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陈然与安然
因为最后一场,大合唱,等成员到后台时已经有许多人聚集。
因为在此前,演唱会已经在美国,日本,台湾举办过了,所以这次合唱流程和之前差不多,那些人先出场,那些人后出场都一样,只是舞台设计不同,部分艺人走位要重新排一下。
成员还是新人所以没有演唱的机会,是跟着前辈一起摇旗出场。
最后的合唱hope是一首很欢快的曲调,用在结尾大合唱刚好。
等彩排完后,各自艺人都被各家经纪人带走了,exo也和前辈、工作人员道别后坐车离开。
因为天太晚了,经纪人中途先让司机顺道把安然送了回去。
车子伴着夜色很快开到了安然家路口位置,因为保姆车不方便开进去,司机就把车停在了她离家最近的位置。
“回去之后,哥哥们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了。”开车门前,安然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边嘱咐道。
“知道了。”金钟仁在一边道:“你自己还是小孩,早点休息知道没,不要担心我们。”
“嗯,早点睡,明天点见。”边伯贤从后座位探出头,朝安然笑着挥手。
“晚安。”朴灿烈起身伸手在安然的头上揉了一把。
金俊绵笑着挥手道:“好好休息,明天见。”
她展颜笑着把帽子扶好:“知道了,我走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其自然。
但没人注意到坐在最后坐的吴世勋直直的望着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那双好看的眸子变换着复杂的情绪。
几人道别,安然打开车门,抬头看着前方幽暗无人的小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咬着下唇作好心里暗示,她才扯了扯嘴角下了车。
她朝成员挥手后就抱着怀里的背包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听见后方汽车开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安然忽然放慢了脚步,她的心脏随着周围重新归于寂静而变得不安,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急喘的呼吸声在凄冷的小路显得格外清晰。
白天下了场雨,路面潮湿,微弱的路灯照耀不到的地方还有微弱的水滴声回响,微风吹动院子里的树叶,昏暗的路灯把路边停的车辆影子拉长,交错在一起,如同黑暗里出行的鬼魅。
夜晚的温度没有白天的高,在八月的夏天是凉爽的,可安然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皮肤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在害怕,害怕的不行。
安然紧张的注视周围的环境,颤抖的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背包,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似乎在空旷的夜色里,那是她此刻唯一给她的安全感的东西。
直到看见前方连路灯都照耀不到的漆黑小巷,她的脚顿住了。
她浑身瞬间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安然的脚站定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踏入虚无的夜半步,她甚至想要后退狂奔去找成员。
此刻能想到的只有都暻秀。
可是她不行,他们已经走了,没人会来帮她了。
就像那一夜,也没人带她离开那条阴冷潮湿的小巷一样,绝望,孤寂,寒冷,潮湿纠缠了她整夜。
这种感觉很窒息,似乎无形的手正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
在过往回忆的冲击下,安然的思绪又开始偏移,似乎今天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一直偏移,她低着头,握紧着手心,忍不住的无声的流泪。
她想去交朋友和朋友一起聚会,然后在晚上的时候和别人一样一起去体验一下夜市的生活,而不是这样一到晚上,害怕的连家门都不敢出,连脚步都像被钉死了一样的窝囊废、胆小鬼。
安然此刻忽然想起在休息室经纪人和她的聊天。
她能怎么办,她也不想敏感多疑,成熟的过早,也想做普通女孩,天真单纯,无忧无虑。
就在安然被恐惧、无助情绪交织翻涌在胸口即将崩溃时,身后蓦地传来了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入耳的那一刻,安然的世界都禁止了一般,她的后背瞬间紧绷起来,浑身血液退的干干净净,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瞳孔因为惊恐皱缩起来,一滴闪着光的泪挂在睫毛上,像极了充满裂纹的玻璃娃娃。
然而下一秒,都暻秀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安然,等一下,我们送你回去!”
“安然!”
这是朴灿烈的声音。
接着是边伯贤的声音:“呀,等我,你们跑那么干嘛!”
