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有死角
把钥匙插入锁孔，走进家门就看到我亲爱的父母亲。毫不意外，关乎成绩的事情上，我的母上大人总是格外的敏感。
柳玉竹的妈妈正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书。作为一位从偏远山区走出来的姑娘，她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哪怕现在已经是企业的高管，她也从没放下过学习。
“回来了，成绩出来没？”抬着眼眸看着柳玉竹。
“那当然得出来了，方女士一来，这成绩不出来都不行。”我笑嘻嘻的说。
爸爸看着日本的搞笑综艺，头也不回的吐槽道：“肯定考得不怎么样，要考得好，肯定在学校就打电话过来了。”
真是知女莫若父哦，把考的卷子都拿出来，在书包底下找到了揉成一坨的成绩单。
方女士斜瞥了我一眼，细细的把成绩单展开抚平。爸爸也不看电视了，两夫妻对着我的试卷和成绩单研究起来。
“你这国文考得真丑，我就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啧啧啧。怕是给小学生做，人家凭借这些汉字都比你蒙对得多。”几日不见，爸爸的吐槽功力丝毫不减。“哟偏差值还60，意思还有不少人考得比你还丑，霓虹吃枣药丸。”
“你最好能找到这样的小学生来拯救霓虹的未来。”对于爸爸，我一向是放肆的。
妈妈不理聒噪的父女俩，认真的研究着试卷和成绩单，随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直看得我后背发毛。
“今晚上我给你联系一下私塾，明天告诉你地址，你以后放学就去那里。”方女士不容置喙的说。
之所以叫妈妈方女士，就是她这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不仅仅体现在工作中，生活中也是执掌家庭大权的方女士。
“好的好的。”我无奈的应下。
妈妈伸手摸摸柳玉竹的头，“英语、数学保持得不错，继续努力，不要骄傲。”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招数我已经看透了，但是不妨碍柳玉竹嘴角露出上扬的笑容。
……
打计程车到私塾地点，下车后才发现距离学校没多远，不愿再看司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那样我会觉得自己的脸上写着“人傻钱多”。
爬到二楼，看到了“青山私塾”，我走了进去。两排木色的的桌椅摆放整齐，每张桌子都拥有挡板，内置暖色调的护眼灯，使得每个人都拥有独立又互不打扰的小空间。旁边是一整面墙的书籍，是一个很有学习氛围的地方。
一位穿着蓝色休闲西装，个子不是很高，戴着土土的黑框眼镜的老师接待的我，“是柳桑吧？我叫工藤骏，你母亲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跟我过来。”
他拿出一份课程安排，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柳桑的成绩非常非常不错！但是考取顶尖大学还是有一点点距离。所以我们给柳制定了以下的学习方案。”
我接过课程安排，忍不住嘴角抽搐，方女士，你好狠的心。除了特意要留出来的周五下午，其余晚上的时间和周末都安排都满满当当。
“这是你的位置，你可以在这里学习，学到多晚都是没有问题的。”工藤说完，指指一个房间，“那里是茶水间，里面提供茶和咖啡。”
不愧是交了高费的私塾啊，我边坐下边感叹道。
翻出历史书开始看，学习日本史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痛苦，甚至连记住人名都是一个难题。
柳做完部门活动，一进私塾就看到某个眼熟的少女，正死死的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历史书。
忍不住出声道：“如果看教科书太枯燥的话，可以看看集英社的出版的漫画《日本の历史》。”
烦躁的状态使得柳玉竹没有进入学习的无我状态，耳边传来清朗又沉稳的声音。一看过去，正是那个欣长俊秀的少年。柳莲二？不由得有些惊喜，居然可以遇到同学。
“柳君！”开心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失落道：“可是我没有这套书。“
看着少女因见到他而亮起来的眼眸，柳莲二微不可察的勾勾唇角。“这里有，我给你找吧。”放下网球包，他径直走向那面书柜，随手一拿，就精准的找出了需要的书。
“这是一系列的图书，你可以先看一二册。”
“真是个好方法，谢谢柳君。”看动漫怎么也比看教科书轻松。
“不用客气。”家里的堂妹就是这么学的，不过堂妹才小学，这些话就不用告诉柳玉竹了。
