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要小看图书管理员
一楼找不到，想必应该就在二楼了，可是教官说过，二三楼不能上去，什么时候可以上，也没给个说明。
小伍想过要偷偷上去，可是门口那个人回回去，回回都在，就连晚上都睡在书库里，吃饭都是有人专门给送，这可难坏了小伍。
这天中午，小伍没有去饭堂吃饭，偷偷来到书库不远处，看见送饭的人出来了，就慢慢走过去。进了门，那个人果然在一边看着书，一边吃饭。
小伍走到书架旁边，抽出一本书，假装看着，一边轻轻的往楼梯那里蹭。见那人背对着自己，一手拿着书在专心的看着，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筷子插在饭盒里。
于是小伍就蹑手蹑脚的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还差三步台阶就要来到二楼了，小伍一抬头，发现那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筷子，嘴里还在嚼着饭，站在二楼的入口处看着自己。
小伍惊呆了，看看那人，又看看楼下的方向，确认了这就是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人。这个人什么时候到的这里，小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按理说，三丈以内的一切活动，小伍基本都能感知到，可是这个人来到了小伍三步之内，竟然让小伍丝毫都没有察觉。
这时候的小伍，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那样呆在了原地。对面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伍。
过了好久，小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找本书。”
“找什么书？”
“不知道有没有气功的进阶篇。”
“你先下去等着。”
小伍转身下了楼，来到门口附近的书桌前坐下。
过了一会，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走下楼梯，来到小伍面前，把书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子旁，继续看书吃饭。
小伍打开一看，果然是气功的进阶篇。读了一会，做了点笔记，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小伍收起书和笔记，走到门口，恭恭敬敬用双手把书放到那人手边，然后鞠了一躬，说道：“多谢。”
那人头也不抬，伸出一只手，把书拿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随后的日子里，小伍每次去，那人都是自己去二楼拿了书下来给小伍看，从不让小伍自己上去拿。
一个月后，小伍把进阶篇也读完了。一天傍晚，小伍在还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那人：“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上二楼？”
听到这句话，那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眯着眼看着小伍。
“你拿到二楼的令牌就可以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令牌？”
“这个不归我管。”
听到这样的回答，小伍心里很无奈。难道说要跟着一起进来的那帮人熬时间？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你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啊。”那人突然说道。
“是的，我年纪最小，个头也是最矮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小伍心下一惊，心说，难道这个人能够看出来我的来历？
“你很好学，来书库来得最勤。为什么想上二楼？一楼的书你都看完了？”
“那么多书，我哪能看得完？”
“也不需要你都看完，这样吧，我推荐几本你先看一下吧。”
说完，站起来走进书架里，不一会，那人手里拿着三本书走出来，递给了小伍。
“你先看完这三本再说吧。”
小伍接过这几本书，走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上边的第一本叫做《太荒感应篇》，小伍记得自己好像看到过这本书，不过拿出来以后看了下封面就又放回去了。第二本叫做《内观说》，第三本叫做《修筋经》。这三本书小伍大致看了一下，都是齐铮之前教过的，只不过那时候齐铮是口述给小伍听的，原来就是出自这三本书。
小伍站起来，拿着这三本书，走过去放到那人面前。
“这三本书我都看过了。”
那人有些奇怪，抬起头看向小伍。
“你什么时候看过的？”
“不是在这里看的。”
“哦，我说呢。你都会了？”
小伍点了点头。
那人坐在原地，突然伸出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插向小伍的腹部。小伍一惊，快速向后急撤了一步。即便是反应如小伍这般快，那只手仍然是点到了小伍的肚子上，只不过那人没有伤害小伍的意思，点到的同时就收住了手臂。
那人缓缓收回了手臂，两手放在桌子上，左右手来回互相搓着，笑着说了句：“有点意思。”
小伍运起自己的神识，向那人探去，想要探出个深浅来，可是就如泥牛入海般，探不到任何东西。
那人眯着眼看向小伍，脸上的笑意有些捉摸不透。
“果然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小伍。”
“小伍？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就叫小伍。大人，您怎么称呼？”
“不用叫我大人，我就是个管书库的，没有官职。我姓乔，叫乔羽，你管我叫乔叔就可以了。”
“乔叔。”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五。”
“小小年纪，就到了这个境界，真是奇妙啊。”
“您过奖了。”
“按理说，我是不应该让你上二楼的。可是从境界上来说，你早就有资格可以上去。研武局规定要有令牌才可以上去，这些年达到要求的人还没有那么多，一要实力，二要资历。条条框框那么多，其实也挺不合理的。我又是个爱才的人，真的是很难办啊。”
“那您到底是想让我上二楼还是不想让我上二楼啊？”
“这样吧，白天人多眼杂，你晚上来，我上二楼拿书给你看。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每天晚上给我带点好吃的，钱我付。这么多年饭堂的饭菜我早就吃腻了，吃来吃去都是那些菜，厨子也不用心做。我每天晚上楼上楼下的跑腿给你拿书，你去给我跑腿买好吃的，这不算过分吧。”
“一点都不过分，这钱就算是我出都不过分。”
“一码归一码，我哪能花你这个小孩子的钱。”
“那乔叔您喜欢吃点什么？”
“只要不是饭堂的东西都行，实在是吃恶心了。”
