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文旅商会议结束后，陆境恒和陈助理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令柔独自回了总裁办。
坐在办公位上，打开电脑，她却发现怎么也专注不了手头上的事情。
满脑子都是陆境恒在会议上发言的样子。
那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陆境恒。
沉稳，睿智，有见解。
会议的后半程，陆境恒还对国内旅游业和酒店业做了一番前景分析和预测。他的视野宏观，洞察力强，数据分析详尽客观有理有据，让几乎所有在场的人员心服口服。
包括令柔。
她忍不住看了他好几次。
侧脸轮廓俊朗，鼻梁高挺，乌黑的眼睛闪耀着坚毅自信的光芒。
那样子有点陌生，却又挺吸引人。
然而就在今天之前，令柔潜意识里对他的印象，还流于表面——一个外表看起来像总裁的富二代，一个有进步的同桌。甚至有时候，她觉得他还有点像过去的他：有点玩世不恭，有点随心所欲。
可是今天看来，他何止是进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来自己对现在的陆境恒一点都不了解，看法还有些停留在过去，真是惭愧啊……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发言时的模样，内心竟然悸动了几下。
……
？
令柔忽然回过神来。
天，在想什么呢？
她皱起眉，两手贴了贴逐渐微烫的脸，为自己的异常感到羞愧。她拼命找解释：肯定是因为今天休息室的事情，才导致了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心跳。
应该是的，过两天就好了。
等到陆境恒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
他回应了令柔的招呼后，径直走向茶室。
令柔见陆境恒自己端着杯子出来，忙起身道：“副总，可以让我来倒水。”
“不用了。”陆境恒一边说，一边往办公位走。
令柔默默坐下，心想陆境恒是不是担心她感冒，传染给他？
陆境恒回到办公位坐下，看了一眼令柔，见她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补充道：“下次再倒。”
令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好的。”
又过了一会，令柔想起做好的会议记录，于是拿过去给陆境恒看。
陆境恒接过，看到纸上那娟秀清晰的字迹，点头：“先放着，我等下再看。”
令柔便回到座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之后剩下的十几分钟里，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话。
到了下班时间，陆境恒让令柔先走，说自己还有点事处理。令柔于是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路过前台，令柔和那里的同事们道了声再见。
前台的同事见到她又踩点下班，还把副总留在了办公室，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才第几天上班啊？她也太洒脱了吧？副总那么纵容她吗？
但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又猜测她是不是工作上受到了批评。
总之，这个不寻常的女员工让他们充满好奇，但又不敢随便八卦。
-
炎炎夏日的夜晚，气温依然很热。
令柔早早就开了空调。
洗漱完后，她从洗衣机里取出榨干的衣服，拿到空调下的晾衣架上晾，然后手工拧干那张披肩晾开。
一切弄完后，令柔坐上床，给她妈妈回电话。
“喂？令柔？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妈妈陈三惠提高声量问道。
令柔回过神来：“哦，我在听，好的，妈妈，那就寄十份过来吧。”
虽然端午节早已经过了，但陈三惠还是继续做了一批新的粽子，准备寄给令柔。
上周末她听令柔说被调去做了总裁助理，非常高兴。
想到之前令柔刚去文旅部的时候，她也寄过粽子当礼物送给令柔的同事，广受好评，所以这次陈三惠同样做了一批粽子，叮嘱令柔送给新部门同事。
令柔听到她的想法时，是有些汗颜的。
有人间烟火味的文旅部，和高冷的总裁办，怎么会相同呢？
她瞬间又回忆起了送粽子给陆境恒的往事，以及他请客的那一顿奢华晚餐。
一对比，尴尬感迅速涌起。
她巴不得他能忘记所有的过去，怎么可能还会送他粽子，提醒他想起？
但令柔也不会告诉陈三惠事实，以免打击老母亲的一片好心。反正地址还是留文旅部，让闵兰姐帮忙收就好了。
陈三惠交待完，想起了一件事。
“令柔，你舅舅说要给你介绍个男孩。”
令柔即刻拒绝：“妈，我还小。”
陈三惠：“小什么小，你都二十三了。你舅舅说那男孩是他以前的学生，今年二十五岁，听说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很好。你舅舅说他看了你的相片就喜欢上你了，我觉得这也算一种缘分……”
令柔皱眉：“妈妈，这算什么缘分呀？别了，我现在还不想交朋友。”
陈三惠也觉得自己找的理由牵强，奈何令柔舅舅打了几次电话来问。
令柔的舅舅在新加坡大学当教授，近两年没回过国内，反倒因为这件事，给令柔妈妈打了几次电话催问。
其实陈三惠希望女儿能在社会上锻炼一下独立性再考虑婚姻大事。而且她更希望令柔能自己找到对象，两情相悦总比相亲介绍的要好些。
她回道：“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帮你推掉吧。不过你自己在工作上生活上，要多留意一下，有喜欢的就试试。”
