演慢慢的放下心来,约莫十几分钟后,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很快,流程就进入到了月茶点评周羽的环节。
这一次,周羽表演的节目是踢踏舞,早在上场之前,节目组就告知过他,这一次月茶会表扬他。
周羽当然知道月茶为什么会表扬他,因此,当他表演完节目,站在台上看着月茶的时候,目光也是愈发的轻蔑高傲。
当红顶流又怎样?脾气再大又怎样?还不是投资方爸爸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在资本面前,再嚣张的艺人也只能乖乖夹着尾巴做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周羽昂首挺胸,理所应当的等着月茶的夸奖,然而,他等来的却是……
“你这跳的都是什么垃圾?”
“腿上的劲儿呢?腿上没劲儿你跳什么踢踏舞?还是说你腿上的劲儿都在夹着投资方爸爸的腰的时候全都用光了?”
“哗——”
月茶话语落下,全场一阵哗然,节目录制过程瞬时中断,现场乱成一团。
周羽站在台上直接傻了眼,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导演也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月茶面前,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月……月老师,这是怎么……怎么回事?您不是答应了我……”
“你不是想要给节目制造看点吗?”
月茶偏过头,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我觉得比起夸奖那个选手,观众们会更喜欢关注节目组的黑幕的。”
导演闻言,气得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我特么的可真是谢谢您勒!
周羽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节目还是要接着录下去的。毕竟,整个选秀节目又不是围绕着周羽转的。
导演组没敢再跟月茶提什么要求了,一切都按照流程进行,选手表演才艺,月茶该怎么点评就怎么点评。
并且,因为有了周羽这个前车之鉴,某些心怀鬼胎的选手们也收敛了些,开始老老实实的比拼才艺,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投机取巧。
接下来的录制过程十分顺利,不过就算是这样,等到节目录完,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月茶离开录制厅,抬手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弯腰钻进了外面等候的保姆车里。
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助理孙大虎拎着大包小包的也跟着上了车。
“小茶,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酒店,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地儿了我叫你。”
孙大虎一边说着,一边把车窗上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将外面的灯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月茶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明天早上还要赶六点的飞机去别的城市,整个夜晚能够睡眠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所以在车上的休息时间也是十分宝贵的。
孙大虎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样子,但其实人很细心,也很注意细节,在月茶休息的过程中,他总是竭尽所能的排查各种可能会影响到月茶睡眠的因素,因此在去往酒店的路途中,月茶睡得也还算安稳。
孙大虎说等到地儿了再叫醒月茶,就真的是一分钟都没有提早,一直等到车都稳稳当当的停靠在了酒店门口了,孙大虎才把月茶叫醒,然后两人一起去办理了入住手续。
月茶仍旧是困得不行,进了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就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月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耳耳垂上传来些微的烫意。
那抹烫意若有似无,仿佛就像是人的幻觉一般,但却让月茶所有的困意都瞬间消散,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清醒起来。
他掀开被子打开灯,然后就迅速的下了床,冲到了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左耳耳垂。
此刻,只见着少年左耳耳垂上精致的月牙形钻石耳钉正渗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在燃烧。
月茶的心跳忽然就变得快了起来,他摘下了自己的耳钉,然后就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寻找起来。
越是靠近窗边的位置,耳钉上的火焰就越是微弱,而越是靠近门边的位置,耳钉上的火焰就越是明亮。
所以,引发耳钉异状的原因是在门外!
月茶随意披了件外套,就打算出门去找。
结果他才刚打开门,就听到对面房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对面房间的门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月茶甚至能从门缝里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手。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白色衬衣的袖口因为抬手的原因微微往上滑了一些,露出突出的腕骨,男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十分明显,手指骨节修长分明,正握着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而盒子里正盛放着一个翠色流淌的玉镯子。
月茶在见到那镯子的第一眼,心跳就漏了一拍。
他听见男人低沉冷然的声音。
“虽然老爷子的儿子儿媳都死光了,但大哥你和大嫂还在,这傅家祖传的留给儿媳的手镯,怎么也轮不到我这里来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妈到死都没能嫁进傅家的门,奶奶承认的孙子只有你一个,临死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老爷子这镯子只能传给你媳妇。”
房间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司厌,我知道你没什么结婚的心思,但老爷子快不行了,现在把镯子给你,除了带着催婚的意思,也是想在临死前完成奶奶的遗愿。”
傅遇珩说得十分恳切,但傅司厌根本不为所动。
“老爷子年年都说不行,然后年年都活蹦乱跳的,你以为这个借口我会信?”