“柳君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也来私塾啊？”我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考上东京大学经济学部的概率还没有达到100。”柳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考上东大，学习商科，以后子承父业成为会计师。
为什么一个立志学经济的人，文学修养也如此之高啊。而我一个想要考上文学院的人，国文烂到这个地步。
“我相信只要是柳君想要办到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柳玉竹认真的看着他，“但是柳君那么喜欢文学，为什么不考文学部呢。”
听着柳玉竹天真的话，柳微微一笑，要是真的是那样就好了，立海大的三连冠早就实现了。
很少泄露自己隐私的教授，第一次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主要是家里的原因，其次从小接触过一些，自我感觉也挺喜欢的。”
我点点头，看着快到上课时间了，我给柳说了一声就去教室了。
等我把魔鬼课程上完后，出来发现私塾已经空了，也正常。毕竟没有几个人的课程会上到晚上九点。
我位置旁边好像还有人，是柳，他还没走。
柳莲二端坐着，认真的看着书，暖色的灯光照在少年的整齐柔顺的发丝上，显得更加温和。
“柳君，你怎么还没走啊？”我过去把书都装进背包。
“嗯……看书太入迷了。”实际上是担心柳玉竹太晚回去不安全。
“太好了，可以和柳君一起回家了。”我笑嘻嘻的对他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觉的想要亲近柳莲二。
“嗯，走吧，我送你回去。”柳莲二站起来，把灯关上，二人一同出门。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光，少男少女并肩走在路上。
我低头悄悄踩柳莲二的影子，被他发现后得意洋洋的说：“柳，你的腿被我踩了。”话一出口，有点后悔，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莫名在柳面前总是很放松，真的像把他当哥。
柳莲二勾着唇角说，“那礼尚往来。”长腿一迈，飞快的踩一下柳玉竹的影子。
“啊啊啊，真过分，怎么可以踩头。”
……
在教室坐柳莲二旁边，在私塾也坐柳莲二旁边。不知不觉我和他越来越熟悉，甚至可以达到和铃木这样的关系。
有时候甚至愿意在教室自习，等他部活结束再一起去私塾，在路上给他说一说我的历史漫画看到哪一册了。
能够有个人在旁边和自己一起学习，学习的时候都没那么寂寞了。
下一次考试即将到来，我停留在私塾的时间越来越长，今天却格外的疲惫，用手撑住头，眼睛越来越沉重。慢慢的慢慢的，头趴在手臂上，眼皮也不再挣扎，闭了下去。
柳莲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某个人睡得醉生梦死的模样，本想叫她，但又想到她最近的确很辛苦，每天的课程都排得满满的，而且根据计算，这次的国文成绩考得好的概率超过了70。
那就安心睡一会吧。他在旁边拿了一本川端康成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突然，宛如诈尸一般，旁边的人上半身突然立起来，把柳莲二吓了一跳。
“阿嚏，阿嚏。”闭着眼睛打了两个小小喷嚏，又安详的趴了下去。
这个喷嚏声，让柳莲二想到家里的猫，那个小胖猫打喷嚏也是这样的。
站起来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柳莲二才接着又看书。
等柳玉竹睡醒了，睁开眼。看到旁边还在坐着等她的少年，没忍住犯懒又趴了下去。
看着柳玉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眼睛水润润的，刚睡醒的眼神格外的无辜茫然。
“还没睡饱？”柳莲二疑惑道，这都睡两个小时了。
柳玉竹摇摇头，“睡饱了，但是今天没复习，柳可要保佑我国文考好。”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虔诚的拜着他。
“我对你国文的成绩有提升的概率是0。”冷静的说完这句话，在包里抽出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递给柳玉竹。“但现在提升的概率是60。”
我瞪着眼睛，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国文笔记，虽然还不完整，但对现在的你应该够用了。”
我双手接过笔记本，殷勤的说：“谢谢柳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无以为报。”
柳莲二无奈一笑。
我故意模仿三巨头最爱说的那句话，“我的考试，没有死角。”
“对，没有死角。”柳莲二包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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