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今天胡晓新和李佳佳约好了来酒吧看看。酒吧规模中等，装修不错，但就是看得出开了有几年了。李佳佳是新招的，调酒什么的都不会，大多做些服务和后勤的工作。胡晓新还没来得及和她多说几句，李佳佳就已经忙起来了。
胡晓新本来还想问李佳佳怎么和孟文玉表白的事。自从上次拥抱以后，胡晓新就有在考虑这件事了，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让她挺煎熬的。
胡晓新为数不多有关告白的记忆里也是社团里的同级男生先表白的。那一次经历就很尴尬了。明明两人也才认识了不久，也只有一个共同群聊，但谁知道那个男生朋友圈里明里暗里地说要追胡晓新，结果社团所有人都知道了，就胡晓新不知道。胡晓新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加了所有人的好友但偏偏不肯加她的呢。
而且最让人不适的是因为大家还都陌生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话题，就像往深水里投掷一颗炸弹，一下子喧闹沸腾起来。胡晓新作为话题的风暴中心还要被反复追问，喜不喜欢啊，会不会在一起啊这样进退两难的问题。那时候胡晓新深刻地明白了，也许能进一个社团不是因为大家有相同爱好，而是大家除了这个爱好以外都不相同。
胡晓新不想表白这件事把两人搞得很尴尬。她也不算心血来潮，她觉得可以和孟文玉更进一步发展，也不想天天沉溺在暧昧期把心搞得七上八下。但说实话胡晓新不确定孟文玉会不会答应，即使孟文玉看起来很乐意和她聊天，即使是孟文玉主动拥抱了胡晓新。但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会不会显得很轻浮。可是说实话在所谓异性朋友的身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啊。要不要问问高太翔，胡晓新冒出这个想法。
“孟文玉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谈过两个女朋友。建议一起吃晚饭时告白，不要点太辣的。最好送点和运动游戏有关的礼物。”
胡晓新人看傻了，这是高手啊，这是真高手啊。她寻思自己上次一起吃饭也没有表现得多喜欢孟文玉啊。
正当胡晓新心烦意乱时，台上的歌声就响起来了，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吉他手。吉他弹得不怎么好，唱的时候也有点走调。但旁边的贝斯手和键盘手看起来就好多了。但如果论投入程度的话，谁都比不上吉他手。他唱的好卖力，让听者都沉默了。虽然没有让人拔腿就跑，但听完全曲又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
吉他手是戴了耳钉，挂着项链的青年，他的左手臂上纹了个字母b。贝斯手及耳短发尾染了黄色，本来很容易显得脏，但好在他瘦高瘦高的，夹了一幅黑框眼镜，气质能扛得住就显得挺有个性的。而键盘手是蓝色长发挑染了紫色，穿着皮衣皮裙的女孩，有种生来就被浸润在节奏的感觉。
“唱成这样也能上台吗？”胡晓新终于等到李佳佳。
“你说七哥啊。他好像开店时就一直在唱了。”
“佳佳啊，我要不还是先走吧。在这里该看的也看了，该喝的也喝了。”
“嗯，记得下次来玩。”
“我会的。”
七哥确实弹的不太好，唱的也不太好，但既然开始唱了七哥就决定唱到底，七哥也不想在去探索别的什么东西了。看不出七哥也是能作词作曲的，只不过没多少人听。键盘手潘若风则是七哥的好友，才一起玩乐队的。贝斯手叶修民则是喜欢键盘手才加入乐队的，而他现在还不敢告白。
胡晓新回到家后决定发消息问问胡平乐。
“哥，你怎么向嫂子表白的啊？”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有喜欢的人也不告诉我，也让我帮你参考参考。”“要说来我和你嫂子的经历就真的很特别。”
胡晓新看着哥接二连三发来的消息开始思考高中老师是不是都有自导自演的习惯。
“那是一个阳光正好的清晨，我看见她缓缓走过，知道丘比特之箭射中你心脏是什么感觉吗，原来月老给我的姻缘就在我的身边。”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表白的。”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对于对象没有限制，但她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只能是她，那个穿白上衣的女生。”
“好老套啊。我记得你上次说是穿红衣服的女生。”
“细节记不请很正常，我看到她走向牙医诊所才知道她是牙医。我首先是去看牙，她在给我治牙，我却在盯着她的双眼。只要有空我就往她那里跑，你嫂子抵不住自然就跟我在一起。”
“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闲的无聊了。”
“你嫂子和我最近因为去哪里旅游吵架了。”
“我真的无语了。”
“你也知道。我和你嫂子就是相亲认识的，也没有多少热情在花在浪漫上，吃个饭送个礼拉个小手就成了。”