乔羽是研武局里除了局长王猛之外资历第二老的老人了。从年轻的时候就进入研武局，后来担任书库管理员，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此人嗜书如命，多年来以书为伴，连娶妻的想法都没有，所以一直单身到现在。书库是研武局的一个重要机构，不容有丝毫差错，乔羽多年来一直守护在此，吃喝拉撒都在书库，却没有丝毫怨言，一直忠于职守。研武局给乔羽的待遇也是十分优厚的，但是乔羽常年居住在书库里，有再多的钱也没处花，况且他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也不贪财，有书看就可以了，其他的并不在意。
乔羽站起来，走到书库一楼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扇小门，门后边就是乔羽平时睡觉的地方。在房间里呆了一小会，乔羽走出来，递给小伍一个小包裹。
“你看看，这是多少钱？”
小伍打开看了一下，里边有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哦，够吃一个月的吧？”
“一年都吃不完。哪用的了这么多？”
“你先拿着吧，你想吃点什么，也给自己买一点。用完了再说。”
“好的，乔叔。”小伍也不过分客气，把钱揣了起来。
“我喜欢你这种低调的孩子，不显山露水。武道的修炼没有止境，永远不要认为自己已经走到顶峰了。你的底子很好，不要浪费了。对了，你现在的教官是谁？”
“李戎李教官。”
“哦，这个人人品还不错。”
说完这句，乔羽向后靠到椅子上，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不说话了。
小伍还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见乔羽不说话了，心里琢磨着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小伍感应到有人向书库走来，手里好像提着东西。
小伍走到身后的书桌旁坐下，仔细感应着屋外的来人。
小伍和乔羽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好一会。
书库的门被打开了，送饭的人走进来，把食盒放到地上，准备打开。
“我今天不饿，就不吃了。抱歉。”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乔先生，您真的不饿？”
乔羽点了点头，那人无奈只好盖上盖子，提起食盒走了出去。
乔羽看向小伍，小伍也看着乔羽。
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乔羽突然说道：“你在发什么愣？”
“啊？哦，哦，哦。我知道了。”小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站起来，走出了书库。
此时正是饭堂的开饭时间，小伍跑去饭堂，打了饭，找到了陆七八，坐到陆七八的身边。陆七八这段时间训练极为刻苦，每天都累成狗，吃什么都香。看着陆七八狼吞虎咽的样子，小伍会心的一笑。
等陆七八终于吃完了，小伍才向他发问：“陆哥，京城哪家酒楼做的菜比较好？”
陆七八喝了一口汤，涮了涮嘴，说道：“我刚吃饱饭，你问我这个问题？”
小伍笑了笑，说道：“那我应该在吃饭之前问？”
“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考虑这个问题，每天都累得像条死狗，研武局的大门我都懒得迈出去。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考进来。不来研武局，我可以天天带你各个酒楼吃个遍，现在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我就是问问，你随便告诉我两个就行。”
“嗯，我想想。离咱们研武局近一点的有居安楼，还有朝阳楼这两家不错。你是不是馋了？要是想去，你自己去吧，我实在是懒得出去了。一会回了宿舍，我拿点钱给你。”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我不去吃。”
“哦，那我就先不管你了，我要回去躺着了，累死了。”陆七八说完，站起来走了。
小伍草草吃过了饭，就直奔居安楼而去。在居安楼点了两个菜和一份油饼，拿回研武局，小伍就直奔书库而去。
这顿饭，乔羽吃得十分开心，连书都不看了。两盘子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放下了筷子，乔羽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好了，吃饱了，也该干活了。”
乔羽走上二楼，拿了一本书下来交给小伍。
“这本是《神海录》，对你的识海修炼很有帮助。你的识海现在还不够强，就从这本书开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小伍接过书，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读起来。乔羽点起一根蜡烛，走过来，放到小伍的书桌上。
这本书的开篇部分，基本上和齐铮教授的内容差不多，有些许的出入，毕竟齐铮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教的小伍，有些偏差也不影响大方向的修炼。可是后边的内容，就是小伍没有接触到过的了。也许是当初齐铮认为小伍还没有到修炼这部分内容的时候，也有可能是齐铮对识海的修炼也没有那么重视。
在乔羽的帮助和指导下，小伍进步神速。得益于多年的苦读和钻研，乔羽对于经书的理解十分深刻，尤其是对疑难部分的解释，更是让小伍顿开茅塞，很多晦涩难懂的语段，乔羽都可以用浅显的语言表述出来。
就这样，包括陆七八在内的其他同一批进来的学员们还在打磨基础的同时，小伍在另一条赛道上一骑绝尘狂奔着。
平时白天的训练，对于小伍来说，聊胜于无，但是又不得不参加。现在小伍可以做到分心二用，一部分用来应付训练，另一部分却在暗地里练习从乔羽那里学来的功法。包括李戎教官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小伍的这个秘密。
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陆七八他们这批人当中，只有两个人拿到了二楼的令牌，而陆七八还在一楼打转没有突破。
小伍在乔羽的暗中帮助下，已经突破到三楼的经书了。三楼的书，虽说没有完全修炼完，但是乔羽认为必修的书，已经让小伍通篇背住并且理解清楚了。此外，其他种类的书，小伍也读了不少，对于整个中土大陆的风土人情、历史人文、工农医学、军事等等，都有了更加全面深刻的理解。可以说，这三年，让小伍有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
中间，小伍也请假回了两次砾羊镇，照顾了几天齐铮的起居，也带回去不少的礼物，还把自己的学习过程都讲给了齐铮听。齐铮很满意小伍的进步，对小伍的变化也是感到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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