“好的。妈妈，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一大早起床呢。嗯，拜拜。”
令柔挂了电话，手机往床边一放，躺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心绪不宁。感觉自己不对劲。
刚刚在通电话的时候，她竟然一直在想陆境恒的事。妈妈讲的每件事，她都下意识地联想到陆境恒那里去。还会想起他这段时间里的一些特别表现。
怎么会这样？从早上到晚上，已经想了一天了。
不应该啊。
可是，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疯长的心思？
令柔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陆境恒的头像，对话框里一片空白。唯一的一次对话内容已经被她当天删除了。
点开他的资料界面，眼睛盯着朋友圈那几个字，但手指始终没动。
一秒，两秒……
正犹豫着，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令柔怔了怔，立刻退出微信，熄掉手机界面，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然后一把抓过枕头盖住头，默念道：过两天就好，过两天就好了。
-
第二天，周五。
令柔刚踏进总裁办公室，一眼就看到陆境恒已经坐在了办公位上。
她急忙和他打招呼。一看时间，还没到九点。
随后令柔放好包包，从带来的纸袋里取出那条深格披肩。
袋子里还有她自己带来的一件开衫。
令柔将叠好的披肩拿到陆境恒面前：“副总，这个还你。我已经洗过晾干了。”
陆境恒抬眼：“你拿进去放好就行了。”
而后他又补充：“随便放个地方。”
令柔点头应好。正准备去休息室，却下意识地转回头看了看陆境恒。
她才发现，陆境恒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没有戴领带，领口开了颗扣子，露出白皙的一块。
陆境恒正单手支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意识到令柔的目光，侧过头来看她。
令柔来不及躲开视线，只好说点话：“副总今天没穿西装？”
陆境恒看着她，静默了几秒才回道：“冷气温度调高了。”
令柔霎时明白过来。
难怪她到现在都没觉得办公室里冷。
一股莫名的害羞感忽的涌起，令柔急忙对陆境恒挤了个笑容，道声“哦，好的”，就推开移动门进了休息室。
走到衣帽间，想起刚才他的话，和昨天这里的事，心跳又控制不住地加速，猛烈。
令柔有些失神。
明明理性告诉她，其实陆境恒的表现都是正常的，因为他是老同学，是昔日同桌，所以才会对她有些特别。
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就是感觉有点东西不一样，它刺激着心跳变速，影响着她的心绪。
……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别又像当年那样呀，丢脸的事情可不要再来第二次了。而且闵兰姐也说他的表现都是正常的。
令柔立刻一秒切换思绪，提醒自己陆境恒曾经说过的那四个字。
“自作多情。”
心跳顿时减缓下来，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非常管用的办法。
昨天晚上她也是靠这四个字，平定了心头乱绪。
令柔快速地把披肩放回到置物架上，转身走出了休息室。她把移动门关上后，顿了顿，对陆境恒说道：“放好了，在置物架的中间。”
“嗯。”陆境恒应了一声，没抬头。
令柔看了一眼他桌面，问：“副总，要喝水吗？”
陆境恒：“嗯。”
令柔便去茶室帮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办公。
过了一会，陆境恒问她：“感冒怎么样了？”
令柔抬起头，却见他在看着电脑。
“好了……吃了维c，睡了一觉就感觉好了……谢谢。”
远远地，她看见陆境恒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于是她也埋头去做自己的事。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一个多小时。
办公室的玻璃墙外，摩天大楼折射着夏日的强光，一片明晃晃。
令柔看书看到一半，伸手去拉了拉背部的衣服，凉快一下。
不一会，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抬眼去看陆境恒。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还不时地扯扯衬衫领口。
令柔低下眼，有点不好意思。
应该是很热吧。
他可能……把温度调太高了。
现在这室内温度，起码有二十八度。
他喝的还是温水……
要提醒他吗？调低点温度？
想了一下，令柔提高声音对陆境恒说道：“副总，其实你不用调温度的，我可以带外套来保暖，我今天就带了衣服过来的。”
陆境恒正扯着衣领，听到令柔的话，顿时停下动作，眼神掠过一丝尴尬。因为令柔的话像在大声宣读他的心思一样。
但很快，尴尬变成了不爽。
她不但没领情，还毫不在意。
陆境恒淡然地看向令柔：“我调高温度不是为了让人保暖……”
他停顿了一下，眼里忽然多了几分狡黠：“而是希望我的女助理能穿得漂亮点，精神面貌能符合总裁办的要求。比如说……”
“夏天穿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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