胡晓新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是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告白，不说要百年浪漫，也要心动一场吧。她开始回忆与孟文玉相处的一分一秒，不是爱情电影的主人公，但也有很多偶然性的存在。不是没有孟文玉胡晓新就活不下去，而是遇到了让她有不同感觉的人。不是疯狂的爱，而是朝夕相处中产生了依赖感。胡晓新很确定自己不是想谈个恋爱玩玩，也不是盲目地迷恋崇拜一个人，而是想真真正正想和孟文玉在一起，想和他有不同的可能性。
高太翔把和胡晓新一起聊天的截图发给了孟文玉。
“你要加油了。”
“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我看你寡那么多年，我也很难受。”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花心大萝卜。”
“你怎么知道我这不是最后一段恋情呢？”
“人家答应做你长期饭票了啊。”
“你还是先解决自己水深火热的处境吧。”
孟文玉也没什么想法。他想起之前胡晓新给他分享的书单，既然她喜欢看，如果表白的话也会很心动吧，就学习学习男主的撩人技巧，没想到这是悲剧的开端。
汽车影院感觉不错，这里女主和男主都亲上了。孟文玉握紧了许久不用的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开到了停车场。他买了最新的爱情电影票，然后就然后就睡着了……画质不好，音质不好，看什么电影啊，还不如直接听个有声电台。他心疼自己白白花掉的钱。还好没带胡晓新来，不然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流氓的。那么小的私密空间，做的事肯定不是看电影，孟文玉为自己的天真叹气。
在摩天轮旋转到最高点告白，这里女主和男主也亲上了。这个感觉很浪漫耶，在最接近天空时向神明倾诉我对你的爱恋。孟文玉已经准备好了，但他发现自己写的太长了，摩天轮转的又太快了，结果越念越快，差点喘不上气来，把孟文玉自己也逗乐了，是神明听到会觉得这人脑子有病的程度。
在满天烟火下悄悄耳语，这里女主和男主也亲上了。但是不能燃放烟花，孟文玉只买了个能喷两米的。他找了块空地，略为阴森，才开始三十秒，保安大哥就过来赶他走了，这不是节日放什么啊，很难收拾的，你要扫完再走。孟文玉没放多少烟花，倒是和保安大哥一起扫了半小时地。
孟文玉只能感叹小说与现实的距离太大了，一切都是只是女主到了和男主亲吻的戏份，至于场景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能撒糖，就会有嗜糖的少年少女围成一团蜂拥而至。在一次初雪，在一次春雨，在一次月夜，我向你告白。不是一晚上是什么天气都要来一次吗，孟文玉觉得有些疲劳。不过下个小范围的雪应该能行，孟文玉去买了雪花喷雾，站在福来商店二楼喷。双瓶齐下，确实有种只为一个人下雪的感觉。
“陈镐真，你来帮我下。”
“不是我说，你已经开始玩人工降雪了吗？”
“我感觉看起来还挺浪漫的。”
“在两米内确实挺浪漫的。”
“你来喷下，我在下面试试。”
很快，孟文玉的头发衣服上都沾满了雪，看起来真的就在纷纷扬扬的雪中。就是雪融得太快，完全堆积不起来。孟文玉的头发和衣服更是遭殃了，凡是雪落到的地方都变得黏黏糊糊的，还有种强烈化学制品的味道。
“你真的要笑死我了，感觉你智商重返三岁了。”
“我看人家拍出来的就很唯美，也是像这样男主在楼上人工降雪，女主还感动得哭了。”
“电影当然只需要在乎视听，不用考虑温度、湿度、气味这些问题，你怎么知道女主是不是被臭哭的呢？”
“那你帮我想一个呗。”
“你问我，记得上次我骑摩托载女生兜风，结果我们两个人连人带车都翻了。我都不明白，速度也不快，都能翻。那女孩他哥还来找过我麻烦，发现我擦伤比女孩严重多了，打也不是走也不是，当时就笑起来了。这件事传开后我就被封为街道车王，没有女孩再理过我。”
“你以前的事迹真的很光荣。”
孟文玉决定还是向现实低头好了，不再搞小说电影里那虚头巴脑的一套。他准备自制礼物好了。自制围巾？自制包包？自制玩偶？自制画像？围巾没有包包实用，画像好像太亲密了，玩偶还不错。孟文玉决定自制玩偶和包包，他兴冲冲地下单，期待着和卖家做的一样好。
孟文玉以为自己手很巧，但是需要学习的钩针手法还是让他头忽大忽小的。还没开始，光看教程就两三个小时了，他看美女都没有这样前进后退反反复复地认真看。还好最后还是做出来了，就是和卖家的图不太一样，左手手臂短了点，右手手臂又小了点，看起来就像只没捏均匀的橡皮。孟文玉本来想改改，但是不知道那的线又冒出来了，就不敢再动了。
包包还好没有那么多针线，但需要粘连的地方太多。孟文玉的右手食指沾到强力胶水时，就知道自己完蛋了，翻出了老旧的创口贴。可能是因为手工的问题，有些孔并不是那么精确，导致包包看起来有点歪斜的样子。这种手工包包真的是也不敢装重的，也不敢背出去多动动，只能被供着，孟文玉觉得这一步也算错了。
孟文玉做一次手工，眼睛也花了，手也残了，腰也疼了。表白之路那么艰险。可高太翔还打趣他。
“我表白都是靠脸的。”
“等你四五十岁再试试看。”
“那我也是老帅哥。”
“快闭嘴吧。我可乐意了。这种乐趣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你一定要成功，不然我会笑你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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