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前争锋
陛下发话，谢兴言哪敢有意见，连忙低头应和。
“好，下去吧。”
崇武帝挥了挥手，要二人离开。
转眼间，御书房只剩下崇武帝一人。
他的脸色接连变幻，视线，最终落在那两张纸上。
……
翌日，天色微亮，到了上朝的时候，百官已经端端正正的站在议事殿中。
往日安静的群臣，今天却不停议论。
议题赫然是昨天红花坊那件事，陈铭一诗惊天下。
突然，所有人安静下来，崇武帝慢慢悠悠走上殿前，坐在龙椅上。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穿着四爪龙袍，头戴金冠，面容俊秀，便是当朝太子。
近年来，崇武帝身体多有不适，早早让太子听政，其用意不言而喻。
“有什么趣事，一大早的吵吵嚷嚷。”
崇武帝面色威严的扫了一圈。
“让你们说，一个一个又装模作样，哼！”
看得出来，今天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群臣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宰相楚沧海见状，低低咳嗽了一声。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身体，从最后方站了出来，胖脸挤成一团，哭哭啼啼道。
“陛下！臣要弹劾九殿下当街伤人，目无王法！”
崇武帝眯着眼看去，认出这是顺天府府尹赵惊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弹劾老九所为何事？”崇武帝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询问道。
“昨日九殿下与我儿子在红花坊听曲儿，发生矛盾，谁知道九殿下仗着自己身份尊贵，竟然对我儿痛下毒手，打断了他两条腿！”
“请陛下为臣做主啊！臣四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为我赵家延续血脉，现在被打成这样，今后怕是难以婚娶！”
崇武帝作愤怒状，“来人，把老九给我叫过来！”
说完，他又看着赵惊云，安抚道：“爱卿放心，若真是老九做的，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多谢陛下！”
赵惊云一听，这才步履维艰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还有没有别的事？”
崇武帝看向下方，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官员向外迈出一步。
“陛下！臣有本奏！”
崇武帝眉头一皱：“何事？”
“今年关中干旱，昨日好几个州县告急，求朝廷赶快解决！”
崇武帝看向右下方的户部尚书张景润。
“国库还有多少存粮？”
张景润身子一颤，直接就跪在地上了开始哭穷。
“陛下！就剩五十万石了，南方与南楚交战，其中三十万石留着当军粮，剩下的顺天城吃还不够呢。”
崇武帝暗暗叹息，关中大旱已有三年之久。
连年布发救济粮，即使是大夏国库也有些捉襟见肘。
“国库空虚，众爱卿有什么办法吗？”
往日活跃的朝臣们，这时候却十分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啪！
崇武帝一巴掌拍在龙椅上，面露怒容。
“大夏养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为天下排忧解难，遇到问题，一个个装聋作哑，不如把你们全砍了算了！”
帝王一怒，群臣诚惶诚恐。
可关中旱灾，他们也拿不出粮食来，只好继续缩着头。
“父皇！当务之急是赈灾，先从国库中取些银两，买粮应急吧，毕竟民生多艰，挺过这个冬天，也许明年就能有一场大丰收！”
“儿臣愿出太子府所有金银，助关中百姓渡过难关！”
听到太子的发言，崇武帝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可一想到这些无能的大臣，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们，抓紧时间给我想，明天要是想不到办法，从上到下，每人领三十大板！”
多数大臣苦涩一笑，三十大板打上去，不死也要残废啊！
“国难当头，民不聊生，如果能停止征战，收兵回来，我们可以有更多粮食和金银去帮助那些灾民！”
正在这时，沉默许久的楚沧海发话了。
顿时，群臣响应。
“楚相言之有理啊！战争损害民生，南楚已被打的节节败退，再战下去，也没必要！”
“此举有利大夏，灾难面前，确实不宜征战！”
“陛下！收兵吧！”
……
多数大臣表达出止战的想法。
崇武帝抿着嘴，看向一旁的太子。
“你觉得呢？”
太子沉吟几秒，点头道：“休战有利而无害，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
崇武帝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楚爱卿便替朕拟一份诏书，命神龙卫十天之内回顺天。”
楚沧海拱手弯腰，还没说话，殿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父皇，儿臣认为此举不妥！”
大臣们循声望去，只见陈铭昂首阔步，行至殿前半跪下。
九殿下！
看到陈铭的一瞬间，谢兴言双目闪过精光，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
昨天那两首诗，便是出自这位玩世不恭的九殿下。
宦海浮沉几十年，谢兴言自认眼光毒辣。
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看不透只有弱冠之年的陈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此时休战，如若南楚看出大夏国力空虚，一定会趁机作乱！”
陈铭话语铿锵，眼中尽是担忧。
“九殿下，大殿之上，怎可胡言乱语！”
楚沧海第一个站出来，怒斥陈铭。
“你谁啊？”
陈铭歪头打量楚沧海的老脸，总感觉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老头是谁。
“老夫楚沧海！”
楚沧海鼻子都气歪了，脸色阴沉的盯着陈铭。
“九殿下代表皇室，如此庄重的场合疯言疯语，有损皇室威严，臣斗胆恳请陛下降罪，否则，难以服众！”
话音落下，许多大臣表达赞同。
陈铭冷冷一笑，这老家伙的势力还真不小，随便说一句话，都有这么多人拥护。
只可惜，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废物九皇子了。
言语对垒，他还没怕过谁。
陈铭玩味的目光盯着楚沧海。
“楚相说笑了，本殿下哪句话有问题，还请指正。”
“关中大旱，数以万计大夏子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国难当头殿下却还要大动干戈，劳民伤财，国之危矣！”
楚沧海痛心疾首，仿佛在审判犯人一样列出陈铭的罪状。
陈铭摇头冷笑。
“堂堂宰相，目光却如此短浅，我看你不如辞官回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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