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试
许棠玉红着脸躲在露荷怀里，脑海中不断想起自己刚才趴在树上的样子。
完了，刚才的样子岂不全都被他看见了？许棠玉面上羞红，暗暗懊恼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直起身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往日的端庄。她摘下面上的轻纱，看向陆修明莞尔一笑：“多谢陆大人，刚才让陆大人见笑了。”
陆修明瞧出她的尴尬，面上更加淡然，丝毫没有嘲笑之意。他轻轻摇头:“许姑娘有上进之心，令陆某钦佩，岂有见笑之意。”
他的语气轻柔，全无半点的轻浮油滑，顿时让许棠玉的尴尬消失了大半。
陆修明伸出手：“若许姑娘不嫌弃，可以将福带给我，我替姑娘挂到树上。”
许棠玉看了眼高高的桂树，确定自己是挂不上去了。她点了点头，伸手欲掏出福带，却发现袖中空无一物。
她一扭头才看见池塘上漂浮着一根红色的丝带，月光下分外显眼。
许棠玉苦无奈笑了一声:“看来天不遂人愿，既然福带已经没了，我也该走了。”
许棠玉本来就尴尬，如今刚好找到理由离开，她立刻拉着露荷的手准备走，却被陆修明喊住。
“等等。”陆修明慢慢从袖中拿出了一根红色丝带，“我这里还有一根，若许姑娘不嫌弃，就用这一根吧。”
许棠玉看着他手上的丝带，眼睛露出惊讶，难道他今夜真是来求姻缘的？许棠玉连忙摆手:“这关乎陆大人的姻缘，棠玉怎敢夺走。”
陆修明却笑了一声:“陆某并不信这个，只是家母有令才不得不来罢了。”
今夜，陆修明与陆宁怡其实都不想出门，是母亲逼着他俩一定要来月老祠拜一拜。没法子，他才出来。
但月老祠太吵闹了，他取完福带便走到了里面的庙宇躲躲清净。却没想到，他刚走到偏殿就看见许棠玉“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陆修明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桂树，足尖一点，如蝴蝶般轻盈地飞落在枝头。
他将丝带系在树枝上，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手指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微风吹过，丝带随风摇摆。陆修明稳稳落在地上，他站在桂树下，双手合十:“愿许姑娘得偿所愿。”
许棠玉看着他的侧脸，心仿佛那微风中的丝带，摇摆不止。
身边露荷隐着笑意，悄悄捏了下她的后腰，许棠玉脸上的羞涩愈发明显。
她的声音更加温柔:“多谢陆大人。”
柔柔的声音传进了陆修明的耳朵里，又一点点钻进他的心里。
微风吹拂在他英俊的面容上，吹开了他的心扉，也吹回了他的神志。
陆修明心中一凛，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他立刻在心中敲响了警钟，提醒自己不要贪恋儿女之情。
那夜的刺杀仍然历历在目，那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陆修明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害了人家。
良久，陆修明睁开双眼，原先带着笑容的脸渐渐严肃起来，他像一个老师傅一样训诫道:“祈愿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能不能心想事成最终还要看自己的努力。”
许棠玉正感动的心，突然被他这一番“说教”打破了。
她旋即恢复了理智。果然，这样正直又无情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她抬起头看见陆修明眼中的坦荡，那双平静的眼眸里不夹杂着一丝一毫的儿女情长。
他就像一个严格自律的“苦行僧”，对他动心或者惹他动心，都像是毁了他“修行”的坏人。
在陆修明严肃的注视下，许棠玉忽然为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悸动感到羞愧。
她站直了身子，像极了听话的学生:“多谢陆大人教诲。”
陆修明心中舒了一口气，他缓和了脸色，问道：“距离考试还有不到十天，许姑娘复习的怎么样？”
许棠玉认真回答：“不敢说胜券在握，但一定全力以赴。”
陆修明的脸上露出笑意:“祝君好运。”
许棠玉俯身道谢：“不打扰大人的清净，棠玉先走了。”
她拉着露荷的手离开了偏殿，走了很久之后她才停下脚步，长长舒了一口气。
露荷心中有些遗憾：“好不容易见到陆大人，说什么考试啊，聊点别的多好。”
七夕佳节，这么多人都能让他俩遇到，说明这就是上天的指引啊。她俩倒好，好好的气氛硬生生给聊得像在学堂似的。
许棠玉摇摇头，她回望了眼偏殿，微笑了一下：“陆大人并无此意，我又何必故意招惹他。”
她瞧出了陆修明的“克制”，因此主动退步。
许棠玉故作洒脱，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读了太多他的文章，我好像能读懂他的心思了。”
新月渐渐升到最高，遥望着大地上的男男女女。
许棠玉穿过热闹的的人群，回到家中再不提及今夜的事。
很快，考试开始了。一大清早，陶伯就准备好了马车，将她带到了考试的地方。
考场中，男女分开考试。来考少史令的女子们并不多，因着和选秀相撞，大部分家世尚可又有姿色的女子都在认真备选秀女，即便落选后再想复习也来不及了。
因此，整个考场只有十来位女子。
许棠玉带着面纱，没多久就被认出来了，自然引起了一阵议论，好在并没有影响到她。考试途中，陆修明来巡考过两次，更加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考试的时间很长，共上下两场，下午试考完天色已经快黑了。
许棠玉准备离开时，想着要跟陆修明打声招呼，便去了男子考场那边。她望了眼里面，见陆修明正组织编修整理考卷，也不好打扰，便离开了考场。
露荷站在门前等她，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小姐总算出来了，考得怎么样？”
许棠玉面上露出笑意：“好像还可以。”
露荷心中开心，忙挽着她的手道：“太好了！咱们快回家吧，陶伯都睡着了。”
许棠玉看过去，陶伯正斜斜地靠在马车上，遮阳的草帽盖住了他大半张脸，果然睡着了。
她笑道：“嗯嗯，咱们快回吧。”
露荷喊醒了陶伯，又扶着许棠玉坐上了马车。坐了一整天的她，整个人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身来。
她靠在露荷身上，闭着眼睛休息。鼻尖却忽然问道一股奇怪的香味。
她睁开眼睛：“马车里熏香了？”
“没有啊！”露荷摇了摇头，起身在马车里寻找，果然在车厢的角落里找到一个香盒，正冒着缕缕香烟。
许棠玉有些惊讶，不知香从何来。而且这奇异的香味令她十分难受，她本想让露荷将香灭掉，露荷却摇摇晃晃地跌倒在马车里。
“露荷！”许棠玉大惊失色，可下一瞬，她的身体也渐渐不受控制，眼前一阵发白。
“陶伯。”她发出微弱的呼喊，马车却越跑越快。
疾风吹起车帘，许棠玉在晕倒的前一刻，忽然发现驾车的人身形并不是陶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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