“总之,我不会结婚的,麻烦大哥转告老爷子一声,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等到我结婚的那一天了。”
傅遇珩听到这话,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只是看着傅司厌,突然以一种体谅的语气问了一句。
“司厌,你老实告诉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傅司厌:“…………”
不结婚跟不喜欢女人没什么关系吧?
但他若是否认,只怕催婚这事会没完没了。
傅司厌沉默着没答话,本以为这样傅遇珩就会离开了,可他却没想到,傅遇珩只是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就语重心长的对着他道。
“司厌,你这么多年没传过任何绯闻,身边也没有过任何女人,老爷子早就怀疑了,所以老爷子这次让我来,除了让我劝你结婚,还特地多交代了一句。”
“老爷子说了,你要是真不喜欢女人,男人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结婚,什么都好说。”
傅司厌:“…………”
“司厌,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镯子就放你这儿了,你大嫂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话语落下,傅遇珩转身便往外走去。
月茶站在门口,听到从对面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立刻就退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然后轻声合上了门。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影帝傅司厌也逃不过被家里催婚这一关。
不过,不管对方是谁,又在遭遇怎样的事情,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年了,他的耳钉第一次出现燃烧得愈来愈烈的情况,就在靠近傅司厌手中的镯子的时候。
他找了整整三年都没有任何线索的东西,竟然在今晚无意间碰见了。
月茶握紧了手中的耳钉,将耳钉里燃烧的火焰熄灭,眸中的光却是越来越亮。
“姐姐,你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刚才傅司厌和傅遇珩的谈话声音并不大,但月茶本来听力就十分不错,因此他站在门外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傅遇珩带来给傅司厌的镯子是傅家祖传的留给儿媳的镯子。
其次,只有名正言顺进了傅家的门的儿媳以及名正言顺进了傅家的门的儿媳生下来的儿子的媳妇才能继续传承这枚镯子。
也就是说,这枚镯子靠金钱肯定是买不过来了,可偷盗他人财物这件事,在当今社会是犯法的,而且那枚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真偷的话,至少判个十年。
也就是说,想要以合法的途径来获得这枚镯子的话,必须得名正言顺的嫁给傅司厌当媳妇。
月茶:“…………”
给另一个男人当媳妇什么的,简直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可从刚才那情况来看,虽然傅司厌不想结婚,可傅家老爷子催婚催得挺紧的,甚至松口就算是男人也没关系。
刚才傅遇珩问傅司厌是不是不喜欢女人的时候,傅司厌也没否认,万一傅司厌被傅老爷子催得烦了,真的迅速领了个男媳妇回家怎么办?
事态急迫,似乎已经容不得月茶再多做考虑。
总之,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下手为强才是硬道理!
于是,月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就又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另一边,等到傅遇珩离开之后,傅司厌便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系着的领带,然后将衬衣领口的口子解开了两颗,站到了落地窗边,目光淡淡的盯着外面沉静的夜色。
很无趣,也很没意思。
这个世界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但傅司厌就像是脱离于尘世喧嚣之外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体会感和触动。
傅家,只是他暂时的栖身之所,他虽生于傅家,却对傅家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联系。
傅老爷子什么时候死,又有什么遗愿,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他不想结婚,就没人能逼他结婚,傅老爷子不能,这个世界,也不能。
二十七年的人世生活体验,已经到期了。
他对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产生任何的留念,所以,该结束了。
傅司厌轻轻闭上眼睛,沉静的夜色将大地笼罩,吞噬一切的黑暗,即将降临。
“叮咚——叮咚——”
耳边,却突兀的传来门铃的声响。
傅司厌不欲理会,可那门铃的声音却响个不停。
有点吵。
傅司厌缓缓睁开眼,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不过却转身朝着门边走了过去。
是傅遇珩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所以回来取吗?
他打开门,意料之外的,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傅遇珩,而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染着一头显眼的白发,顶着一张冷艳无双的脸,开口便是。
“傅司厌,来跟我结婚!”
傅司厌:?
有病。
傅司厌在心中得出这样的结论,脸上却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除了拍戏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很难做出什么表情来。
傅司厌冷淡的眸子盯着少年看了半秒,然后缓缓开口。
“出了酒店左转,然后直行100米。”
月茶:?
他想跟傅司厌结婚,跟出酒店左转有什么关系?
很快,月茶就得到了答案,因为,傅司厌接着道。
“有家婚姻介绍所,专治恨嫁。”
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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