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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牢房中静的可怕,了尘似是防备着李怜君一般,非要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手脚局促,坐得端正。

        “咳咳——嗯咳——”了尘喉头发紧,小声清了清嗓。

        李怜君以为他有话要说,便把头探过来,侧着耳要听。了尘慌张的将身体转向反方向,声音都变了调,“没、没事,就是嗓子痒。”

        李怜君一顿,无声点了点头,又重新坐好,牢房中又恢复了寂静。

        也不知在紧张什么,了尘手心都沁出了汗,清心经已经念了好几轮,可胸腔里的那块肉就是安分不下来,砰砰砰的叫嚣着要蹦出来。

        许是因为从未单独在一处呆这么久,两人都有些尴尬,彼此都知道这么干柴烈火的共处一室,接下来必定会发生一些事,互相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但谁都不好先戳破那层窗户纸。

        了尘是不敢,心中明明就隐隐期待,却又自我欺骗式的对那份情愫视而不见,既希望李怜君率先打破僵局,又害怕李怜君真的打破僵局。

        李怜君倒不是不敢,往日调调小情都是他直言不讳,这一日也算是他等啊盼啊期望了许久的,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儿得慢慢来,不可用力过猛一蹴而就。了尘就像壳里的蜗牛,李怜君好不容易让他习惯了时不时亲昵的蹭蹭靠靠,这会儿就差临门一脚,万一把他吓着了,必定会让他重新缩回壳里去,还是得温水煮青蛙,让了尘自己走到陷阱里来。

        二人各有心思,背对背沉默着,幼岚反倒先看不下去了,打趣道:“你们二人只管卿卿我我,不必顾及我,我是个要死的人,纵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也会带进坟墓里去。”

        了尘面上一热,更加难为情了几分,幼岚要是不吭声,他都忘了斜对面还有一人。好在是还未开始之前,若是进行到半中间,怕是再也不想来一次了。

        “那个……我们开始吗?”

        身后传来李怜君的声音,虽未回头看,他却能感觉到李怜君在靠近。

        “这、这么直接?”了尘紧张地两手来回搓着,手腕上的佛珠互相碰撞发出细响,心脏咚咚咚地甚至在胸腔中跳出了回音,“不需要先……热身之类的吗?”

        “你……需要?我可以直接来。”李怜君又往了尘身边挪了挪,肌肤在此刻变得极为敏|感,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了尘身体散发出的热度,他迫不及待。

        “我……”了尘硬着头皮,胜负欲没来由的升腾而起,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也可以直接来。”

        “那咱们就直接来。”李怜君说着开始伸手往里衣掏,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了尘这才红着脸转过身,跟李怜君面对着面,眼神飘忽,看墙看草看茶案,就是不敢直视李怜君的眼睛。李怜君此刻的眼神血气贲张,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他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那我来了。”李怜君再三请示,没有了尘的首肯,他不敢轻举妄动。

        了尘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拘谨的小声道:“轻点,隔墙有耳。”

        李怜君会了意,从里衣摸出一个很是眼熟的香囊,又从香囊里倒出两枚铜钱,拿出其中一个铜钱,用手捉着立在地面上,往前一滚,铜钱骨碌碌跑了出去,七扭八歪前进片刻,被一块凸起的小土包挡下,翻倒在地。

        “太棒了!”李怜君按捺不住欣喜,低声惊呼,侧身冲了尘得意洋洋的挑挑眉,道:“该你了。”

        了尘摩拳擦掌,也从袖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朝着李怜君滚铜钱的同一个方向,将铜板滚了出去。

        两人一同弯下腰,死死盯着铜板,分别在口中默念。

        “超过它!超过它!超过……”

        “倒下去!倒下去!”

        只见了尘的铜板一路绕开颠簸不平的路面,一路向前奔去,几乎是毫无悬念的擦身而过,胜负已分。

        “呜呼!我赢了!”了尘高举起双手,乐得合不拢嘴。

        李怜君稍显不服气,若不是他运气不好遇上凸起的路面,此刻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再来一局!”李怜君拾起铜板,又是对着铜板哈气,又是活络筋骨,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来就来,怕你不成!”

        两人你推我往战了几个回合,总成绩二人不相上下,可了尘却杀红了眼似的,非要比出个输赢。

        李怜君无奈得很,便激他道:“这是最后一局,此前成绩全部作废,只凭这一局定输赢,怎样?”