“哥,快点!”金钟仁催促的声音。
“什么呀,这路灯是坏了吗,这么黑,等我一起啊!”吴世勋嫌弃的嗓音,声音带着哆嗦似乎能想象到他抱着成员手臂逞强的样子。
熟悉的声音一一响起,安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只觉的自己想要不管不顾跑过去,痛哭出来。
可是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安然掐灭了。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们面前哭,没人会愿意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做朋友,会被嫌弃的,她必须压抑住,自己偷偷的哭。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声音,安然慌乱了起来,在脸上胡乱擦着眼泪,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同时吸了吸鼻子,然后把帽子压的更低了。
做完一切,她还用手扇了扇脸,努力的把情绪压下去,因为边伯贤会发现,他一发现成员都会知道的,所以她不能让自己有任何不对劲,更也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
即使心在千疮百孔也不能。
安然扯了扯笑,她想让自己面对成员时表现的更加自然。
可不是内心真正发出的笑,勉强又丑陋。
朴灿烈最先跑到她身边:“耶,我是第一个。”说完看到身后面最后一位的边伯贤哈哈大笑了。
吴世勋和都暻秀跟着抵达。周围寂静的除了几人的说话声,什么都听不见,格外的诡异。
吴世勋一直在说个不停,拍了朴灿烈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呀呀呀,不要这么大声,很恐怖啊。”
金钟仁是第三名,慢悠悠的走在边伯贤的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落在最后的边伯贤温笑着:“哥,快点来啊~”
边伯贤最后抵达。
也是在这段时间安然原以为自己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却意外发现的心中那汹涌的海浪无声的平稳了下来趋于平静,神奇的连她都反应不过来,楞楞的看着成员发呆。
许久,她才茫然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走了吗?”
都暻秀道:“我觉的这条路这么晚,你一个走不太安全,跟经纪人哥说了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让我过来送你回去。”
安然看向其他人,数了数一共五人:“那为什么来这么多人,就差俊绵哥了,k队就都在了。”
朴灿烈憨笑着,好看眼眸在微弱的灯光下却显的亮晶晶的:“我也想来送送安然,其他人我不知道。”
见朴灿烈没说明白,都暻秀继续解释着:“本来就我一个,灿烈也跟着下来了,然后伯贤也下来,最后就都来了,俊绵哥本来也想来,但被经纪人哥抓住说陪他,他一个人无聊。”
安然看向边伯贤,他笑道:“送女孩回家怎么可以没有我呢。”
她又看向金钟仁,他立刻会意,接话道:“我来看看安然家在哪儿,暻秀哥都知道,我也想知道。”
接着安然看向吴世勋,其他人她理解,但实在不明白他,就问道:“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怕黑吗?”
吴世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哦,我想看看你家在哪儿,下次有空找你玩。”
得到答案的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觉,似乎暖哄哄的,又似乎很甜,如烟花在心头炸开一样,一下就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和恐惧。
她垂下头,头一次像得到他人表扬喜爱的小孩一样,腼腆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悦只好的哦了一声。
几人察觉到安然的态度变化,面面相觑起来,不知道怎么了,但都默契的没有询问。
都暻秀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安然的父母应该会担心,我们早点送安然回去吧。”
“嗯,可是……”朴灿烈看了看前面岔路,问道:“要先往哪里,这边,还是这边?”
都暻秀指了指前面:“先直走,在前面第一个路口转个弯就到了。”
几人按着都暻秀的话开始往前走。边伯贤问道:“暻秀你来过吗,这么怎么熟?”
