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一切备妥
翎泗城，王宫。
处处张灯结彩，红色的光晕连作灯海，将整个王宫笼罩在喜庆的灯光中。
王殿前，宫人往来，提着酒水果蔬，不时地进出大殿。
阵阵婉转的乐声传来，声声起伏，似鸟鸣春涧，又如群鸟啾叽，似灵泉叮咚，又似溪流入海，泠泠淙淙。
一众身着华衫的女子们，以殿中央为中心，在四周罗列开来，说说笑笑，酒香弥散。
“今日的春山曲可真是不错，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
“将笛声化作各种声音，真是美妙至极，也只有曹姐姐见多识广，能找到这样的巧人来。”
洛吟月手举陶盏，双眸灵动，映着满室的烛光摇曳，仿佛沉醉在酒香中。
“皇后娘娘真是谬赞了，我日常虽喜好这些歌舞曲子，自己却是生了个拙笨的身体，跳舞不协调，唱曲弹奏更是无缘。”
“诶，好在世上多的是奇巧之人，能与诸位姐姐妹妹共赏，也是乐事一桩。”
旁侧两个小姑娘，乃是王宫中偏枝的小县主，为着庆祝女君的喜事，也一同参与其中。
她们二人笑作一团，“还是我们好福气，既没有好身法，也没什么见识。”
“这两日跟着诸位姐姐，倒是见识了许多从未听过的曲子，从未见过得到歌舞，曹姐姐今日这曲儿，着实美妙至极。”
“王君，您说呢？听闻婚礼当日还有更好的，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白蓁蓁坐在一旁，兀自饮着口中的酒，却觉无甚滋味。
她目光落在这满殿装点的红色饰物，绣工精致的凤凰屏风，以及身旁围绕的赤色花朵，心中却有些恍惚。
直到洛吟月又唤了一声，她才眼神一收，露出一个十分违心的笑来。
“嗯？娘娘说什么？”
洛吟月笑着咽下一口糕点，“看吧，还说她没走神！”
“连我们刚刚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蓁蓁，这样可不行啊，你可是错过了最精彩的，大家都献了节目，不如你也献一舞，当初在京城的舞我可还记得呢。”
洛吟月话音一落，立时引来两个小县主的欢呼声。
“是了是了，王君的舞可是我们南楚一宝。”
“我敢打包票，再无人能比得上王君了。”
曹沐歌甚是稀奇，露出向往的神色，“果真如此？那我可是要大开眼界了。”
洛吟月挥挥手，唤来琵琶歌女，“去，将我那谱子拿过来，为蓁蓁妹妹奏一曲。”
白蓁蓁又饮下一口烈酒，酒意弥散，当即起身，一口应下。
“好啊！”
说罢乐声已起，白蓁蓁脚步轻轻，婉转婀娜，手上飘带似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身体起伏在空中飘转。
一众人都看得有些呆了，满是神采的目光皆汇聚一身。
“简直像雀翎一样！”
“有些年没曾见了，王君身姿真是越来越美了！”
“可惜陛下不在当场，若是今日得见，岂不将蓁蓁封了神女去。”
众人边看边惊叹，随着乐声，也不由得起身，翩翩起舞。
殿中群彩荟萃，翩跹身影似群鸟起舞，轻巧而灵动。
白蓁蓁手脚起舞的那一刻，仿佛身心都飞了起来，一切烦恼尽散，转神之间，眼前像是看到那熟悉的人影。
正如初次相见在酒楼之中，那翻身一跃。
温暖的小臂落在腰间，是惊鸿一瞥，原是从那时陛下便落入心间。
眼前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几日像是陀螺一般，安排着一切事物，却不见陛下影踪。
白蓁蓁心中难免失落，起舞之间掠过座位，便又饮下一盏热酒，随着歌舞声，脚步一软，扑在一旁的软座上。
耳畔乐声忽止，传来众人惊喜的声音。
“陛下！”
是陛下回来了！
她朦胧目光之中，连忙起身。
眼前果真是那熟悉的身影！
洛吟月和曹沐歌第一时间围了上去，笑意落入心间。
“有些日子没见陛下了，您怎的大半夜回来了？”
曹沐歌为陈铭解下外袍，眉头微微皱起。
“您这是连夜赶回来的？”
袍角上灰尘集聚，显见是踏着风尘归来。
陈铭笑着应声，走上主位饮下一口热酒。
“是啊，朕随他们在南楚转了转，可是累坏了。”
“你们呢？听曲看舞，倒是逍遥自在呢。”
说罢他的眼神便落在一旁的白蓁蓁身上，“蓁蓁！”
一声呼唤，瞬间将白蓁蓁拉扯回现实。
几日间的忐忑不安，四目相对的一瞬，仿佛都化作烟云，尽数消散。
“陛下。”
说话间她也走上近前。
洛吟月笑着解释：“白日里众位姐妹们烦劳辛苦，晚间便也饮些酒，让陛下见笑了。”
“陛下远道而来，臣妾这就着人为您接风，还是先行洗漱一番，晚上也好休息。”
说及此处，陈铭确实觉出几分疲乏来。
“也好，你们继续吧，早些休息，朕就不多留了。”
“来人，送陛下用膳沐浴。”
宴会本就到了末尾，陈铭这一离去，众人也都歇了心思。
洛吟月起身，笑着说道：“今日也劳累了一天，大家就早些回去吧。”
众人跟随起身，齐齐福身退去。
白蓁蓁盯着那远去的身影，绞了绞手指，低头默默退去。
……
约莫半个时辰后，寝殿。
“月儿。”
洛吟月褪下簪钗，正欲起身就寝，忽闻殿外传来声音。
“陛下。”洛吟月面露喜色，起身迎了出去。
陈铭揽着她入内，“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奔波这么远来主持大婚之事。”
洛吟月印上一吻，“些陛下体谅，不过臣妾闲来无事，能够有机会出来看看，才是求之不得呢。”
说着她眉头却微微皱起，“臣妾倒是无妨，不过蓁蓁妹妹却看起来有些不大好。”
“兴许是到了大婚的时候，近几日看着精神却不甚高，常常走神呢。”
“说来也难怪，毕竟南楚经历大乱，朝野一片混乱，南来北往的人近来也很多，怕是她也有些疲于应对了，陛下若是方便，还是早些看看她去。”
陈铭轻抚她的脸颊，“你倒是细心。”
“也是，是朕疏忽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你了。”
洛吟月笑着推他起身，“陛下这不是见外了吗，蓁蓁妹妹也是臣妾的好姐妹呢。”
陈铭摇头起身，“朕倒是不能辜负了月儿一片好心。”
“辛苦你了，朕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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