        了尘掐指算算,二人玩滚铜板当真是棋逢对手了,七局里头他胜四败三,若要真比起来,自己还比李怜君多几分把握,顿时底气就足了,应声到:“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李怜君眼底浮上一丝狡猾。这游戏是他们儿时玩过的,那时候了尘就上了一次当,岁数长了心思却丝毫不见长,十三年后依然乖乖上当,只不过要是了尘这次输了,李怜君要的可不只是一枚铜板那么简单了。

        了尘倒是雄赳赳气昂昂,半趴在地上眯起眼挑选最顺畅的路径,手中的铜板也异常争气,滚出了一条最远的距离。

        轮到李怜君出招,李怜君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将铜板滚出去,那铜板脚下似踏了风火轮,一路向前冲,笔直的撞上对面那堵墙,又在原地跳了跳,这才尘埃落定,滚出个无法被超越的距离。

        不等了尘反应过来,李怜君一个箭步上前,拾起铜板装进香囊里,回头道:“结果很显而易见,我赢了。”

        了尘微微一皱眉,发现事情不对劲,扑上去作势要夺李怜君的香囊,李怜君躲闪不及,二人左搂右抱扭打起来,这场面若是叫别人看见,还以为谁在强抢两家妇女。

        争夺中,李怜君的铜板掉了出来,叮当一声响落在地上,摔开成两半,铜板的其中一面沾着白色的糊状物。

        两人盯着那铜板,皆一愣。

        “你耍赖!居然用饭粒把两枚铜板沾起来!”了尘一想到自己的五枚铜钱全被李怜君赢了去,忍不住气急,捉着李怜君就往身后的床上摁。

        “你可没说不许借用外力!”李怜君嬉笑着朝后翻了个滚起身,完美避开想要再次扑上来的了尘。

        “你那是借用外力么?!你这叫舞弊!你们读书人不是最恨舞弊之人么!”了尘卯足了劲,后腿蹬地,借用反力将自己弹了出去,结结实实压在了李怜君身上。

        “我可不是读书人,读书人要考取功名,我不用,我承袭我爹的誉王之位,所以之瑜兄的那套说法——”

        李怜君趁着了尘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抬腿压制住了尘,一眨眼的功夫,反将了尘骑在了身下,继续说道:

        “对我不管用!”

        了尘不甘示弱,大手一张,死死钳住李怜君的手腕,两手交叉着反背在他身后,喘着气喊道:“我不管,你还我铜钱!”

        李怜君似水蛇一般扭动腰肢,将两腿的禁锢松了松,腾出些可以活动的空隙,俯下身,故意朝了尘喉结上轻轻咬上一口,口吐兰芳,贴上他耳边,道:“铜钱可以给你,别的也可以给你。”

        了尘浑身一僵,脑子顿时短了路,木愣愣的丧失了思考能力。李怜君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皮肤,纤长的青葱玉指顺着头皮插|进发根之中,像安抚又像想要撩拨出他内心的冲动,细柔的搔着了尘后颈极为敏|感之处。

        “就算明日要我去si,我也要在今日与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李怜君把头埋进了尘的颈窝,贴着他的脉搏,迎合他心跳的节奏呼吸,用极小的声音在了尘耳旁呢喃,不知是说与谁人听。

        了尘两眼神色涣散,只凭本能驱动身体,粗糙宽厚的手抚上李怜君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不在乎这姿势极致暧昧。

        李怜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鼻头微微泛红,楚楚可怜,目光勾着了尘的眼神,无言胜过千万声。

        了尘脑中的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似落花入流水,一引一跟,衣衫褪尽,似风过穿山窟,张弛有度,深入浅出,似雨打芭蕉叶,一缓一急,青丝如瀑,似水淹火焰山,冰火两重,浅吟低和。

        腰下似有野兽在作怪,藏在洞里如牛饮水,一沾到泉液就渴求着伸长舌头索要更多。他是关在牢笼里任人观赏的小兽,被人扒开了皮毛摊放着,他羞耻,他无助,他伸长手臂挥舞着寻求庇护,却仅仅只能抓住冰冷的绵绸,避无可避只好放开灵魂,叫那野兽予求予给个痛快。

        柳叶琴一般的细|喘放纵流蹿,野兽抵着腰,低声在他耳边叹,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他便忍声咽气,只从牙缝中泄出一丝吟唱。那吟唱被撞碎成一节一节,凑不成完成的音律,大牢外的狂风似乎也来听曲儿,裹着桂树搅动枝叶伴奏,好一阵急促猛烈的攻击,叫唱曲儿的他彻底绵软坍塌进他的怀里。

        那狂风似乎也顿觉有趣,扫一扫尾巴打下几朵桂花,从大牢的天窗里飘飘扬扬送了进去,落在二人赤|条条的身上,做了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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