“嗯,高中的时候和安然认识,那时候就经常找她玩,安然一家人搬来首尔我也来过几次。”
“啊,这样啊,那你们这算是青梅竹马,真好”边伯贤羡慕道。
金钟仁道:“伯贤哥,你不是也有吗,那个哥。”
“谁啊?”想了想,边伯贤猛然想起来:“啊~不过他是男的,不是女的。”说完抿唇睨了一眼连发小和青梅都分别不清的金钟仁。
金钟仁不好意思的抱住边伯贤大笑了起来。
“这么说,成员中间就只有暻秀哥有青梅,哇啊——!”吴世勋忽然惊诧起来,带笑的眼底有着揶揄。
安然看了看都暻秀,都暻秀也正看着他,两人在空气中对视了起来,随后都暻秀先笑了,笑的温柔明亮。
“这么说,世勋也是我发小了,世勋啊~”朴灿烈说完就跑去抱吴世勋了。
本来安然站在中间,都暻秀和朴灿烈在两侧,边伯贤,金钟仁吴世勋在后面,吴世勋两手还挎着另外两人的胳膊。
“世勋啊~”
“灿烈哥~”
朴灿烈一跑过去抱他,吴世勋就放开了手臂回抱住了他,寂静的夜晚被两人这兄弟相认的场景一弄忽然变的搞笑起来,所有人都笑了。
安然被护在中间全程听着,笑着,漆黑无望的路忽然就这么走到了头。
“晚安!”边伯贤摇晃着身体搞怪的压低声音告别。
金钟仁和朴灿烈看见了也跟着一起。
安然好笑的笑出了声,也难得学着边伯贤的样子摇起屁股挥手,把对面五个男人全逗笑了。
和成员告别,安然转身回家,在她进门后成员忽然比赛起来跑了出去,吴世勋不情愿的叫声也随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靠在门边听着成员离开的声音,安然才拖鞋进门,一进到客厅就看见在沙发上相拥睡着的安父和安母。
她轻声走过去,蹲在两人面前轻轻摇醒了他们。
两人睡得不熟,安然一摇就醒了。
安母看着面前的小女儿,温柔的笑了:“回来了,累吗?”
安父按了按太阳穴,声音因为熬夜比平时更加沙哑:“哦,回来了,肚子饿吗,阿爸煮东西给你吃?”
安然摇了摇头,温笑道:“我不饿,阿爸,哦妈,你们回房间睡吧,以后也不要在客厅里等我了,经纪人大叔他会送我的,我能照顾自己。”
安母脸上神情有些无奈,摸了摸小女儿的脸“知道了,那时间也不早了,女儿早点睡啊,好好休息。”
“嗯,晚安。”
送安父安母进屋,安然才回到房间。
她打开灯把自己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对安父安母说不出来的愧疚。
安然是重生者,在三岁那年醒来,而三岁以前的记忆她一点都不记得,也就说明真正的安然在三岁那年高烧就已经死了,而自己只是霸占她的身体的外来者——陈然。
安父安母对她很好,在安然一醒来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们,她至今还记得在她醒来那一刻两人抱着她抹泪的样子。
他们没有她的性格转变而嫌弃厌恶,觉得麻烦,反而更加呵护照顾她,对她笑,给她讲故事,弹钢琴给她听,拍着背哄她睡觉,安母还为了照顾抑郁症的小安然还把自己热爱的钢琴教师职业辞掉了,在家全天看顾她。
即使安母知道安然不会回应任何的话语,她依旧待在她身边温柔讲述着周边发生的事,告诉她院子里的花开了,今天的太阳很舒服,带着她感受一切。
安父是公司里的高层,所以待人处事都很严肃,在外给人的感觉不怒自威,让人畏惧害怕。
但他每天下班带着温和笑意逗逗安静的安然,让她感受周围对她的重视,也会带各种的玩具回来,把她背在背上带她玩飞机,虽然家里有三个孩子,但他把慈爱和包容独独给了她。
安然那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那时他们都没有放弃她,整整一年,她都是在幸福温馨的家庭环境度过了那段窒息痛苦的时光。
那种温柔和呵护,让她体会了从前没有体会的母爱和父爱。
她贪恋这温暖,希望能一直拥有。
可每次安父安母对她好时,现实就总在他脑海出现提醒她——这些爱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他们的女儿安然的。
她是陈然,不是他们的女儿安然。
安然,安然,愿你安然无恙。
而陈然,只是亲生父母懒得取名就把原本该给他们儿子的名字陈燃替换了一个字给了她。
————她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没人会要‘她’,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随着时间增长,她就越来越不敢面对他们,更不敢接受他们的好,所以她逃了,去当exo的助理。
安然闭上眼睛,身体疲惫不堪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情绪的压迫要散架,却依旧没有困意。
她把灯关掉,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尽量保持安静。
果然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在门口徘徊了几下就消失在安父安母的房间方向。
她不知道安父安母每天夜里这样来偷摸担心她多久了,似乎有好几年了。
安然说不出心里的疼,她望着床头月光灯久久没有闭上眼,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无声留下,晕染了大片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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